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依一下子白了脸,只是宿靳琛身份在那里,她心里再怎么愤怒,也不敢造次。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宿靳琛身边又围满了人。
为了扮演好贤淑大方的宿家夫人角色,盛念瑶脸都要笑僵了。
看出了身边人的不自在,宿靳琛便让她自己先到一边吃点东西。
终于得了解放,盛念瑶自己到了一个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里,拿出手机联系林夕。
“夕夕,怎么样了?”
那边的林夕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我已经让我们组的记者分别去盛氏集团的总部和你们宴会现场蹲了,这会监管的就要过去查明情况,下最后的通碟了。”
盛念瑶眼神一暗,余光看到带着盛千依四处和人打招呼的盛卓健,面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经过这么久的绸缪,她想要的结果终于要来了。
手腕上一道浅红色的疤微微有些发烫,那是之前在精神病院的时候,被发疯的室友用饭勺的柄部割的。
她将自己的另一只手覆上那道疤痕,从角落中走出来,向宴会的中央靠去。
盛卓健满脸带着笑,正对着面前大腹便便满脸油腻的中年男人奉承着,就感觉到自己兜里手机传来的震动声。
他露出歉意的表情,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那边的声音似乎有些嘈杂,秘书惊恐的声音让他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盛总,不好了,监管局派人来了,我们的账完全对不上,资金流已经完全枯竭的事情也被发现了,现在他们已经开始查我们的这个月的明细账和日记账了。”
闻言,盛卓健心里也猛地一跳,但是他想到自己的那两个亿投资,还是镇定下来,“你先拖着一会,我等会便把钱打回公司。”
那边秘书领命去了,他正要颤抖着手拨通仲轩任的电话,便看到自己手机的屏幕又亮了,上面的屏幕正是他要联系的人。
只是仲轩任接下来的话直接将他推入了万丈深渊。
“盛总,不好了。那个投资全部崩盘了,我们所有投的钱都没了!”
他手一抖,手机便摔到了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手机那边的人还在不断的说着什么,间或还夹杂着有新的来电进来的铃声。
这一个手机发出的吵闹在这觥筹交错的宴会厅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旁边有人侧目看过来,便看到盛卓健仿佛脱了力一般,整个人瘫软到地上。
不远处的柳云玫见此情形,连忙过来扶着他。
“卓健,卓健你怎么了?”
这边的动静将宴会厅上的其他人也吸引了过来。
盛千依也从仲轩任那里知道了投资失败了的消息,她狠狠的给了仲轩任一个巴掌,连忙过来帮着柳云玫扶着她父亲。
宴会厅里因为主人的倒下而有些喧杂,突然,宴会厅外传来警笛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盛氏公司法人盛卓健,擅自挪用公司公款导致盛氏资金周转不开,现强制其宣布倒闭。盛总,和我们走一趟吧?”
队伍前列的警察居高临下地看着如一摊烂泥般倒在地上的人,眼中没有一丝的同情。
后者闭上眼睛,眼里流出了一行眼泪。
盛卓健被带走了,留下柳云玫和盛千依惨白着脸呆在原地。
她们能清晰地听到人群中的各种议论的声音,不是嘲笑她们就是落井下石的。
突然,她们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怎么样?这份礼物,你们可还满意?”
一回头,盛念瑶那张明艳的脸在宴会灯光的照耀下更显得动人。
到了这个时候,盛千依再看不出来那就是个傻子了,她恍然大悟,发出一声尖叫,“居然是你干的!我杀了你!”
说着,便要上来掐盛念瑶的脖子。
只是她还没出手,便被一只更有力的手狠狠钳制住。
抬眼望去,宿靳琛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此时隐隐有怒气,“盛小姐是听不懂我刚才的话吗?还想对我未婚妻动手?”
随即手腕被狠狠甩开,她揉着自己被捏红的脸,看向盛念瑶的眼神萃毒一般阴狠。
盛念瑶看了旁边的宿靳琛一眼,自己上前一步面对着拦住想要离开的两人。
“柳阿姨,千依妹妹,别着急走阿,我还有一些好东西想要和你们分享呢。”
她话音刚落,宴会厅的大屏上便开始放起了一个视频。
那上面,摆了所有柳云玫当时做小三上位害死正妻、盛卓健帮着私生女虐待女儿,甚至将自己的女儿关进精神病院的事情。
一桩一件,极尽真实的摆在在场所有人面前。
而那一帧一帧的画面,也都在提醒着两人,她们费尽心机装扮得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不过是一团团恶臭的污秽。
周围人的眼中的嘲笑变成了鄙夷,几个好事的已经开始对着她们破口大骂。
至此,盛家在A市的上位圈算是彻底遗臭万年,销声匿迹。
而盛家面临的巨额罚款,也要他们三人用几辈子来还了。
宴会结束,宴客们都离开了,柳云玫母女也去警局看盛卓健去了,盛念瑶却呆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开。
她沿着楼梯,一步步的看着这个她曾经最熟悉的地方。
在她母亲还在的时候,这个地方对她来说也是可以称作为“家”的。
后来柳云玫登堂入室,她就没有家了。
之前她母亲住的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她母亲的痕迹,她自己的房间也早就被盛千依给占了。
现在这里对她来说,是无比的陌生。
突然,脸颊上感觉到一片凉意,抬手一摸,她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泪流满面。
“妈,我为你报仇了……”
她喉咙里发出呜咽。
明明她今天是最应该高兴的,此时情绪上来,她却哭的止不住。
突然,背后一个温暖的胸膛靠过来,从后面环抱住她,轻柔的给她擦干脸上的眼泪。
宿靳琛没有到她面前,就看不到她的眼泪。
这让一向要强的盛念瑶没那么不好意思,就着宿靳琛的怀抱,她从一开始的呜咽变成了嚎啕大哭。
身后的人始终没有站到她面前来,也没有出声打扰她,只是环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