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原配 4

第二个原配 4

三人异口同声地表示不知。

秦秋婉也没追问, 一挥手让台上的曲子停下,笑着问兰娆:“夫君外头还有女人吗?”

闻言, 兰娆摇头。

秦秋婉追问:“是不知道, 还是不敢说?”

兰娆闷不吭声。

看来还是有嘛。秦秋婉并不意外,摆手道:“既然不知,便继续弹琴吧。”

四人在底下闲聊, 说些衣料首饰, 秦秋婉偶尔也搭几句,台上的兰娆一曲又一曲, 在她觉得手指头要受不了时, 门房前来禀告:“贺姑娘, 外头柯公子前来, 说是有话与您说。”

贺纤纤的未婚夫是城中二品官员的长子, 两人上个月刚定亲。

“快请。”秦秋婉一脸揶揄地看向变了脸色贺纤纤:“这也没有外人, 让他过来见一下我们这几个表嫂,以后都是亲戚,要多来往。”

贺纤纤像是害羞一般低下头, 低声拒绝:“有些不方便, 还是我出去……”

“不用。”秦秋婉一挥手:“父亲是亲舅舅, 也不是外人, 不用这么客气。”

柯公子一身月白衣衫, 手中拿着折扇。头上同色的发带飘舞,衬得肌肤如玉。

秦秋婉远远的见了, 赞道:“表妹有福气。”

贺纤纤却没有旁的女子见到未婚夫的羞涩, 闻言不以为然:“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太文弱了, 以后是他护我 ,还是我护他?”

不难听出她话语中的嫌弃。

几句话后, 柯公子已经走到近前,先对着公主行礼,又给高氏和秦秋婉一礼,这才看向贺纤纤:“贺姑娘,今日天气不错,你想出门吗?”

行礼之时,他不止一次地偷瞄台上的女子。

贺纤纤想也不想就拒绝:“今儿我要听曲儿,哪儿也不去。”

“这样啊,实在不巧。”柯公子脸上并没有多少遗憾,整个人已经沉浸在优美的乐曲中。

而台上的兰娆在看到柯公子前来时,方才还冷淡的眉眼,渐渐变得如泣如诉。虽一字未说,却仿佛什么都说了。

一曲终了,柯公子一脸好奇:“兰娆姑娘这是……”

秦秋婉一副理所当然模样:“我帮她赎身,以后听曲方便。省得夫君大老远跑去花楼。”

柯公子面色一言难尽,转而道:“三夫人,兰娆姑娘追捧者众,我有一个友人,对她很是倾心。不知三夫人可否割爱?当然,赎身的银子由我出。”

言下之意,是要把人带走。

边上贺纤纤气得脸涨红:“柯公子分明无中生友,我们俩已经定亲,你将我置于何地?若是看不上我,当初别上门求亲啊!”

“真有友人。”柯公子面容温和,似乎有无尽耐心:“贺姑娘,你误会我了。”

贺纤纤眼睛通红,死死瞪着他:“敢做不敢认,你……”

无论是谁在自家吵架,身为主人家都该劝。高氏一副东道主模样:“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们已是未婚夫妻,气怒之言伤感情,还是三思而后行。”

贺纤纤话被打断,冷静了些,别开眼道:“柯公子,可是我会禀给母亲。”

柯公子一脸无奈:“我真的是受人之托,那人是我挚友,我既答应了,便要帮他照顾好兰娆姑娘。”

“不用。”贺纤纤还想争辩,秦秋婉已经率先道:“柯公子,兰娆姑娘腹中已经有我夫君骨肉,再过半年就要临盆,此时的她,无论和谁来往都不合适。你的那位友人还是趁早死心的好。”

听到这话,柯公子满脸不可置信,瞪着台上的人的肚子:“有孕?”

“千真万确。”秦秋婉语气叹息:“因为月份还浅,兰娆身形纤细,暂时还没显怀。若不是她有孕,我也不会在刚成亲的第三天就把人带回来。”

她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哪个女子遇上这样的事不难受?你们看我欢喜,只是在强颜欢笑而已。”

高氏:“……”

刚才看着三弟妹听曲,兴致颇高,哪是强颜欢笑?分明是真的开心!

长宁公主也哑口无言。

贺纤纤眼神盯着她的眼,似乎想要确定她是真哭还是装模作样。

柯公子大受打击,面色苍白下来,上前两步站到台前,从下而上盯着兰娆:“你真有了身孕?”

兰娆眼泪汪汪:“是柳公子非要……我也不想如此。如果可以,我还想回到丽人楼,柯公子,请你帮我。”

刚来一日,兰娆就发现了侯府的日子并不如她想象中那么恣意,梦里二人把酒言欢花前月下互诉衷肠,也只是梦而已。

若是留下,自己得受周月茹这个女人管辖,还得像丫鬟一般讨好于她。否则,便会被她讥讽苛待,卖身契在她手中,被她折磨虐打也不稀奇。若是毁了容貌和手……与其留在此地受苦,还不如回丽人楼受众人追捧。再找合适的人托付终身。

