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徐徐。
泛凉的空气中,卷携着丝丝潮湿之气。
风雨将至!
左司马府邸。
一间朴素的香闺之中,胡夫人白皙的额间,冷汗细密。
精致的哀容上,满是恐惧,显然一副做了噩梦的模样。
俄顷。
惊魂未定的胡夫人,似是感受到了一抹,难以言述的阴冷。
蜷缩着曼妙的身姿,蹙眉而醒。
吱呀!吱呀!
木门不知何时开启,在夜风的鼓动下,发出刺耳的声响。
哗啦啦的雨声自屋外传来,隐藏在树梢的夜枭,不悦的尖啸两声。
扑腾着翅膀,忽地飞走了。
胡夫人扶门而立。
见只是起风下雨,便捂着松软的胸口稍稍松了口气。
“夫人?似乎睡得不太安好呢?”
倏然之间,暗雷惊响。
一道森冷且夹杂着些许歇斯底里的声音,阴恻恻地自胡夫人的背后传来。
“谁?!”
“你!别过来!”
胡夫人那俏丽的脸颊当时就变得惨白,瞳孔紧缩,声音乱颤。
一把百鸟制式的铁剑,横于她白腻的脖颈。
“夫人,李开已经落到我们手里了,如果,你还想他活着,就请告诉我!”
“刘意!将我的宝藏藏到了哪里?!”
面色阴冷的兀鹫,气息逐渐疯狂。
他等了太久太久,正如卫庄所预料的那样,他已经别无退路了。
为了这个所谓的百越宝藏,他付出了几乎所有的代价。
胡夫人妙目含泪,惊惧交加之下,言语无措道。
“李大哥!不,我,我不知道什么宝藏啊!刘意的事情我从不过问的。”
兀鹫将韩夫人推倒,剑尖抵住她的咽喉,冷笑道。
“呵,你可火雨公的女儿,刘意的妻子,你们家有什么你会不知道?”
“哦,对了,也许你还不知道,我就是当年的断发三狼!”
“所以,你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了吧?”
胡夫人泣不成声:
“是你!是你杀了父亲,是你们一把火毁了火雨庄园!”
兀鹫“嘿嘿”怪笑:“很好,这不是想起来了吗?”
“快说,宝藏到底在哪里!”
“你要不说,就等那个回来找你的乞丐,死无葬身之地吧。”
胡夫人说急了,还反问了一句: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求求你放过李大哥吧!”
“是你们从我家抢走宝藏,这样的事情,刘意又怎么可能会告诉我呢?”
兀鹫目光一滞,想想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噗——哈哈哈哈!”
“谁?!”
听着熟悉莫名的笑声,兀鹫没由来的右手一紧。
当即寻着声音的来源,立剑以对。
“哟,都丢了条胳膊了,你还敢跟我俩这么横?”
“看来,你不仅有夜寻寡、妇的独特爱好,胆量也是十足十的肥啊!”
半开放式的卧房,被黑影所笼罩的床榻之上,那道让兀鹫毛骨悚然的戏谑声音。
仿佛,让他再度回到了几天前夜袭紫兰轩的晚上。
“是、是你!阴魂不散!”
“你为何一直跟我过不去?”
“我应该从来没有得罪过你吧?”
“为何?!!”
兀鹫恍如一条穷途末路的疯狗,又怒又惧的嘶吼着。
“当然是为了宝藏啊。”
“兀鹫,你应该是见过那个箱子里的东西的吧?”
“告诉我,里面是什么?”
“可别说,那箱子里就什么劳什子的百越宝藏云云!”
罗修从床榻上站起,慢悠悠的自黑暗中走出。
“你别过来!”
“站住?”
“你若再靠近,我就杀了她!”
兀鹫把剑调向胡夫人,恨声道。
“???”
“你是淋雨淋傻叉了吗?”
“我又不是来找这寡、妇的,我是来找你的。”
“你与其用这寡、妇来威胁我,还不如你自己上呢。”
罗修一连串的问号,跟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兀鹫。
“你在虚张声势?!”
“真当我这么好骗?”
兀鹫手心的汗水越来越多,但还是牙关紧要道。
“唉,你要鲨就鲨快点!”
“回头再让韩非查到你们百鸟头上,惹得夜幕一身骚,倒也有趣。”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告诉我,你在箱子里看到了什么!”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并不介意,将你砍成棍子,再带回去慢慢审问。”
“放心,有的时候,死亡的过程,远比你想象的要长!”
罗修眼神冰冷,缓缓拔刀。
凛冽的杀意混杂着无可匹敌的锋杀之气,肆虐在整个房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