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是不是想一心杀了赵慎初?是!也不是!他对赵慎初的感情很复杂,那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给别人生的儿子,你说爱吧?不甘心!你说恨吧?不忍心!况且,那些年他待他如叔父、他待他如子侄,两个人也曾平和愉快地相处过,赵慎初可能希望他死,毕竟赵慎初认为两人之间隔着杀父之仇,但他并不想看着赵慎初死。
如今也好,他放下了,放下了那种纠结的情绪,以后,赵慎初是死是活他都不会在意,更不会再手软。抬手招来随从韩进,“去查一下,那日街上遇见的那个小姑娘是何人,现在何处?”韩进一脸懵逼,“王爷,是哪位小姑娘?”
今日王爷去了柳映阁,没呆一刻钟就出来了,韩进正担心着,他家王爷不是有什么不该有的毛病吧?不说这些年府上的女子从没能近过王爷的身,那柳映阁里可是聚集了世上最美艳妖娆的女子,王爷呆了竟然没过一刻钟?如今问起小姑娘,又是什么个意思?
“就是本王帮她抓住了小偷,她送我一个面人,后来又在茶楼遇见的小姑娘。”当日韩进跟在他不远处,一直没有在宋家两姐妹面前出现,但是以他的能力,凡是在王爷身边出现的人,他都会深深地记在脑海里,只要王爷需要,随时去调查那些人的身家背景。buwu.org 梦幻小说网
韩进拱了拱手,走了出去。韩应文从锦盒中拿出那个掉了头的面人,细长的手指摩挲着面人的身体轮廓,摸到头颈处,他冷哼一声,让其仍在桌子上,捡起一旁的泥娃娃,露出了一个微笑。
过去了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宋良韵早就忘了街上曾经遇到的那个大叔,她磨刀霍霍准备晚上“兴师问罪”。等到晚上的时候,赵慎初仍然同一个时间潜入了岑宅,却在进入宋良韵的房间时直接对上了一支长发簪,“你不是遇袭受伤了么?说,到底伤到了哪里?”
赵慎初两指夹住簪子,挑着眉说,“嗯,是伤了……”说着靠近宋良韵说“要不要脱了衣服给你检查一下?”
呵,骚不过,骚不过!宋良韵收回簪子插在自己的头上,上下打量了他两眼,“看你这个样子也不像是受伤的,我还以为你要学江温,来个苦肉计呢!”
赵慎初回想起话本子上的那些情话,轻咳了一声说“我哪敢让自己受伤?我受伤的话你就会心疼,我怎么舍得让你心疼?”
“呵呵,呵呵”宋良韵后退了两步,搓了搓自己的脸,“你是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附身了吗?”不对呀,她忽然想起前几日看过一本话本子,上面的男主角就是这么跟女主角说话的……赵慎初现在竟然学着话本子里的桥段来晃点她,简直是……有点小甜蜜呢!
看着她先是不可置信后又恍然大悟的表情,赵慎初闭了闭眼睛,失误!被她识破了,简直太失误了!“宋良韵,你的傻里傻气呢?”
擦,高兴不过两秒,这才是真实的赵慎初啊!宋良韵伸出小拳头捶了捶他,“讨厌,人家正感动着呢!”赵慎初顺势将她搂在怀里,“喜欢听吗?喜欢听的话,我就把话本里的情话都跟你说一遍。”宋良韵眯着眼睛边笑边点头,两个人很快又腻歪在一起。
最近京城很热闹,江温遇袭一案闹得沸沸扬扬,证据都指向赵慎初,却被赵慎初遇袭事件的热度压了下去,因为那件事证据都指向摄政王,赵慎初“重伤在家”,谁敢提审他?摄政王倒是活蹦乱跳的,但是谁又敢提审他?便是瑞王,也没有那个胆子去捋摄政王的虎须,两件案子便陷入了僵局。
在家休养的江温自从知道赵慎初每晚的“不轨”行为后,发现卖惨这条路行不通,见不到宋良锦,这两日也正在琢磨着是不是爬墙去岑宅,可是他的眼睛一直没恢复,如果爬到宋家却爬错了屋子,岂不是很尴尬?也不知江祯那边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却说领了世子命令的江祯来到径县,多番打听才找到了宋良锦定亲的人家,张员外家。张员外家与清水村的宋家差不多,都是三进的宅子,他家子女颇丰,张佑政上面有两个哥哥,还有两个姐姐,万事都不用他操心,所有人都让他只做一件事即可:读书!张佑政身材中等,容姿秀丽,又是个读书人,听闻被径县很多官家富户看中,张家之所以选择了宋良锦,也是看到宋家有已经中举的宋良辰。
江祯跟了张佑政两日,觉得这个书呆子的人生真是乏善可陈,除了读书、写字就没别的事情了,他活得不像个十几岁的男人,像是个几十岁的老头。这样的男人呢,做不了什么坏事,当然,也做不了什么好事,因为他们基本上就不怎么做事!
