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引人注意,雨卿打算等天黑了再跑路,让寒山去马车里把胡大娘带来的好吃的拿出来权当晚饭。寒山进了马车厢一看,不仅有不少白面馒头,还有几样卤菜和一只烧鸡一罐温热的米饭。
众人痛痛快快的食用了一顿,就连小狗小黑也饱餐了一顿,开心得尾巴都快摇飞出去。
小黑是雨洁给小狗取的名字,因为它全身毛都是黑色的。
吃过晚饭,雨卿和小黑做警戒,让何氏带着雨纯姐妹去那个小潭洗了个澡。
接下去要逃命,谁知道情况会不会更糟糕?
趁着能够洗澡赶紧洗个,万一逃命途中十天半月也洗不上澡,那还不得臭死!
再说那个水潭并不深,只要注意点,不会游泳也淹不死人。
何氏起先不同意,可架不住一群女儿央求,并且她自己身上汗臭难闻,也想痛痛快快洗个澡,所以最后还是答应。
雨卿拿出事先用空间里的香皂搓成的圆圆的澡豆,每人分了两颗,让她们全身都洗香香。
洗衣发就没敢拿出来了,这东西古代连替代品都没有。
尽管雨卿拿的是最差的香皂,可也比市面上贵族阶级用的澡豆好。
雨纯等人纷纷夸这澡豆好,又芬芳用在身上又舒服。
等何氏等人羞涩又战战兢兢的洗完澡,雨卿也扑通一声跳进水里花式洗澡。
为了守住雨卿的性别秘密,何氏让寒山把她们都带回了庙里,自己留下守着雨卿。
见她在水里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何氏抚额提醒道:“阿卿,你是小娘子~”
雨卿这才收敛了一些,从空间偷偷倒了些洗发水洗头发。
所有人都洗香香,大家又把晚饭吃剩的食物全都给吃了。
因为今晚就要跑路了,众人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全都毫无睡意。
一到夜深人静,寒山便和雨卿一起驾着马车带着何氏母女跑路。
虽然雨卿不会赶马车,但她现在要假装男孩子,怎么也得装装样子。
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
再加上雨卿出于谨慎,走的都是偏僻小路,旅途上就更艰难了。
旁的不说,在家的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现在何氏等人坐在车里半边身子都坐麻了,也只能换个姿势……再坐下去。
其他的诸如吃饭,喝水,如厕,这些不便之处提都不能提,比在破庙里还不便。
每次何氏带着一群女儿去方便,雨卿放风,雨卿方便,何氏放风。
雨卿真的很不习惯野外方便。
每次方便都如临大敌、惊慌失措、贼眉鼠眼~
真巴不得自己摇身一变,从此变成真的小郎君才好~
让她抚额的是,何氏每次给她把风,比她还慌张。
不知情的人见了她这模样恐怕会误会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在野外方便已经让人够尴尬了,更尴尬的是每次方便回来看见寒山,何氏等人甚不自在,视线都无处安放。
不过除了雨洁之外,她还小,羞耻心没那么重。
逃命的第一天,雨洁很是兴奋,看什么都新鲜得不得了。
但是头两天的新奇感过去之后,雨洁就开始发闷了。
她年纪小,本就是活泼好动的年龄,马车上活动范围这么小,又没有什么事情做。
荒山野岭的风景看着看着就没意思了,她当然觉得无聊。
这么一走就走了四天。
虽然能在夜深人静在水塘里洗澡,但女孩子不宜长期洗冷水澡,会癸水不调的。
而且啃了四天干粮,除了寒山,雨卿她们全都受不了了。
最重要的是,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估计早就摆脱了县令的追兵,危机已经解除了,不用再谨小慎微了。
第五天,雨卿和寒山一起赶着马车来到了一个镇子。
雨卿和现代女孩比起来偏柔弱,可是和古代女孩比起来那就是女孩子了。
这几天她已经初步学会了赶马车。
进镇子之前,雨卿就让雨纯她们把窗帘放下,谁都不许往外探头。
在古代,美貌是会惹祸端的,雨卿只想平安抵达夷陵,半点不想节外生枝。
寒山侧脸打量了她一眼又一眼,不过什么都没说。
进了镇子,起先只有十几人跟着她们的马车跑,不一会儿,跟车跑的百姓像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多,而且以女性居多。
雨卿一脸的莫名其妙:“那些百姓干嘛追着我们的马车跑?”
坐在身边的寒山淡淡的瞟了她一眼,为她释疑:“主人,那些人全都是为了看你~”
自从装成小郎君,雨卿这一路一直没有照镜子,早就忘了自己倾国倾城的美貌了。
她瞪圆了眼睛,看着那些追着围观她的那些少妇少女的花痴面孔,心想,看杀卫阶原来是真的,古代女子原来这么疯狂。
雨卿默默的给自己蒙了面。
那些围观的女子们发出一阵又阵惋惜的叹息声,渐渐散去。
雨卿把镇上仅有的几家客栈选了个遍,选中了一家中档的客栈。
虽然高档客栈住着更舒服,但她现在是个年幼的小公子,带着美貌如花的母亲和姐姐妹妹住高档客栈太高调,太容易被歹人盯上,还是住中档客栈比较稳当。
雨卿下了马车和那家客栈的掌柜交谈了几句,见掌柜人还算实在,便订了四间房。
一个伙计帮她们拿行礼,带她们去房间。
这时店门口一阵喧哗。
雨卿扭头去看,见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手里拿着个破碗,乞怜的乞讨。
几个伙计粗鲁的赶他们走,可是那群乞丐就是不肯走,非要店家行行好,赏点吃的,哪怕泔水也行。
一个伙计不耐烦的驱逐道:“去去去,上别家讨去!我们店没有泔水!”
雨卿问帮忙拿行李的伙计:“你们镇怎么这么多要饭的?”
那个伙计道:“这些要饭的不是我们镇上的,大多是从岭南西道那里来的。
岭南西道那里本就贫困,今年旱灾,许多田地颗粒无收,老百姓活不下去,便一路行乞至此。”
雨卿闻言,细细聆听,那些乞丐果然全都是岭南西道口音。
那个伙计叹了口气:“这些要饭的一天来几拨,哪个店家施舍得起?”
雨卿没吭声,跟着伙计去了后院的客房。
伙计对雨卿不跟寒山共一间房,反而和雨洁同一间房很是惊奇。
虽说雨洁年纪尚幼,可也有七岁了,和兄长睡一张床终究不妥。
可惊奇归惊奇,伙计并未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