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大抱负始于此处,辉煌人生起于今日。”
育才中学最外层灰白色矮旧围墙上面红漆标语年岁久远不再鲜艳,字迹黯淡模糊。
苔藓密布,由此可见历史悠久。
在和育才中学教导主任谈好后,将毛球怪一人留在门卫亭对学生进行惨无人道的剪发执行。
为了避免拉仇恨,也是对学校生活的怀念。
楚修远决定去学校闲逛。
进入校园,所见一段栽满梧桐树的长长道路。
想来若是秋天时分,落叶金黄,地面厚厚一层,学生走在上面沙沙作响,秋日静美不过于此。
篮球场,足球场,跑道。
相应运动场所一应俱全。
再走一段距离,就来到教学区。
楚修远眯着眼睛看着眼前景象。
一个个年轻面孔三五成群洋溢着爽朗的笑容,青春活泼。
只可惜,蓝白色之中夹杂颜色截然不同的物体。
他们中有些发量稀疏,有些文质彬彬穿戴整齐一丝不苟,有些只是简单打扮,大多戴着眼镜,基本都提着包。
楚修远看着眼前的他们,想起了被支配的恐惧,如临大敌。
下意识从侧门往校外走去。
……
校外的小路路口。
郑卓低着头走去。
那个小路口。
阴暗交错。
如同亘古以来张开血盆大嘴洪荒巨兽将光明生机一点点吞噬。
只余下黑暗冷寂。
他看着那个转角,阳光被檐角遮挡,光明与阴影在此处交界。
郑卓走到路口。
阴影中有几张脸出现,紧身衣,豆豆鞋,染着花花绿绿的头发,耳洞。
一黄,一红,一青,一满脸脓包。
四个青年。
一脚前一脚后。
手插兜。
开始摇摆。
做人不要太攀比,要比就比激光雨。
“哟,man。”
“今天是个好天气,我要跟你来比比。”
“上次是我不小心,这次我们一定赢,让你保持坏心情。”
后面三人组保持着自己的捧哏气质。
“噢耶!”
阴影中。
站在前面的黄头发手不停摇晃。
脚划着太空步慢慢出现。
用背对着郑卓。
只露出半张脸。
郑卓嘴角抽搐。
你不会以为你在rap吧?
朋友,你这最多算是鼠来宝。
他脸上的表情苍白,很不好看。
“还来?”
“来!”
郑卓没有多做犹豫。
既然来便来。
比胜是最近流行的一种手势游戏。
起势固定几种。
后面手势变化按照自己选择。
手势彼此克制,不同组合发挥效果不同。
不同手势有着固定的使用次数。
需要在合理的轮次安排妥当。
最后按组合分高低获胜。
说来复杂。
在郑卓看来不过是石头剪刀布的进阶版。
哪知道这些家伙玩这个都能上瘾。
还要找他这个所谓第一高手一决高下。
天可怜见。
郑卓不过是被下课拉着玩过几把罢了。
手势之间来回挥舞。
彼此之间抬手。
目不转睛。
几个轮次下来。
又是一场简单获胜。
索然无味。
郑卓叹了口气。
我可以走了吧!
三小弟站在面前挡住去路。
脸上满脸青春痘化开的脓包男子眼中满是对郑卓的嫉妒憎恨。
每个人生活中都会充斥着别人家的孩子。
这是不可避免的。
大部分的孩子对于别人家的孩子最多只是表示无奈。
脓包男子不同。
以前每当郑卓爷爷过来吹嘘一番,他那赌鬼父亲喝醉了酒就会拿他下手。
木棍都活活抽断几根。
记仇的脓包男子每次听到郑卓的名字。
自然会将这笔仇记到他身上。
哪怕是后来搬家了。
带他们来找郑卓。
是他的主意。
黄头发摇了摇脑袋。
“我不甘心就这样,不如我们再一场。”
“即将拿出真本事,定会叫你看到痴。”
说罢,黄头发从兜里拿出东西往嘴里一扔。
东西入口。
黄头发猛地抬头。
血管绷紧在苍白的皮肤上。
黄头发脸上露出不正常的兴奋红晕。
郑卓脸上流露警惕神色:“这是在干什么?”