兰娆在京城拥护者众,至今没人把她带离丽人楼,不是那些男人出不起银子,事实上好多富商为了见她一面,出的银子比世家公子要多得多。

银子不是问题,只是她身边的男人非富即贵。

其中身份最高的就是柳青文,普通人若是想帮她赎身,将人藏入自己家中,怕是会给自家招灾。

别人想帮其赎身,得等柳青文厌烦了再说。

没想到等来等去,没见柳青文厌烦,反而对她愈发上心,送的礼物样样贵重,偶尔还带她出席诗会,俨然将她当做和他平等身份的友人相交。

柳青文是侯府嫡子,他平等相交的友人……谁敢纳为妾室?至于聘为妻,许多人倒是愿意,可家里却不允许。

不能把兰娆带回家,想要见她,只能出大笔银子,才能听上几首曲子。

说实话,虽兰娆对外自称卖艺不卖身,丽人楼管事也口口声声绝不强迫于她。可仍有不少男人怀疑,兰娆这朵花,很可能已经被柳青文摘了。

怀疑始终是怀疑,如今亲眼得见,柯公子心里堵得慌,看着台上哭得眼泪汪汪的女子,心里怜惜之余,陡然生出一股愤怒。

他捏着拳头,转身大踏步离去。

秦秋婉讶然:“柯公子怎么这就走了?”

贺纤纤将未婚夫对着兰娆时的神情看在眼中,虽她不喜这门婚事,也不喜他这个人,可他身为自己的未婚夫,却对别的女人怜惜不已,当下气得一拍桌子。

桌上摆着茶杯,她一拍,不大的桌上叮铃作响。

长宁公主满脸不以为然。

高氏低声劝:“小心拍疼了手,别生气。他没拿真心对你,你不也……”没拿真心对人家。

大家都差不多,犯得着气?

话未说完,未尽之意却明显,贺纤纤听着实在刺耳,怒瞪过去:“表嫂,小心我去找舅母告状。”

高氏嗤笑:“你去啊!”

贺纤纤:“……”

一场茶会,渐渐变得剑拔弩张。

秦秋婉恍若未见,笑看着台上的人:“兰娆,柯公子为你而来。可我明明记得,我帮你赎身的事没有外人知道。他从哪儿得的消息知道你在侯府?”

三天前侯府有喜,柯家上门贺喜正常。可这会儿上门……虽然他和贺纤纤成亲后,侯府就是他舅家,可如今不还没成亲么?

这不年不节的,他跑上门,若不是为了兰娆,鬼都不信。

兰娆低下头:“应该是巧合。”

秦秋婉也没揪着问,转而道:“刚才你话里话外,好像你这孩子是我夫君强迫你才有的?”

兰娆低着头,面色煞白,一声不吭。

秦秋婉追问:“你不说话,是默认吗?”

“不是。”兰娆一脸凄然:“我身为花楼女子,接了银子,哪儿拒绝?”无论如何,得表明她的无辜和不得已。

秦秋婉讶然:“照你这么说,给了银子就能欺负你?据说你之前每天要接几波客人,那你腹中这孩子……亲爹是谁你自己知道吗?”

她一脸严肃:“侯府血脉不容混淆。嫂嫂,你说对吗?”

兰娆本身是清倌,能吸引众多男人,就是因她身在花楼而品性高洁。此话若是传出,她就成了人尽可夫,当下急着解释:“柳公子身份高,我不敢拒绝,我只有他一人……”

她心里发苦,自己有了身孕,那些念着她的男人大概都会打退堂鼓,不再找她。可她如今正需要人帮忙,刚才那般含糊其辞,只是想让柯公子理解她的不得已。别因为她没了清白之身就远离自己。

“那就好。”秦秋婉挥挥手:“再来两曲!”

兰娆:“……”

柯公子大踏步出了侯府,脑中念着的都是兰娆满脸凄苦的模样,心下越来越怒,出门时狠踹了一脚石狮子。

石狮子几百斤重,他也是怒极才没想那么多,一脚踹上去,石狮子稳稳当当立在原地,他的脚却痛得像是被砍了一刀。

脚上疼痛,恨不能揉上一揉缓解疼痛。顾及自己神仙公子的气质,他不敢蹲下去揉。只能立在原地强忍,等着那股疼痛过去。余光却看到柳青文从马车上下来。

他几步上前:“柳三公子。”

两人都是读书人,出身同样贵重,平时多有来往,关系也不错。

柳青文看到他,一脸诧异:“柯兄何时来的?为何我没收到帖子?”

柯公子本就生气,疼痛之下愈发恼怒。看到柳青文一脸无辜,质问:“兰娆有孕了?”

柳青文有些不自在,毕竟他知道柯公子同样心悦她,自己捷足先登,确实有点不厚道,不过,现如今人已经接回,早晚都要承认,颔首道:“是,已然三个月。”

又道歉:“柯兄,我和兰娆两情相悦,你放心,我会照顾她一辈子……”

“你放屁!”太过生气,柯公子气得爆粗口,伸手一指侯府大门:“方才你那妻子像使唤丫鬟一般让兰娆弹琴,边上还有人作陪,分明就是拿她当戏子。再有,兰娆根本不愿意献艺,委屈地眼泪汪汪……你得到了她,若是好好照顾也罢,偏偏你让她受委屈,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

“若是照顾不好,你倒是别招惹她啊!现在你将她陷入这样难堪的境地……”越说越生气,柯公子捏起拳头,对着柳青文下巴就是一拳。

柳青文被打懵了。

他是家中幼子,从小只要双亲疼爱,上头两个哥哥也爱护有加,向来都是他打人的份,何时有人打过他?

本来他身份高于柯公子,疼痛之下,接着拳头反击。

柯公子满心都是兰娆受的委屈,打一下并不解气,两人瞬间纠缠在一起,摔到地上了,还不肯分开。两人的随从还在叙旧,现状急忙上前去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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