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笼高悬在殿顶,底下人跃跃欲试。
一个元婴期的修士率先出手,两边人对视了一眼也飞身上前,本就是人间贪客,更何况有这么大的筹码在前。
秦玉书往后退了一步,避开狂热的人群,专注感应手上的灵印,金丹以上可以御剑飞行,殿内半空都是人,武器法力招式不断,殿内有阵法运转。
手腕上的灵印有了一下轻微的波动,波动显示在左边,秦玉书抬脚往左边走起,箫夺跟在她身后,问道:“嗯?有消息了?”
秦玉书不回答,专心看着手上的灵印,往左走了不远,过了拐角,在长廊尽头处,她面前是道墙壁,但是手上灵印却显示她要找的人在这,此处无路,莫非是有隔间夹层?
箫夺靠在墙上,看着秦玉书的动作,问道:“怎么?你要找的人又不见了?”
“不是。”秦玉书摇了摇头,“很奇怪,显示人在这里,却没有路。”
箫夺上前按了按,“或许是有什么机关?”
这片地方是一个暗角,殿内人都在争夺殿顶的红灯笼,没人注意隔着长廊后的黑暗地方,秦玉书也上前摸了摸黑色的墙壁,手下触感冰冷坚硬,似乎同别处没有什么不同。
此处寂静,远处有傀儡在巡查,箫夺在墙壁上摸索,按动了一个地方,面前墙壁缓缓抬起,漏出了一个仅供一人进出的入口。
幸好这地方够偏僻,也没有惊动什么人,秦玉书收回视线进去,石道漆黑狭窄,散发着阴冷的气息,让她有些不舒服,她心里疑惑,难道裴师兄被黑冥殿主给关起来了?
石道很长,箫夺跟在秦玉书身后,小声抱怨,“这是什么破地方啊?”
秦玉书谨慎的向前走去,石道尽头无光,上面有一层元婴期的禁制,她看不清楚里面什么情况,又对禁制束手无策,一时有些为难。
箫夺上前一步,“我来吧。”
秦玉书看着他,“可你也只是金丹。”
这上面是元婴的禁制,要想破开并不容易。
箫夺笑了笑,手指捏着一张符,“可是我好东西多啊。”
说着将符纸往禁制上一贴,符纸凭空自燃,元婴期的禁制在符纸的威力下慢慢消融,箫夺拍了拍手,转身邀功,“好了!”
秦玉书看着被破开的禁制,眼底带了些怀疑,“你不怕诛魔殿主吗?”
“怕啊。”箫夺挑了挑眉毛,“不过赶在他来之前,我们逃跑就是了,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话到说的不假,秦玉书伸手推开挡在入口的箫夺,手中灵印亮着微光,她耳听八方,小心翼翼向前,突然脚下踩到什么东西,箫夺出口提醒,“小心。”
有很奇怪的血腥味,似乎血腥气里夹着一丝别的东西。
莫云儿突然开口,“有魔气。”
秦玉书心口一跳,忽感不妙。
箫夺看她突然停下,有些疑惑道:“嗯?看不清?”
他身后一挥,这片空间便亮了起来,秦玉书终于看到全部情景。
锁链紧紧束缚在眼前人身上,乌黑的面具狰狞可怖,手上灵印光芒大盛,秦玉书看的明白,有魔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怎么会是这样!
秦玉书心里一凉,快速上前。
裴师兄怎么会变成这样!
裴云霄现在已经陷入沉睡,锁链上也是他的气息,看来是他自己将自己锁起来的。
莫云儿急忙开口,“固魂丹或许有用,你试试。”
秦玉书从灵芥里取出固魂丹,摘下裴云霄的面具,哪怕知道眼前人就是裴师兄,秦玉书还是手抖了下,她将药给裴云霄服下,又将面具给他带上。
秦玉书看着裴云霄,心里涌出来一股无力感,“裴师兄身上的魔气怎么来的,他会变成魔物吗?”
莫云儿犹豫了下开口,“或许也不会,他身上应该是用了或者吃了与魔气有关的东西,这些魔气没有原本魔气上被剥离的意识,或许会……”
“会怎么样?”
莫云儿语气沉重,“会变成魔,以魔气为基,夺他人修为,修炼一日千里,但终生都在防备体内魔气反噬,极易失去理智,变成魔物。”
秦玉书听完莫云儿的话后沉默了下,先前端正有方的首席师兄变成如今这幅样子,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秦玉书又问道:“有什么办法吗?”
莫云儿在识海沉默许久,“我不知道。”
箫夺微微低头看着她,“你在想什么?”
秦玉书回神,语气坚定,“我要把师兄带走。”
“带走?”箫夺摸了摸下巴,“有些麻烦,但也不是不可能。”
他挥出一道灵力,将前面的锁链斩断,“那我们要动作快。”
秦玉书看了眼地上断掉的锁链,“你与此事无关,我自己就可以了。”
箫夺赶在秦玉书前面把裴云霄扶起来,“从我进来的时候我就是从犯了,怎么办,要是黑冥殿主算账,你我一个也跑不了。”
他把秦玉书往身旁拉了拉,脚底传送阵亮起,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银光里,“不过只要不被他发现就没事。”
面前是隐在山腰的小院,背靠密林,只有院子前的一条道是下山的路,箫夺把人弄到床上,揉了揉手腕,“好了,这里是我住的地方,你就不用担心有人来了。”
秦玉书语气诚恳,“谢谢,我欠你一个人情。”
“那你可要好好记得啊”箫夺靠在门边,侧头看她,“那我们这样算不算朋友了?”
秦玉书看着他,目光落到他手上,“身上有血,自己擦擦。”
箫夺嘴角一挑,立马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你还是弟子吧?若是有空你就过来看看,反正人在我这里放着我,也跑不了。”
秦玉书回道:“嗯,不过师兄境界是元婴,若他醒来……”
“没事。”箫夺拿了一沓符纸晃了晃,“好东西多着呢,不会有事的,等他醒来我告诉你。”
秦玉书点点头,“多谢。”
她看到箫夺虎口手腕处有熟悉的薄茧,便问了句,“你是剑修?怎么不用剑?”
“啊?”箫夺伸出手看了看,“唉,师父不让。”他抬起眼,故作轻松道:“好了,不说这个,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小心。”
归元峰上秦玉书正在练剑,冯青看了一遍开口道:“剑气出手犹豫,你有心事啊?”
秦玉书看着不远处被自己剑风扫的七零八落的竹林,收了剑,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