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卿看着他一笑:“还是郡王爷体贴。可有婚配了?”
顾子云眉头一皱:“封家主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用帕子先擦了擦手,语气散漫道,“就是看郡王一表人才,为人又公平正直。觉得很是不错——”
“嗷嗷——”
外头狼王的叫声打断她的话,雪白的身影飞奔着朝她扑来,逃难一样。
几人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一抹高挑身影出现在门口。
封云卿眸子一闪,一把揪住不住往自己身后躲着的狼王,顺便把手上的血在它身上擦了个干净。
“呜。”狼王喉咙滚出一个音,满脸的委屈。
“本王来看看这案子查的如何了。”
顾郗绍眸光深邃,淡淡扫过众人,不怒而威。
听他开口,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跪下行礼:“见过平川王!”
“都起来吧。”
顾子云起身,扫了眼身边面露不虞的封云卿,往旁边让了一步。
顾郗绍路过他,深深看了他一眼。
“这是什么东西。”他扫过面前那伤痕累累的怪人,眉头微皱。
“脏死了。”
“王爷既然嫌脏,又何必屈尊来这污秽之地?在王府喝茶赏花,过安闲日子不好吗?”
封云卿扭头,往旁边横跨出一步,躲开他的靠近。
顾郗绍步子一顿,面上划过一抹不自然。
“兹事体大,还是早些破案的好。”他声音沉了沉,含糊道。
审讯室内顿时一片死寂。
气氛比起以往行刑时候还要恐怖。
“大人,黑衣人的尸体已经带出来了,请各位移步。”
外头办事的狱卒回来传达,看见室内多出来的人,微微一愣。
瞥见他腰侧的牌子,才一阵惶恐,连忙跪下道:“见过平川王。”
顾郗绍没理他,只是盯着封云卿问道:“你方才都查出了些什么?”
“王爷本事通天,还用问我?”
“我如何猜得出你的心思?你还是直接告诉我。”
封云卿顿了一顿,回头扫了他一眼。
“我不管谁跟你说了什么鬼话,别把你哄女人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说罢,便绕过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平川王被人这样对待,众人还是头一次见。
一个个屏紧了呼吸,眼睛不敢抬,身子也不敢动。
只听着狼王嗷嗷的叫唤声,才证明着他们的脑袋还在脖子上。
顾子云道:“皇叔要不要一齐去看看?”
顾郗绍不置可否。
刑部尚书却会了意,连忙到前头带路。
到了地方,只见屋里摆着一排排黑衣人的尸体。
几个狱卒守在一边,见了几人过来,纷纷行礼。
“那日这些黑衣人都躲在地窖里,被封家主的人给处理的。”
“你说错了。”封云卿接过话,“齐阳去的时候,这些人已经死了一大半,剩下一半正准备跑,被他截住,便自杀了。”
顾郗绍知晓她的灵力状况,见她说的这般轻巧,心底不免又有些动怒。
对方一次出动这么多死士,可见决心。若封家的人护不住她,她该如何脱困?难不成又要像上次被李、戴二人轮流碾压一样,闹得自己小命难保吗?
他面色沉沉,身上也不自觉散发出阵阵冷意。
“原……原来是死士,难怪身上什么都没有,也查不出身份来。”刑部尚书壮着胆子开口,想要缓和气氛。
“查不出来便自己去请辞,脑袋上的东西不是让你做摆设的。”
刑部慌忙摸了摸自己的帽子:“下官失言,请王爷见谅!”生怕他真给自己掀了。
“这人也是自尽的?”他一抬手,指向面前一个黑衣人。
刑部尚书连忙瞪大了眼睛去看。
“他喉咙里好像有东西。”顾子云先上了前,有了封云卿先前的举动,他对这些死士用身体藏东西的行为,有了新的理解。
伸手在那人喉头摸了摸,微微一用力,果然摸到一个异物。
他拔了匕首,割破皮肤,不意外地看到里面的东西——是一枚纳戒。
人都死了,纳戒自然也就成了无主之物。
他拿着看了一圈,将东西递给顾郗绍。
封云卿瞥见道:“给他做什么,查案的是你。”
顾子云看了眼顾郗绍,见他没有异议,便自行打开了来。
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个木盒。
看到那个木盒,封云卿眸子一闪,微微眯了起来。
刑部尚书的脸更是一阵白一阵红,煞是好看。
这东西一找出来,“办事无能”四个大字,算是刻在他脑门上了。
“郡王您快打开瞧瞧吧。”他忍不住开口,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木盒精巧,顾子云握在手里,只觉得不同寻常。
一被打开,一股浓郁的灵力瞬间铺卷整个室内。
“这是……”他不大懂这些草药,看向其他人。
“生肌草。”顾郗绍面色阴沉,盯着他手中的木盒。
忽然一声冷笑:“好,很好。”
封云卿看他作戏,不由得一阵好笑。
她心底原本的怒气早就散了,只不过刚见他将自己当一般女人一样哄着,又有了些恼怒,才故意做出这般姿态。
如今见他为了加紧破案,不惜做出这种有辱格调的事来,觉得也没必要再做样子。
便故作疑虑,配合道:“这生肌草不是在南国方家手里?怎么到这里了?”
顾子云跟刑部尚书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事态严重”四个字。
先是西玛,这会又扯到南国,别一会儿又寻出什么证据指向东临才好。
“你出来这许久,累不累?”顾郗绍目的达成,懒得陪他们继续作戏,转向封云卿,温和问道。
“是有些累了。”封云卿顺坡下驴,还打了个哈欠。
“这生肌草本是卿儿豁了性命,为方家小姐寻来治病的。剩了这半株,你好生保管着,莫再弄丢了。”
顾郗绍嘱咐顾子云,见他领了命,才伸手揽过封云卿,动作娴熟又自然。
“你怎管起这琐事来了?”
“你皇兄眼力好,瞧出来我本事大,以为我能帮着破案。”
“我怎不见得他眼力好?”
他旁若无人的拉过封云卿的手,看上其上的血迹,皱了皱眉。
狗皇帝眼力不好,刑部尚书眼力倒是极好,他忙道:“王爷,这边有备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