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冰冷的长形物贴上了她的脸。
她被冰的打了个寒战,转头就看到谢一钦拿着一根雪糕正含笑看着她。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她接过雪糕,撕开包装,带着冷气的清新蓝莓味瞬间在空气中散发出来。
盛念瑶咬了一口,口中瞬间满是雪糕的甜味。
她摇了摇头,“没想什么,就在发呆。”
谁知谢一钦似模似样的皱了眉头,“好啊,你拿着我一天十几万块的工资,居然在这里发呆?”
他假装瞪着她,仿佛是个要压榨完员工最后一丝剩余价值的残忍资本家。
这“一天十几万”的工资也不是开玩笑的。
这件事情怎么看都是她白占便宜了,按照平常演员,怕是倒贴给他钱也是千该万该的。
可是谢一钦却偏要给她开了百万的酬劳,不管她怎么拒绝拦不住。
她也只好含泪高兴的收下了。
毕竟她现在确实不比从前写书上班的时候,没有一个固定的收入来源。
她也不会委屈自己,每天花销用度一样不比从前少。
看着自己的存款一条条的减少,她心中也在发愁。
现在她和谢一钦的关系倒是比从前近了很多。
虽然她心中对对方没有半分那样的心思,但是和对方当朋友的感觉也是让她感觉很舒服。
谢一钦表面上看起来火得孤独肆意,实际上却很通透。
有时候她有些不明白的问题问他,他能够给她很好的解答。
而且他也没有对她们之间的感情有过任何更进一步的要求,这就让他们之间的相处更愉快了。
“就算一天领十几万的工资,谢扒皮也要给员工喘口气的机会啊。”
她向来不愿意落嘴上的下风。
谢一钦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不减。
今天的戏中途出了点小状况,有一个私生饭把片场的电闸给拔了,于是他们晚上就不得不拍到了深夜。
盛念瑶穿着裙子,晚风一吹,只觉得透心凉。
原本谢一钦要送她,可是片场到她家本来也没有几步路,剧组里的后续事情也还有些没弄完,她就婉拒了他,对方也只得作罢。
她环抱着双臂,快步走着。
这里离她家不过十分钟的脚程,可是这种深夜的情况下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还是让她感觉到了几分害怕。
她有些后悔没让林夕过来接她了。
但是如今后悔也没有用,她只能再加快速度走着,
突然,不知道从哪个拐角起,她感觉到后面似乎有人在跟着她。
那脚步似乎还有意放轻,幸而现在整条大街上只有她这里的动静,她才将那脚步声捕捉到。
心中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她咽了咽口水,不留痕迹的拿出手机,想给林夕打个电话。
却不知怎的,一下子手滑,竟然打给了宿靳琛。
她一开始还没发觉,直到那头久久没人接电话,她这才发现屏幕上的名字并非林夕。
她连忙按断。
此时也不是她为了这种事情尴尬的时候,后头的脚步声随着她越走越快,仿佛越来越近了,
盛念瑶也来不及再打林夕的电话了,她直接跑了起来。
可是她脚上还穿着高跟鞋,就算她再努力的向前跑着,也还是感觉自己没有跑得多快。
她心里慌张,天又黑,便没有注意到脚下的路。
突然,不知道是不是踩到了哪个石头还是怎样,她一下子朝地上扑去。
膝盖上瞬间传来剧痛。
来不及捂着查看腿上的伤口,她连忙向后看去,便看到一个面露凶狠的人看着她,手中拿着的刀在苍白的路灯下反射出光影。
那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举起了刀,用力向她刺过来。
她瞳孔猛地皱缩,可是此时的她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几乎束手无策,只能闭上眼睛,静待死亡的降临。
在等待死亡的那短短几秒钟里,她脑中闪过了很多的事情。
小时候母亲温柔的笑容,上大学时和林夕的欢乐时光。
最后的画面,却定格在那晚宴会上,宿靳琛看着她时深邃的眼神上。
那时她第一次心动。
是心动的开始,也是后来心里酸涩的开始。
盛念瑶从思绪中醒来,却发现想象中的剧痛没有到来。
她毫发无伤。
震惊的睁开眼,却发现那个男人失去意识的躺在地上,手边还是那把本应该刺进她身体的刀。
她小心翼翼的走近一瞧,却发现那个男人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乌青。
心中有些害怕,她走近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幸好,那人只是晕倒了。
所以到底是谁救的她?
那人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在她睁开眼睛之前便彻底失去了踪影。
她脑中一片混乱。
只是现在,她也没有什么心情想那些事情了。
她只想赶紧回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旁边躺着的那人毫无气息的样子还在提醒她方才发生了什么。
腿有些软,她扶着旁边的电线杆,缓缓的站起来,深深吸了口气,她才开始慢慢往前走着。
方才经历了生死,她心情还是久久的不能平静。
只是这次,她是实在没有力气再继续跑了。
只能在瘦落的街道上慢慢的走着,心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有一道明亮的灯光从后面打过来。
她回头一看,是一辆白色的家用车,车牌号在光下清晰可见。
那车开得缓慢,甚至比她的速度还慢一些,仿佛在这街道上挪动似的。
来不及思索为什么会有深夜会有这样的车缓慢的行驶在街道上,她莫名的便觉得没有方才那么害怕了。
一人一车,同样的缓慢的往前走着。
盛念瑶的膝盖还隐隐作痛。
这一段短暂的路程不知走了多久,她才进了她家的单元门。
进去前,她还回头看了一眼那辆白色的车,却发现那车已经不见了踪影,
就像那个他至今都不知道姓名的方才救了他的那个人似的。
她疲倦的回到家中,草草洗漱处理了伤口,便沉沉睡去了。
停在马路右侧的白色家用车中,宿靳琛紧握着方向盘的手终于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