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封府。”
顾郗绍话一落,齐阳便立刻将马车掉了个头。
封云卿:“……你到底是谁的人?”
齐阳脸上一臊,也觉得自己这举动有些过分了。
顾郗绍却是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
“自然是你的。”
封云卿不耐烦的拍开他的爪子。
顾郗绍叹了口气:“用完就丢,实在无情。”
外头齐阳马上接过话解释起来。
“王爷误会了,小姐是真心希望能与您一同回朝的。”
“闭嘴。”
封云卿眉头一皱,第一次觉得齐阳这么聒噪。
“这么说你不是怕被人追杀才拐走本王的?”
“谁拐走你了?要点脸!”
马车停下,封云卿一把撩起帘子,往外走去。
刚探出身子,手腕忽然传来一股大力,将她一把拽了回去。
“唔!”
看到眼前那双深邃的眸子,她瞪大了眼,另一只手凝了一掌朝他胸口拍去。
顾郗绍叼着她的唇瓣轻轻研磨着,丝毫不影响手上的动作。
拦下她那至少蓄了三成力道的一掌,掌心在她后腰处轻轻划过。
封云卿脸色一变:“……你!”
顾郗绍松开她,将无力瘫软在自己的怀里的人打横抱起。
刚赶上来的剑生,便见他家爷明目张胆地抱着人,踏上了封府的台阶。
那气场,颇有几分要把封家大门都拆下来的架势。
知道封云卿今日回京的封阳,一得到消息便迎了出来,见到这一幕,愣了愣:“家主?”
“她受伤了。”顾郗绍抢先一步道。
封云卿被他封住命脉,浑身软得如同一滩烂泥,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听到这话,心底惊了下。
这货打算干嘛?
她手指微微一缩,指尖隔着衣襟挠在了男人的胸口上。
他身子微微一僵,抱着人的手也跟着紧了几分。
感受到他的僵硬,封云卿也是一愣,立刻不再动弹了。
听说她受伤,封阳浓眉一皱,脸上浮现出一抹思量。
齐阳忙在一旁给他递眼色。
他愣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了。
“先送陆先生去王府。”
还趴在车内的狼王耳朵抖了抖,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意图。
难得没有跳出来跟他叫板,歪了歪脑袋,继续睡了过去。
正撩着帘子打量封府大门的陆子行,听到这话,看向几人。
对上顾郗绍古水无波的眸子,他缓缓放下了帘子,坐回了车内。
剑生不想走,却也不敢当众违抗。
只得拉紧了缰绳,将马车往王府方向驾去。
顾郗绍带着人进了府,一路上轻车熟路,直接将封云卿带回了她自己的院落。
封家众人一早就收到了消息,说家主今日回府。
自早晨起,一听到车辙压过路面的声音,众人的心便忍不住要颤上几颤。
如今确实得到传报,一个个都屏紧了呼吸。
没当差的更是躲进了自己房内,生怕被家主看到唤过去伺候,平白遭受“无妄之灾”。
整个府邸一片宁静,当值的下人恪尽职守地做着自己分内的工作,目光不敢有半点斜视。
封云卿暗暗庆幸自己当初有好好调教。
不然要他们看到自己这任人拿捏的模样,她今后还要如何在这封家立威?
顾郗绍感受着怀中人忽然放松的身体,只当她是回到了自己家中,安定了心。
漆黑的眸底暗光微闪,脑中已将这些日子来她所受的一切过了一遍。
尤其是那些伤害她算计她之人的面容,悉数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封阳上前帮他打开房门,顾郗绍抱着人进了卧室。
封阳正想跟上,被齐阳一把拉住。
“你做什么拉着我?”
“说你死心眼,这么多年了都不知变通的。”
“我怎么了?你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家主的伤要紧……”
齐阳一脸恨铁不成钢:“你看小姐那是受了伤吗?”
封阳一怔,深深看了眼屋内,拉着他过一旁道:“这是什么意思?”
“过几日东临的罗敷公主便要来京,皇上有联姻之意。前日我们下山之际,小姐当众把王爷抢了回来,今日王爷又当众抱着小姐回府。这意思还不明显吗?”
“齐阳你再多嘴滚去思过室呆着!”
屋中传来一道怒不可遏的吼声。
齐阳立刻噤了声。
封阳看了几眼,便带着他离开。
“家主的修为似乎见涨不少?”
“已是凝脉中期了。”
“难怪啊……”封阳一脸凝重。
齐阳不解:“难怪什么?”
封阳叹了口气:“家主修为精进太快,离京时便已被人盯上了。在砚山那些人无法动手,一旦下山……所以家主才不得不与平川王同行。”
齐阳眉头紧紧一皱,据他观察,这二人似乎并没有这般势同水火。
不过他没有多说,只问道:“家主之前与王爷发生过什么事吗?”
封阳摇了摇头。
“通常有事情都是家主做好了决定,安排我们执行,她很少会与我们讲做事的缘由。”
说罢,他看向院门角落端着茶水,犹犹豫豫的两个丫鬟。
“一会儿家主唤你们再进去。”
两丫鬟立即如蒙大赦,忙不迭退了下去。
齐阳见状,觉得这与自己的认知又有了些许出入。
在砚山时,他家小姐虽然脾气不好,但有喜有怒,倒不至于不近人情。
尤其是她挖苦人的时候,那样子别提有多气人,多鲜活了。
可眼下院中伺候的下人们,一个个静若鹌鹑,都对她十分惧怕。
似是看出了他心有疑惑,封阳目光深远地看向天空。
“大小姐她的魄力丝毫不逊色于封家任何一位家主。”
齐阳想起她在砚山遭受的种种,也叹了口气。
屋中封云卿听着外面脚步声走远,才凉凉开口。
“胡闹够了?”
顾郗绍两手撑在她身前,目光灼灼。
听到她开口,喉结微微一滚。
“不够。”
“我当你想明白了呢。”封云卿抬手,指尖缓缓划过他的胸口。
极轻的触感,带过阵阵痒意。
顾郗绍眸底的颜色更深了几分,张开手掌,包住了那只胡乱点火的小爪子。
“我父兄失踪北疆,按照族中规矩,三月后他们再没有消息,族中便会按殉职来办理丧事。我身为嫡女,要守孝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