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她命令坐在了她的对面,看着她从一开始地兴致勃勃,到现在的满脸怪异,觉得好生奇怪。
“封小姐若是觉得这书不好听,剑生去让他换一本。”他犹豫了下,还是开了口。
“啊?”封云卿回神,随口接道,“你叫剑生啊?”
剑生:“……是。”
“你去问下这书谁写的。”封云卿屈指在桌上敲了敲,显然已经没有了来时的兴致。
剑生虽有疑惑,但没有多言,起身去问了一圈回来答道:“写书的人叫‘云溪道人’。”
“云溪道人?”封云卿眉头一皱,“从哪冒出来的玩意儿?”
剑生撇嘴:“这我怎么知道?”
他说完,又忽然想起来眼前人的身份,忙垂下脑袋。
封云卿见状,撑着脑袋,下巴点了点那说书人。
“一会儿把他给我叫来。”
话刚落,就被一道极尖锐刺耳的声音打断。
“呦~这不是封家的小傻子吗?怎么这么快就能出门了?被人糟蹋完的身体这么快就养好了?还真是个天生的贱货!”
封云卿皱着眉回头,只见一群人拥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从楼梯上来。
她眉头一挑:呦,来乐子了。
“啧啧,戴家的头牌怎么接客接到大街上来了?”
她偏头撑着脑袋,嘴角挂着淡笑,丝毫没有被挑衅的怒意。
“你!”
来人银牙一咬,精致的妆容因为动怒略显扭曲,似乎意识到这一点,她又很快稳住神情,冷笑道:“不愧是有娘生没娘养的贱货,说起话来跟那些下贱女人一般模样。”
“戴小姐倒是有自知之明。”封云卿视线掠过她,朝看向自己的剑生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退至一旁。
从椅子上起身,迎上朝她走来的戴芸蕊。
“不过既然你没娘教养,我便来教育教育你吧。”
她话落,扬手给了戴芸蕊一巴掌。
戴芸蕊本是炼气前期,按说修为在封云卿之上,但那一巴掌挨得毫不设防,直接被打得有点发愣。
“怎得?我能修炼了让你这么惊讶?”
封云卿反手又是一掌,面上虽然带着笑,却笑得人发寒。
“当初我不能修炼时,你可没少这么打我。”
戴芸蕊,当朝洛妃的亲侄女,五王爷顾清钰的亲表妹。
曾经因为两人名字中都有个“云”字,便命人拿针在她背上刺上一个“贱”字;又因为不满自己是她表哥顾清钰的未婚妻,将她关到勾栏的地窖里三天三夜;到最后,甚至只是因为自己多看了她一眼,就掌掴了她几百下。
现在见她这般又惊又恼的神情,封云卿忽然理解了为什么面前这女人,这么喜欢打人耳光。
这种打法,不会造成什么大伤害,却格外地能折磨人。
她趁着戴芸蕊怔愣之际,又甩了她好几掌。
“啪——啪——”的脆响,在静下来的酒楼里格外突兀。
一旁的众人这才终于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护住戴芸蕊。
封云卿那几掌都带了灵力下了狠手打的,戴芸蕊的脸颊此刻已经肿起了老高。
她回过神来双手捧住自己的脸,又疼又怒:“封云卿,你这个贱人!”
她说着便要朝封云卿扑过来。
被剑生一剑挡了回去。
“你狗仗人势!下作!”那剑冷光闪闪,寒意逼人,戴芸蕊虽有修为,但到底是个大家闺秀,愣是被那剑逼得又退了几步。
封云卿瞧着她敢怒不敢动的模样,冷笑讥诮:“那现在又是谁被我打成了猪头?”
“你!”戴芸蕊恼极,一双杏仁眼瞪得通红,“来人!给我打死这贱人!”
戴芸蕊家中有权有势,身边带的侍卫,修为也都不低。
封云卿扫了眼她带来的人,思忖了下,从手上的纳戒中取出一柄长剑。
剑生原本见那些人上来,正打算出手,得了封云卿的指示,只得皱着眉站到一旁。
“给我杀了这个废物!”戴芸蕊脸上火辣辣地疼,被当众掌掴的耻辱让她更加怒火中烧。
她双目猩红地指着封云卿,眼看着侍卫将封云卿包围,疯狂狞笑起来:“贱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她已经动了杀心,眼里满是杀气。
封云卿闻言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手中剑光一闪,轻松挡下侍卫那必杀的一击。
只见她手腕翻飞,似是随意打出几个剑花,那些高出她整整一个境界的侍卫,全部被她砍翻在地,胳膊、大腿上,全是深可见骨的剑伤。
“啧,我的剑法可是承自平川王,你们哪来的胆子找我领教?”
封云卿将剑丢给一旁发愣的剑生,嘱咐道:“擦干净了,这血闻着臭。”
地上还没反应过来的几个侍卫听到“平川王”三字时都僵了一下,脸色倏地一阵惨白。
彼此对视了几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慌张。
封云卿睨过他们,眼神厌恶,又看向戴芸蕊,冷冷警告。
“今天只是还你几个巴掌,识相地就别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我见你一次,便在你身上划一刀。”
这个跟她同龄,却心如蛇蝎的女人,只是不痛不痒的骂几句打几掌,怎么能符合她封云卿的作风?
从前戴芸蕊欺负她下的都是黑手,旁人根本不知封云卿所遭受的一切,只道是两人不和。
如今见封云卿当众掌掴戴家小姐,砍伤戴府的侍卫,甚至还出言威胁,不由得议论纷纷。
待听到封云卿的剑法承自平川王时,既是忌惮,又替平川王不平。
“当街做出这事,这封大小姐怕真如传言所说遭了大劫,失心疯了。”
封云卿没有理会,越过众人,往酒楼外走去。
戴芸蕊原本还想发难,被她身旁一同来的莺燕们拦下:
“戴小姐何必跟她一个傻子计较,眼下她狗仗人势,让你吃了苦。如今封家只不过是个烂壳子,等她封家的宝贝也被人夺了去,这贱人还不是任你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