很年轻,很帅。
这是千代知沙对林楠的第一印象。
不过常年在酒馆工作的经历让她明白,以貌取人往往会让人堕入深渊。
这个看上去毫无攻击性的少年若真的是个平常人,又怎么会有资格让安东来做打手。
想到这里,她恢复了自己上班的状态。
“林先生您好,”她露出了在酒馆内的标志笑容,“我的事情,需要多你麻烦您了。”
精致,妩媚,但空洞。
“不用那么拘谨,需要喝点什么吗?”林楠拉来座位旁的冰柜,拿出了一罐冰咖啡。
“那就多谢林先生了。”
千代知沙掩面一笑,很是警觉地没有去拿咖啡。
“呵呵。”
林楠笑嘻嘻的面孔中闪过几丝不快,千代知沙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她心中闪过几分庆幸,说不定这罐咖啡中就真的有什么不好的成分。
然而下一刻,林楠动了。
“啊——”
千代知沙刚眨了一下眼睛,林楠的手便已经抓住了她的脖子。
在她与林楠近距离的对视之中,她看到了林楠真正的神色。
“我说千代小姐,你似乎搞错了什么,我不是来让你陪酒的,懂吗?”
林楠看似孱弱的手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将她捏得喘不过气。
他的眼中满是戏谑与疯狂,几乎是看一眼,千代知沙便已经感受到了害怕与癫狂。
她忽然觉得自己不像是个委托人。
更像是个猎物。
忽然,林楠松开了手。
他重新恢复了纯真灿烂的笑容,一步步走回了座位上。
“咳咳。”
千代知沙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与自己在公寓中所面对的哭泣相比,刚才那来自死亡的威胁要显得更为直观。
以她多年的从业经验,她清楚林楠刚刚是真的想杀了她。
就在这时,安东在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回头一看,只见安东向她递上了一块手帕。
“谢,谢谢。”千代知沙颤颤巍巍地接过手帕,清理了一下嘴中吐出了唾沫。
安东面无表情地退到林楠身后,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好了千代姐姐,说说你遇到了什么让你不安的事情吧。”
林楠趴在桌上,嘴角边的两颗虎牙配合着灿烂地笑容,显得单纯可爱。
千代知沙彻底放弃了那副虚假的面容,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不敢。
“我,我的前男友死了。”
刚刚说完这话,她便后悔了。
因为这番理智涣散而说出的话,在现在的气氛下显得尤为滑稽。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自己唯一愧疚的就是那个给自己带来善意的男人?
她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林楠。
“砰——”
熟悉地枪声惊动了她,她犹如惊弓之鸟一样哆嗦着站了起来。
她定神一看,看见眼前的林楠手中正拿着一个礼花筒望向天花板。
漫天飘散地彩条告诉她,刚刚那不是枪响,而是礼花。
“额,你这是干什么?”
“当然是恭喜你了。”林楠理直气壮地说到,并顺手将桌上的冰咖啡放回冰柜,反手从里面拿出一瓶香槟递给她。
一旁的安东:“……”
千代知沙感觉自己的cpu要被烧坏了。
此时的她暂时失去了三观与逻辑,但同样也失去了刚刚的害怕,多了许多放松。
又或者说,正是因为林楠的这种不正常,反而让她放下了多年来构筑的心理防线。
“虽然我们分手了,但我还不至于真的让他去死,毕竟他可是我的初恋。再加上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安慰我……”
千代知沙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我只是受不了他那种卑微的性格。”
“这就对了嘛,我要的就是这种交流的感觉。”林楠拍了拍桌子,“好了,说正事吧,千代小姐想委托我们做什么?”
千代知沙组织了一下语言,害怕地说到:“我觉得我的公寓里有什么神秘侧的力量。最近两个月以内,在我公寓内与我交流过的男性,无一例外都意外死亡了。而且……”
她闭上眼睛,回想着自己半夜醒来时听见那哭泣后,极度害怕的模样。
“每到深夜,我的公寓里就会响起男子哭泣的声音。”
“那哭泣是什么感觉,哭泣的语言里有低语吗?”林楠问。
“没有,就只是哭,而且哭得很小声,就仿佛即便是哭泣都显得小心翼翼。”
不知是否是因为光线的原因,千代知沙觉得在这里很有安全感,她可以大胆地说出她知道的一切。
“一个半月以前吧,我的前男友来我公寓门口找我复合,我拒绝了他。没想到过了两天,他便被人发现死在了家中,死因是窒息。”
“一个月前,我半夜点了附近唐人街的外卖,外卖员是个年轻的小哥,他当时问我要了联系方式,我同意了。没想到过了几天之后,他便被发现死在家里,死因同样也是窒息。”
“仅仅只是窒息吗?”林楠思索片刻后问到,“有没有什么更具体的特征,比如是因为呼吸道阻塞啊,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好像没有什么共同特征,毕竟没有人检查他们的尸体。”千代知沙摇了摇头。
“哨塔那边怎么说?”林楠继续问到。
“哼,哨塔。”一旁的安东听到林楠的提问,轻蔑地笑了,“他们有那么多s级和a级的上城区公民等着服务,会来管下城区?五六年前倒是还会管一点,现在是一点都不掺和了。”
“哨塔怎么会理会我这种d级黑核病公民,”千代知沙无奈地说到。
“那行吧,最近还有什么男性跟你在公寓里有接触吗?”林楠翻开抽屉,拿出一只羽毛笔和一张契约。
“没有,自从出事了之后,我就对此格外注意,除了三天前,我家里好像进了一个小偷。”千代知沙回忆到。
“那你找到小偷人了吗?”
“没有,我甚至连小偷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那他偷走了什么东西没?”
“就一个我母亲留给我的东洋手镯,在下城区还是能卖些旭城币的。”
“我明白了。”林楠将契约和羽毛笔递给千代,“我可以接下这份委托,调查你公寓里的怪事以及保护你的安全,不过你得签下这份委托人协议并且配合我的行动。”
千代内心闪过一丝兴奋,但又有些犹豫。
兴奋在于,终于有人愿意帮他解决这件事情了。
犹豫在于,如今的她很是拮据,不一定有旭城币支付委托。
“那个,请问委托的价格……”千代知沙小心翼翼地问到。
林楠抬起头看了看她,轻声说到:
“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