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腾市,应苍区。
清除者大楼隔壁一栋高楼。
与清除者大楼如同双子星一般遥遥相对。
在一众低矮建筑物显得如此与众不同。
建造于三十年前,足有77层,气势恢宏,造型别致,在今日亦不算落伍。
建筑立面为曲面,裙房呈S型布局,裙房上面为南、北两栋塔楼,如双子星般对峙而立。
这是出自设计大师年弘济的作品,当年所有人都称呼其为不可能完成的建筑。
建成后引发无数人惊叹。
作为广济集团大楼总部。
当年建成,甚至将其股价上涨百分之十。
令人惊叹。
广济大楼。
后栋七层的房间。
血缘此刻的安身之处,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其深以为然。
他本人性格也特别喜欢在雷区蹦迪。
小时候别人喜欢玩鱼雷,血缘不一样,他喜欢玩屎雷。
这种随时要炸到自己的危险刺激感觉。
十分令人着迷。
任清除者们再三寻找。
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所寻找的对象竟然就在隔壁安之若素。
当然,这些天血缘并没有到处乱跑。
静静呆着如同老僧入定一直呆坐于此房间。
一是没有作死到这种程度。
二则是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状态的凌岩佝偻身子,以一种最为谦卑的姿态踏入了这个房间。
走上万只天星鼠毛才能编制而成的地毯。
目不斜视各种名贵木材打造的家具,上面摆放着独具匠心相得益彰的珍贵雕像。
鼻中传来镇定心神的香味,让他心绪稍微平静。
角落看似普通的几株植物,叶子形状如水滴,上面几朵小花随风招摇。
这是静勾草,花开四季,常年不败,花香能够安抚人心,平静心神,有价无市。
一尊造型惊艳大气的落地钟摆在一侧。
无论在何种严苛的环境下分毫不差,到整点时还能映照出各种奇幻场景,绚烂美妙。
沿着地毯走到尽头。
临近窗户后摆着一张书桌。
血缘坐在上面。
桌子上面摊开摆放着一本普普通通的笔记。
棕色牛皮封皮。
是随处可见的本子。
血缘看着手中的日记本。
闭上眼睛。
将笔记翻到了最初那页,然后不断地快速后翻。
哗啦啦,纸张飞快翻动。
无数的文字从中飞出。
带出难以想象的威势。
文字之中无垠的空间膨胀扭曲。
出现无数虚幻场景。
在同样的房间,有情侣耳鬓厮磨。
有争吵发生与此。
过去的在现在重现。
过去、现在与未来。
一片混沌。
场景不断切换。
黑暗与时空,在不断的毁灭和重生。
直到血缘头顶青筋暴露,猛地睁开眼睛,舒展身躯,发出了痛苦而可怕的呐喊。
才从这书中场景挣脱出来。
血缘咬着牙齿。
不带魂力,将这书翻来覆去好多次。
仍是一无所得。
难不成还要死上几次。
到底要怎样才能收服【过去之书】?
自己就是为了这个诡物才进的监狱。
按照她的预言。
这本过去之书在丹腾市有办法使用。
可他娘的。
这都过去多久了,清除者都注意上自己了,可在这丹腾市毫无进展。
难不成那个女人骗我?
不应该啊,骗我有什么好处。
血缘再次咬着牙齿看向【过去之书】
再次尝试。
片刻就魂力消耗过大,只得放弃。
什么时候文字起不到交流信息的作用了?
明明都是自己认识的字。
阅读起来也毫无障碍。
可怎么也看不出其中的门道。
血缘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
“尊上!”
凌岩恭敬行礼。
在凌岩进入房间,血缘已经将日记本收好。
鲜红液体在手中摇晃涟漪,血缘耷拉眼皮坐在位置上似笑非笑。
凌岩跪下来,匍匐爬过去亲吻着血缘的鞋尖。
“尊上。”
“赞美伟大的血缘。”
“无所不能,赐予一切的血缘。”
凌岩吻过鞋间,恭敬站立身旁,目不斜视。
“报告尊上。”
“收集进程过半。”
血缘摇晃着红酒杯,点点头。
“没想到还是按时完成。”
“果然贱民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是有很多潜力可挖的嘛!”
凌岩点点头,酒杯的摇晃不紧不慢,说明此时血缘的情绪很不错,这时候该做的就是附和。
“都是尊上指导有方。”
想到之后的一众消息,凌岩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据黄头发所言。”
“血子一二三名已全灭。”
血缘将酒杯放在了桌上。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你再说一遍?”
“全灭?”
“阿珍,诸葛,阿强?”
凌岩更加卑微:埋头不敢直视。
“据悉是这样的。”
血缘将酒杯砸在凌岩身上。
细密的汗珠在他身上毛孔渗出,猩红的酒液缓缓地在肌肤上流淌。
凌岩跪倒在地,说不出的惶恐。
“废物,都是废物!”
血缘此时状态并未像清除者猜想般需要血子恢复身体。
血丹不仅可以恢复身体。
还可以帮助增长魂力。
一年功夫。
不断分化血子。
他在几个市吞服了几千人的血肉。
这也是血缘能够如此快速踏入门境的缘故。
他的身体此刻前所未有的好。
这一批血子的质量出奇的高。
其他两人就算了。
阿珍是他真心想要培养的手下。
以她的能力,跟自己能力配合。
两者互为弥补。
未尝不可打造出一支绝对听话的钢铁雄狮。
那样的话,自己地位绝对能够提高。
可居然就这样死了?
就这样死了?
他心中生出一股凛冽杀意。
怒火从身体内肆意滋生。
一点点突破,将皮肉绽开。
地上多了几滴污渍,被侵蚀了无数道口子,滋溜溜冒着灰烟。
血缘此时微卷的头发化作条粗大而丑陋的触手。
触手顶端皮肉慢慢开裂,有着不同的人脸。
过去的无数血子。
以另一种方式在他的身体内活了下去。
或哭或笑,每个触手神色悲喜不同。他愤怒地挥舞着触手。
化作像鞭子样的甩动,将周遭一切都暴戾毁灭。
周遭波动,随着血缘此时情绪起伏,不间断的痛楚一波一波袭击凌岩,他浑身湿透,脚下一滩汗渍。
阴影之中。
心情激动、胆怯害怕交织,一直都无法调匀自己呼吸的凌岩。
没有当场死去,就说明已经活下去了。
凌岩强忍着疼痛。
将一张照片恭敬递出。
“尊上。”
“杀害他们的。”
“是这个名为楚修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