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安见他学得缓慢,便主动提出要教他,然后时不时地在两人的亲密行为里占点小便宜。
这次,洛云疏知道梵安是不会见他的,直接让小厮拉住了通报的人,自己闯进了栖霞苑。
此时,梵安正握着梵云卷的手教他写字。
梵云卷明明拿剑的时候潇洒威风,可一拿起笔杆子就手指僵硬,根本就不懂得如何下笔,只能照虎画猫,每个字都画得歪歪扭扭。
梵安便握住他的手,一点点教导。
梵云卷的手被握住,耳旁还能感觉到梵安呼吸的热气,他不自觉脸上发烫,心中却是甜蜜的冒泡。
突然,眼角余光瞟到门口站着的洛云疏,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推了推梵安:“殿下、殿下!”
梵安“嗯”了一声,却是一点松手停笔的意思都没有。
梵云卷挣了挣,但是梵安握得紧,一时竟没能挣脱。
他只能敛下眸子,假装没有看见门口的人。
房中,安静得只能听见笔尖划过薄纸的声音。
从小到大,洛云疏也算是顺风顺水,不管他性情再高傲,他永远都是众人的视线中心,身边的人都是围着他捧着他,从未遭受过冷待!
偏偏这辈子被人拒绝、遭人冷遇都接连发生,而且那个冷落他的,还是曾经对他宠若至宝的妻主!buwu.org 梦幻小说网
一个原本将他视作珍宝的女人,突然有一天,她的眼神不再放在他身上,她的温柔也全部给了旁人。
这一刻,洛云疏心中有股说不出的难受与酸涩,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堵得慌。
明明这个女人并非他所心仪的,心里却还是不舒服。
洛云疏将这归咎于自己害怕娘家失势,他不停地安慰着自己,他最爱的是二皇女,他现在只不过是为了大皇女背后的权势。
洛云疏很快平复了情绪,原本他打算在旁边等梵安理会,但等了许久也不见对方看自己一眼。
反倒是那梵云卷,不住地往自己这边看,还低声说些什么,洛云疏猜测,大概是在讲自己的坏话吧?
又等了大概半柱香左右,洛云疏终于等不住了。
他上前一步,一个“殿”字刚出口,就被梵安嘘声阻止了。
纸上“梵云卷”的“卷”字还差最后一笔,也是最关键的时刻,万万容不得半点分心。
梵安握着梵云卷的手,带着他把字写完,这才抬头给了洛云疏一个眼神,“何事?”
她的声音很冷淡,洛云疏一下就听出来了,和以前那种冷淡却包含着温和轻柔的语气不一样,这一回是极致的冷漠,没有半点柔和。
可好不容易才见到梵安,他必须把握住机会:“殿下……您已经、已经有月余没到我的院子里来了……”
说着说着,洛云疏竟红了眼眶。
他没想到自己真的在卑躬屈膝、可怜兮兮乞求这个女人宠幸自己!
他明明是高雅清傲的京城贵公子,却被困在在后宅中,还被迫做出这样的事!
他觉得自己很卑贱,甚至在心底又对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加了一层怨恨。
要不是梵安使手段,他也不会变成这幅连他自己都恶心的模样。
洛云疏的话音刚落,梵云卷手里的毛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宣纸上。
毛笔的墨汁在纸上染出好大一块墨迹,原本纸上的字迹也被模糊了。
梵安轻轻抚上他的手背,捏了捏,似是安抚。
另一只手将倒在纸上的毛笔拿起搁到一旁,语气淡淡的“哦”了一声,说:“不止是这月余,日后恐怕都要皇夫你独守空闺了。”
“殿下!这于理不合……”洛云疏这下是真急了。
倘若现在他就能光明正大地离开皇女府与二皇女在一起,他必然不会如此焦急,但是现在他还挂着大皇夫的身份,丞相府还仰仗着大皇女的势力……
他要是被冷落,暂不说旁人对他的嘲笑,恐怕最先急的是他母亲!
他知道母亲之前借势在京城布下了不少私产,还靠着大皇女私下和兵部有了联络,甚至偷偷揽下了军粮输送的活计!
就这些他知道的事,母亲就已经捞了不少,更不说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一旦他失宠,他不敢想洛家的事暴露后会怎么样!
虽然他还有二皇女,但二皇女羽翼未丰,就算二皇女能替他摆平,可桩桩件件事加起来不少,他心里没底……
而此刻,洛云疏第一次认真打量着梵安怀里的男人,不仅素面朝天,脸型线条也过硬、眉毛粗得吓人、五官拆开都是最丑的,更不用说这最丑的五官全长在了一张脸上,他多看一眼都想吐了!
洛云疏不明白,凭什么这种人能抢走他的东西!
他真的不能接受!明明他才是第一,是最绝美、最出色的,凭什么他会输给一个丑男!
“你说于理不合?”梵安仔细琢磨了下这几个字,突然笑了,语气也缓和不少,“那依你的意思,什么是于理合?”
见气氛好了起来,梵安也没之前那么冷漠了,洛云疏不自觉松了口气,试探着开口:“按照礼法,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殿下应该来我的院子宿下,至于其他时候,都由殿下您自己做主。”
洛云疏保证只要大皇女到了他的院子,她就再也离不开他。
望着洛云疏眼底的期盼和渴求,梵安想笑。
这洛云疏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他现在的举动,就像已经忘记了之前对原身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现在竟然还想心安理得地受着大皇夫的身份,被大皇女庇佑。
这样的人,也难怪会喜欢上梵津妍,两人可谓半斤八两,也算是绝配了。
只可惜了原身,她心心念念宠着哄着的至宝,到了自己这里,仅仅冷落了一段日子,就受不了了。
不仅放下身段求见,还眼巴巴的跑来争宠。
要是洛云疏知道真相,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
但是后悔也没用,世上没有后悔药。
“皇夫言之有理,但是这礼法从现在起改了,初一十五我都在自己的院子里,你可以走了。”
洛云疏瞬间怔在当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觉得梵安还在用激将法,也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爱他爱的要死的大皇女是永远都不会对他说出这样残忍的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