这就难办了,上哪去找他的把柄啊?江祯走着走着,不小心碰到了看着眼熟的人,他灵机一动,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可是薄肃薄公子?”
薄肃正准备进京赶考,这几日被他爹娘耳提面命了许多进京的注意事项,正觉得心烦,出了门打算散散心,回头一看,呵,这不是那个受了重伤被接到宋家养伤的江世子身边的随从吗?“你是,江兄?”宰相门前七品官,就算侯府的下人也不是他一个县太爷家的公子可以随便得罪的。
江祯拱手自我介绍“在下江祯,受我家世子的吩咐来此地办事,既然遇到薄公子,显然是有缘,不如咱们去喝一杯?”这一杯酒从天亮喝到天黑,喝完后,薄肃拍着胸脯说“江兄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江祯大着舌头说“如此,就多谢兄弟了,事成之后,咱们一起进京!你若是愿意跟宋公子一家住在一起,我就送你去他们家,你若是想自在些,就去我们侯府!”
第二天薄肃清醒了之后,一拍脑门,昨日答应了江祯什么来着?回想了一下,他嘿嘿一笑,心道,早就看那个张佑政不顺眼了,除了长得比自己好,样样不如自己,竟然成了宋良锦的未婚夫,呵,趁着进京前,就让他这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露出原型!
宋良锦不知道远在径县的薄肃、陆叙两人带着她现在的未婚夫去花天酒地了,她拿起做嫁衣的锦缎又丢下,长叹一声,看着外面发呆。懒得数手上被扎了多少针的宋良韵看着那么一大身嫁衣,就算把她的手扎废了,她也绣不出啊!然后无奈地也叹了一口气,望向窗外跟着一起发呆。
地主娘看着两个女儿兀自发呆,她也跟着叹了口气,“韵韵,娘觉得有些冷,你去帮娘拿件衣服来。”
宋良韵看了一眼立在地主娘身边的丫鬟雨燕,心道:果真是有了弟弟后我就不吃香了,明明身边跟着丫鬟还要把我当丫鬟使,哎,算了,谁让她是我娘呢!“好,我这就去!”嘴上利索地答应着,却慢吞吞地直起身,伸了个懒腰,又慢吞吞地走了出去。出去后没走几步,踮着脚躲在外面偷听了起来:以为把我支走我就听不到你们的悄悄话了?
“小锦,娘知道你心有不甘,可是你现在即已定下亲事,张家后生又无任何行差踏错,我们宋家断没有主动退亲的道理……娘知道你那张家后生的情份无法同世子相比,但张家那孩子是个老实人,娘相信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你还是能做到的。”
地主娘的声音时轻时重的从房中传出来,宋良韵撇了撇嘴,姐姐心中念着江温,却嫁给张佑政,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她竖着耳朵借着听下去。
“娘,我……”宋良锦的声音顿了一下,“我晓得。只是,我这心里,我这心里,怎么就这么难受呢?”
能不难受吗?又不是没有喜欢的人,却要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宋良韵腹诽着。
“孩子,娘都知道,可是,君子一诺重千金,咱们家不能做那种背信弃义的事,再说,那江世子看着人才样貌、家世条件样样好,但他到底……小锦呀,这要选择真正生活在一起过日子的话,还是要两个人的性格、生活习惯都匹配才行,你看那几日,侯夫人的行事做派,岂是咱们这种平民百姓之家可以比拟的?就算你与张家后生无缘,那江家也非咱们的理想之选……”
说白了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呗,宋良韵默默翻了个白眼,想到了赵慎初,他可是国公爷,那他家的规矩会不会比侯府还多,他娘是不是比侯夫人还讲究?
正在修剪花草的陈氏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她喃喃地说“是不是韩应文那个王八蛋在背后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