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她当时重生而来,也是将封府的家业好生打点了一番,使其逐渐恢复了生机。
这治家的本事不说多大,却比寻常人多些远瞻。
“尊驾先前说要弄这一个比武大会。如今比武正进行到了第二天,不知尊驾方才看过之后以为如何?”
封云卿顿了顿:“可加些筹码。”
说着,便取出两个瓷瓶。正是先前在易物大会上摆出来用作交换的那两瓶。
王有来接过一看,便是一喜。
“这是从冰火莲那里取得的?”
“嗯。莲种已然成型,成熟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这点水无关紧要。”
“有了这个,只怕来比武的人会更多几重!”
“所选之人记得须得得用,品性也得仔细考察一番。”
“属下铭记。”
“既然加了筹码,那守塔之人也可换一换了。”
封云卿话落,视线又一次落在了顾郗绍身上。
她嘴角噙着笑意,颇有几分戏谑。
顾郗绍眸子一闪:“去吟月府之前,我来守。”
封云卿轻轻一笑,又对王有来吩咐:“加把劲把这消息散出去,来比试之人也把控把控,莫浪费了时间。”
“是!”
王有来心里明白,这位公子如今的修为虽然比他主子高,但无论是年纪还是阅历上,都仍是他主子更胜一筹。
封云卿此举,是要借那些人之力来磨砺他。如此,顾郗绍的实力提升了。此次吟月府之行,他也更为放心。
转眼之间,他心中已有了计较。便也向顾郗绍点了点头。
他稍待了片刻,见封云卿自顾自取了本书在看,似乎没了别的吩咐,便起身欲要退下。
刚行了礼,他右侧坐的那位公子忽然开了口:“既是要加码,倒不如再多加一件。”
封云卿抬眼,微微挑眉。
顾郗绍手掌翻转,取出一本土黄色的册子。
“这本玄阶功法,也挂出去。”
王有来神色一变,赶忙看向封云卿。
“他要给自己找麻烦,你替他担忧什么?”
如此,便是不打算管了。
王有来心神不安地接过,看了眼书册的封面,只见笔走游龙书着三个大字——虎噬步!
他只是扫了这一眼,便觉得一股气势扑面而来,仿若有一头猛虎跃出,直奔他天庭。
他深吸了几口气,正了神色。
“这本玄阶功法,可不同于一般的玄阶啊!”
“左右那人若能胜出,本事也不小。到时候或可将人留在楼中,也不算流于他人之手。”
“公子所言极是。”王有来敛了心神,此刻对他也更由心里多了几分敬意。
“那属下这便将消息放出去,再将来比试之人筛选一番。今日还请公子做好休整,待到明日,恐怕会有苦战。”
“嗯,有劳。”
王有来拱了拱手,缓步退出屋外。
一关上门,他便一改方才恭敬的模样,神情严肃地唤来楼中之人:“马上发布消息,更换比武条件。自即日起,房中二位有任何需求一应听从,决不许有半分怠慢!”
锁灵楼众人人在入楼之前便已知晓,此楼真正的主人另有其人。他们先前便见了王有来亲自将两人迎入楼内,如今听得吩咐,皆是心神一凛。
齐声道:“是!”
今后几日,封云卿便仍旧到对面茶楼雅座观看比武,顾郗绍则是戴了一张面具应战。
浮光塔内秘籍无数,两人在海灵岛上闭关两年,除了平日里凝练灵力,也各自学了不少东西。
可那地底空间有限,有孕育着冰火莲种,不便弄出大的动静。便是学了,也无处操练。
眼下,正是一个好时机。
原本来参加比武的人数不少,各种境界的人皆有,但无依无靠之人往往难以走远,故而多半都在虚道境之下,最多不过虚道境中期。
经过王有来一番筛选,排队的人便少了大半,如今等着与顾郗绍比试的,正有五六人。
然而比试的人少了,围观的人是半点不少。
顾郗绍自身有虚道境修为,先来挑战的是两个天羽境巅峰,自然败在了他手下。
第三个是个使刀的虚道境初期,比他境界略低一层,却刀法霸道,初时似乎压他一头。
但顾郗绍有意磨练自己新学的剑法,便刻意与他多走了数十招。这越是交手,心中也越是沉稳。
从前他在幻月大陆,虽被封“平川王”,人人都忌惮他的实力。却也只是因为他天赋奇高,一身境界无人能敌。
只可惜他之前历练虽也时常与人交手,但与他交手之人到底等级不够,能激发出来的潜力也十分有限。
而如今与他交手之人,虽境界不如他,但刀法刚猛凌厉,走势极有章法,且可退可进,一柄大刀舞起来颇为得当,不浪费丝毫灵力。
这是从无数比拼中磨砺出的刀法。纵然无人教习,也比他要强悍许多。
他一面观察起刀法走势以及灵力运用,一面反省自身不足。这两年来所看过的功法秘籍,偶尔从脑海中划过,他挥出的剑势,渐渐地也发生了变化。
封云卿忽然从书中抬起头来,视线悠悠落在楼下那白衣身影上,唇角微微一弧。
“孺子可教。”
王有来陪在一旁,听得此言,默默地擦了擦额角的汗。
主子虽然看着年轻,是重活一世,但上辈子修炼到底是修炼到了涅槃之境,年岁比他还不知要长了多少岁……
且看这位公子对主子的情谊……可非同寻常。
主子这话,可是全然只将这位公子当做小孩?
若是如此,他对这位公子的态度,是否该要变一变呢?
封云卿全然不知她一句无心之言,便让手下人这般纠结。她见了顾郗绍将那人击退后,便收了视线,重新落回手上的书上。
王有来站在她身后,脸上神情变了又变,颇为有趣。
最后还是压下那些复杂心思,轻声询问:“不知尊驾跟公子,是何关系?”
封云卿翻书的动作一顿,抬眼扫向他。
这一眼看似平常,却无端让王有来感到一丝压力。
他忍不住又想去擦汗,手刚一动,又生生忍了下来。
“是属下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