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靳琛微微靠在身下的沙发上,一直紧绷着的心情也有了些许放松。
温岭知道他酒量不好,放在他面前的都是度数最低的酒。
宿靳琛拿起来清抿一口,冰凉的酒液带着些果甜顺着喉咙流入胃中,让他感到分外的舒爽。
他没忍住又多喝了两口,清明的眼神中渐渐染上几分迷蒙。
突然,旁边有人靠近,“让我看看宿总喝的是什么琼浆玉液,一个人在这喝得也痛快。”
又过了一会,他似乎又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惊呼,“温岭,你给他拿错了吧,这不是那个度数最高的果酒吗?”
温岭闻言,连忙凑近一瞧。
这果酒和他要拿的那个度数低的颜色很相近,他当时没看清楚,就给宿靳琛拿了这个。
这酒喝下去虽然没感觉,但是后劲极大,饶是他这样纵横酒场多年的也撑不过几杯。
可是这瓶酒已经去了一半了。
看着半倚在沙发上,不发一言的宿靳琛,温岭咽了咽口水。
“宿总,你还好吗?”
他大着胆子拉了拉他的衣服,宿靳琛抬起头来,面色如水,眼中清明全无。
温岭觉得宿靳琛醒后可能要把自己掐死。
他连忙站起身,“宿总喝醉了,我先把他送回去,各位先玩。”
他将宿靳琛扶起,又叫了自己的助理将车停过来。
正走出包厢,便和一个女人迎面撞上。
温岭连忙道歉,抬眼望去,便看到盛念瑶正一脸诧异的盯着自己。
盛念瑶也没想到她会在这个地方碰到温岭和宿靳琛。
更没想到温岭和宿靳琛竟然认识,而且看起来关系还不错。
今天林夕不知道怎么回事,非要拉着她来这家酒吧玩。
说是庆祝她终于解决了这么多天以来的难题,一定要出来好好放松一下。
当时两人正在拍一个小宣传曲的现成,谢一钦也在那,便和林夕一拍即合。
将这个新开的酒吧大吹一通,便拉着她过来了。
她来了只觉得舞池中的音乐吵得她头痛欲裂,便自己到一旁的卡座中坐着喝酒。
偶尔有几个人来搭讪也被她拒绝了。
谢一钦和林夕两个人倒是玩的挺开心。
这酒吧的调酒师很出名,他调的一款酒很对盛念瑶的胃口,她一时没注意就贪杯了几口,反应过来时已经觉得脑子有些晕,便给林夕发了信息说自己要先回去了。
谁知便在这门口碰到了宿靳琛和温岭。
宿靳琛一直没讲话,温岭心中知道对方醉了,但是不知道对方醉的究竟是怎样的情景。
他看着盛念瑶,努力让自己摆出上司的威严,“盛小姐也来这里玩啊,我朋友喝醉了,我就先带他回去了,你接着尽兴哈。”
说着,他便要带着宿靳琛走,心中担心盛念瑶盘问他和宿靳琛的关系。
毕竟之前宿靳琛可以三番五次强调一定要瞒住的。
可是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在那里,怎么可能瞒得住。
盛念瑶表情满是狐疑,“喝醉的这是……宿总吗?”
温岭闻言,心中一惊,正要开口搪塞过去,身边一直没动静的人突然有了动作。
他抬起手精准的抓住了盛念瑶的手,将她往自己的怀中一带。盛念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看向宿靳琛,却看到对方一双黑眸深不见底,里面满是她看不出来的神色。
“跟我回家。”
盛念瑶的心脏猛地骤缩了一下。
面前的人亮着黑眸,表情认真,仿佛她本应该和他回家似的。
她和他靠得很近,背后胸膛的热度包围着她整个人,鼻尖还是从身后人身上传来的雪松气息。
其中还混杂着一些果味和酒香。
盛念瑶原本只是有些晕,现在却觉得自己真的要醉了。
旁边的温岭见到这情景,也有些迷茫,一时竟忘了开口,也忘了将宿靳琛带回来。
宿靳琛将盛念瑶紧紧抱在自己怀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岭才反应过来,连忙将宿靳琛扶起来。
“不好意思盛小姐,我朋友喝醉了。我先将他带回去了。”
怀中的热度消失,宿靳琛明显很不满意,眉头沉了下来。
他的手还紧紧拉着盛念瑶的手臂,没有半分松开的想法。
温岭正要把他带走,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他不得不单手拉着宿靳琛,接起电话。
那头的声音很焦急,说是公司有一个份量很重的艺人出了事,让他赶紧回公司看看。
温岭看着恨不得整个人都巴在盛念瑶身上的人,脸上露出为难。
盛念瑶的手臂被宿靳琛给抓着,也动弹不了,看着温岭左右为难的样子,善解人意道:“要不温总先去忙,我送宿总回去吧。”
温岭眼前一亮,“那便太感谢盛小姐了!”
说完他也没有久留,和盛念瑶一起将宿靳琛扶到他的车上,又给他们叫了代驾,自己才急匆匆的走了。
车的后座只有他们两个人。
宿靳琛始终没有松开她的手,一双黝黑的眼神一直盯着她,仿佛看不够似的。
盛念瑶莫名感觉他这炽热的眼神有点像某种大型犬类,一时间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伸出手,挡住对方的眼神,便感觉到掌心被什么扫了一下,让她觉得痒痒的。
她知道那是宿靳琛的睫毛,曾经他们靠得很近的时候她有仔细看过,又长又浓密,衬得那双眼睛愈发的黑亮。
她想收回手,却被对方给拉住,顺势亲了一下她的手背。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盛念瑶觉得自己心漏了一拍。
她打开车门,想让自己明显升温的脸颊降降温。
盛念瑶从前也见过盛卓健喝醉酒,在家中发着酒疯,丑态毕露。
可是宿靳琛完全不同,他很安静。
平常他话也不多,整个人给人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可是今天却不是。
他的安静中莫名透出一种温顺的感觉。
盛念瑶甚至想摸摸他的头。
她马上压下了自己心中这恶劣的想法。
毕竟宿靳琛醒来以后知不知道他醉着的情形还未可知。
她自然不会和一个醉着的人说些什么,车上便一直安静着。
宿靳琛还抓着她的手,把玩着她的五个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