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赢了吗？
这个问话显然是他们几个人来房间之前没有想到的。
不是兴师问罪。
不是责怪他们让自己赔了钱。
不是问他们为什么要打架。
不是问他们为什么不能忍耐。
而是问他们有没有打赢。
这其中的意味很明显。
boss并没有打算责怪。
而是选择跟他们站在一起。
问询能否打赢？
那是如同父母亲友般帮亲不帮理。
不管对错。
只关心个体状况如何。
曾远面部有些僵硬。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鼻头有些酸涩。
这是他们这些社会的边缘人，除开彼此抱团取暖。
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外界的关心。
何况是这么强大的老板，他们这些弱小的家伙对他也根本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唯一可能拥有的利用价值反而被他们自己给一一打破了。
明明是做错了事情啊。
这种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利益的关心让他们心头一颤。
几个鼻青脸肿的血族在长期已久的情绪失控边缘，听到这一下突然破防了。
竟然当着自己新认的老板面前抱头痛哭起来。
楚修远:？
我不过问句话怎么就哭了？
就想知道是不是打赢了，若是打输了还赔钱怎么想都是一件不太舒服的事。
我又不会打你们。
现在的血族心里素质这么差的吗？
还是说我的王霸之气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只需要问话就能给人吓哭。
可能性不大。
理智楚修远当场排除，他更倾向的是。
这些家伙该不会是被打傻了。
问一下他们的状况如何。
就哭成这个样子不正是被打啥的表现。
就算没打赢，挨打得狠了。
可瞧你们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不免有一些过于丢人了吧，朋友们。
想到自己居然招了一群傻子。
吃枣药丸。
他开始为自己事务所的未来担忧。
梅透法露出一个笑容。
看着自己的新血族们，只有经历过这种环境，才能明白彼此的感受。
明白血族的境遇。
突然感觉自己为他们找的老板应该也不算太差。
咳嗽两声。
让这些丢脸的小家伙不要再哭了。
老板还在这呢。
哭成这个样子，印象分还要不要了？
“老板，打赢了！”
“那肯定算我们赢啊！”
“老板，他们虽然人多，可以各顶各的没用…”
“我两拳做掉一个。”
“老板你可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威风，七进七出，如入无人之境。”
“曾远，你别在老板面前吹牛，我当然还不知道你，你就闭着眼，黄狗打拳。”
听到自己被揭短，曾远也不甘示弱。
“赵四，你别说我，你不会打的哇哇哭吗？”
“哭，血族的哭能叫哭吗，那是战略性流眼泪，我靠我的眼泪齁死他们！”
楚修远看着这画面，心中叹息一声。
果然啊。
血族朋友们的脑子好像确实有点问题。
这波啊。
属于是我上大当了。
“打赢了就好，没给咱事务所丢脸就行。”
“咱修远事务所最重要的就是面子不能丢！给我记住喽！”
楚修远此刻在这里说着空话。
他更想说的是钱不能丢，可主要是现在除了面子，其他东西啥都没有。
不能脱离实际不是。
“好嘞，老板！”
两人立马大声回答，神情认真，带着一丝狂热。
还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一个敬礼。
楚修远看着不忍直视，惨不忍睹。
梅透法看着自己的新血族同胞们已经对楚修远满是崇拜，甚至超过了自己。
不免露出一丝敬佩。
没想到楚修远仅三言两语就将人心归拢。
再看他的神情自若云淡风轻。
丝毫没有将这放在心上。
仿若只是做了微不足道的事情。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呀。
梅透法自愧不如。
“你们两个先休息吧，我再想想办法！”
楚修远摆了摆手，让他们几个自己好好休息。
毕竟这事在他看来。
还是他做的不够好。
没有深入去切实体会到血族在社会当中的情况。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以后还是得先做好调研。
不能盲目上马呀。
都怪自己准备不够充分才导致了这一幕幕情况的发生。
等到几人离开。
楚修远思索着，那自己该怎么办呢？
如果工厂不行。
那就意味着与人打交道的工作都不行。
可这世界上还有不需要与人打交道的工作吗？
楚修远有点开始怀疑人生。
身体瘫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天花板。
突然看到之前的蚊虫全部已经倒下。
没有倒下的也已经逃之夭夭。
如同遇到什么天敌过境。
天敌？
而刚才走过的好像只有。
血族。
蝙蝠？
昆虫？
想到这里。
楚修远眼睛亮了起来。
他有一个想法出现了。
……
空阔的工厂里。
率先传出的是此起彼伏的沉重呼吸声。
再走进去。
迎面而来的热浪。
让人难免冒出几个汗点。
端详工厂布局更是奇怪。
没有多余物件，而是间隔大致相同，摆放着一个个奇怪的装置。
这装置透明，如同一个球体里面有着跑圈，下面有着引导管。
球体里面有着血族个体。
如同仓鼠一般不停的奔跑着。
四十五名血族步伐统一，不停奔跑。
灼热的空气。
剧烈的运动。
血族们汗水不停滑落，顺着引导管汇聚在一起。
梅贰多站在楚修远附近，有些不解。
“老板，按照您之前的要求，对血族与昆虫之间的互相感应关系，我们经过研究。”
“毛发、指甲、血液、汗水都有驱除蚊虫，昆虫等作用。”
“对所有节肢动物门昆虫纲节肢动物都有效果，表现为逃之夭夭。基本能做到半小时内去除室内所有昆虫。”
“血液效果最好，一毫升血液挥发可保证500平空间无蚊虫干扰。”
“毛发效果效果略差，但因为它的稳定性，具有永久驱虫的效果。”
“老板，所以这就是我好奇的原因？为啥我们偏偏要选择汗水呢。”
“如果血液是因为成本过高代价太大，那毛发不是更好吗？”
“为什么要用这种费劲又极容易挥发的汗水呢！”
楚修远微笑着摇头。
“差了。”
“悟性差了！”
“若是全部用毛发，先不说不可持续生产，头发的生长速度是有限的，以后做大了，哪有这么多毛发。”
“而且，只有定期挥发，才能卖出更多的产品！”
梅贰多恍然大悟。
黑心还得属您黑心啊！
这些天来血族对于自己的新老板有了一定了解。
梅贰多恭敬，但也不像之前那样生分。
有话直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老板这真的能够卖出去吗？那些商场，听说是小公司做出来的都拒不接受呢！”
对于这驱虫液的销售路子。
梅贰多这些天已经提前去做好沟通，却无一例外全部碰了钉子。
商场里面都有专门的供货商。
甚至暗示要找些关系才能在里面贩卖。
这倒好，你都没有地方去卖，这东西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楚修远微微一笑。
“别担心！”
“我早有准备。”
“是时候让这个世界知道什么叫做直播带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