我飞了
飞飞飞飞
黄头发如身处云端,直升云霄。
这一刻。
世俗的困扰,父母的叨扰,以往的问题。
曾无时不刻纠缠着他的烦心事情。
全都荡然无存。
如。
登。
极。
乐。
这种人生才是自己想要的。
让人沉迷。
黄头发最近跟那些朋友搞在一起,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些神秘东西。
【愿尘】他们是这样称呼的。
他们本来神神秘秘藏宝贝一样,抵不过黄头发的催促。
你是兄弟吗?
是兄弟这点东西都不给是吧。
你似不似人啊!
于是分了点给他。
【愿尘】名不虚传,能够实现愿望般。
只要吞服。
身上就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般。
那种如同置身天堂的感觉,让人沉迷。
听着周围的叫喊声。
这种力量在身上,他意外地没有任何慌乱。
他只是握紧了手,抬头看向日光。
光芒在指缝流转。
前所未有的强大清明。
黄头发呼吸急促。
多么美好的画面。
手臂传来一阵无力的拍打,将黄毛美梦打醒。
在吸食愿尘的过程中。
他失去意识。
不知觉就做出这种支配他人的动作。
郑卓手拍打着黄头发的手臂,短促频繁。
再看他的脸,已经成猪肝酱紫色。
黄头发将他甩到一边。
郑卓摔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贪婪着吸收每一口空气。
“不来了。”
“若是来也要等下次,我要迟到了。”
他看出这些人的不对劲。
心中觉得不可把控。
只想着找个借口先离开这里。
脓包男子走到郑卓旁边。
似乎想起了什么。
嘲弄道:“我突然想起来。
听我老娘讲,你爷爷死了对吧?”
“你说什么,我爷爷还好好着呢!”
郑卓有些慌乱。
脓包男子低着头,脸庞挨得很近:“摔一跤就挂了是吧!
也是。
年纪这么大,这不一摔跤就死了吗?
在我看来,你爷爷迟早得出事。
他是倒霉,倒霉就在于是遇见了你。
你不觉得你是个天煞孤星吗?
爸死
妈死
如今爷爷也死了。
还有什么是你克不死的?”
话语如同剑刃直直插入郑卓的心脏。
郑卓低着头,身体颤抖在全身蔓延。
四人玩味大笑。
品尝着弱小者的恐惧。
他们看来,这就是在恐惧,在害怕。
郑卓猛地抬起头。
决绝而坚定。
“我说了!”
“我爷爷没有死!”
阴影之中一只苍老僵尸猛地冲出。
漆黑的体魄让人感觉如金似铁,张开嘴露出腐烂的口腔。
发黄獠牙择人而噬,里面味道就好像幽门螺杆菌在里面繁殖变异生三胎。
两个眼窟空洞洞被白翳遮满,与体表上生着的白毛相得益彰。
白翳之中勉强瞧见两点浑浊的黄色作为眼珠。
僵尸跳了出来。
四人脸上猖狂狰狞笑容僵在脸上。
僵……尸!
一声尖嚎。
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四散而逃。
他们逃得还是太快了点。
若是停留下来就会发现。
僵尸只是跳了这两步就停止下来。
眼中黄芒黯淡,像是抽干能量般。
“爷爷,又是你帮助了我呢!”
“唉,果然一下就不能动了。”
“爷爷,再忍忍哈!”
“很快就能复活了。”
郑卓将僵尸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随着他的步伐与跳动,僵尸重新跳动。
一人一僵。
就这样跳着逐渐消失在了阴影中。
刚才不还是在石头剪刀布吗?
怎么突然变成了生化危机。
路过的吃瓜群众楚先生还没来得及出手,恰巧看到了最后一幕跳走的僵尸。
手中的玉米棒子吃惊到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