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拜师仪式穿的吗?”对她的话感到疑惑,封云卿皱眉反问。
“拜师仪式穿的是弟子服,你这衣服虽也是弟子服的样式,却又有些别致。”方静怡围着她打量了一番,还上手摸了好几下。
“材质也绝对不是弟子服能比的。”
封云卿沉默了。
思忖了半晌,才忍不住冷哼出声。
这顾清钰之前就是假惺惺的装作温柔,俘获了原主的心。让那傻丫头对他死心塌地,任由他摆布。
想不到这狗男人竟然跟他那蠢侄儿一个德行,竟然也打算用这种方法来拴住她!
本帝可没这么好糊弄!
她目光沉沉,泛着明睿的光芒。
“这是王爷给你定制的吧?”方静怡见她神情几番变幻,挪揄着道。
“哼,他有求于我,对我好点不是理所应当?”
封云卿尾调微扬,睨了她一眼,抬步往山下走去。
方静怡听到话头,忙好奇起来:“平川王竟会有求于你?他求你什么了?快说来听听!”
“你若不怕被他灭口,就尽管打听吧。我可兜不住你。”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方静怡身子狠狠一僵,不知回想起了什么,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说起来,你往来凌霄峰好像越来越自在了?不怕冷了?”
封云卿扫了她一眼,猜她大概是听说了玉兰的下场,留意到这事,开口问道。
方静怡抬头看了她一眼,扬眉道:“我服了点驱寒的丹药,这点冻受得住了。”
封云卿讶然:“什么丹药这么好用?给我也来几颗。”
“你当我的丹药是大白菜吗?你想要就能有!”
方静怡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越过她快速往阶下走去。
封云卿望着她的后脑勺,跟着一起下山。
“这么久没听说过,怎么今天忽然举办拜师仪式了?”下到山脚,远远地能够听到主峰广场下的动静,封云卿随口一问。
“昨天那件事情闹出后,惊动了掌门。掌门很生气赵亮琨参与其中,觉得过意不去,打算趁此机会正式宣布你亲传弟子的身份,顺便处置处置赵亮琨,以儆效尤。”
想到自己入学以来清仁对自己的关照,封云卿挑眉:“他倒是有心。”
方静怡注意着她的神情,再听到这话,忍不住嗤笑。
“也就你敢这么对掌门说话,学院里哪个弟子见了掌门不是恭恭敬敬的?你这语气倒反像是他是你晚辈下属一般。”
封云卿一怔,意识到自己没能掩饰了多年来的说话方式和行为作风。
她眸光微敛,轻笑着带过。
“他也没教过我什么,我只敬重父母亲族和绝对的强者。”
方静怡笑得更加夸张。
“可我也没见你敬重过平川王啊!”
封云卿默默地翻了对白眼。
来到主峰广场外头,前方人头攒攒,众弟子已经集合完毕。
赵琬凝和她的贴身丫鬟遥遥地看到封云卿,抬步迎来。
“家主身体如何了?”她温声开口询问。
“有劳赵小姐挂心,已无大碍。”
封云卿回以一笑,望了眼广场的方向,几人一同往队伍前头走去。
“那便好。昨日看家主脸色不对,正不知如何是好,幸得长老及时赶到了。”
几人闲聊着,就已走到了众弟子前首,不意外地看到封沁月和顾清钰。
他们二人身为亲传弟子站在这个位置并不足为奇。
几人过来,封沁月和顾清钰也恰好望了过去。
看到这二人,昨日中剑中毒之事又在脑中浮现而出,封云卿眼眸一闪,忍不住撇嘴冷笑出声。
顾清钰对上她的视线,态度淡然。
“伤口如何了?”
封云卿瞥过他:“如你所愿。”
顾清钰剑眸微微眯起。
封云卿闻言冷笑:“那种毒我能解第一次,便能解第二次。”
她说着一顿,留心着他的神情变化。
暗忖着他既是能够查到离恨门,定然也查到了二皇子曾经找过她的事实。
两人相斗多年,彼此手中都掌握着对方不少秘密。
那他查过后,应该知道自己已经了解了“识风流”的特性。
这么看来,他这次下毒,果然是为了削弱顾郗绍?
她心思飞转,面上冷笑不止。
“何况我就是再次痴傻了,我封家的宝贝也轮不到你来接管。”
顾清钰面上闪过一抹疑惑,又很快隐去。
他慢慢收回视线,声音低沉:“我知道你还在怨恨我,总以为凡事都是我的错。”
难道不是吗?
封云卿心底嘲弄,也不屑再与他分辨。
正要收回视线,瞥见他身旁的封沁月,正眼神怨毒的盯着自己。
想起昨夜收网时断了她“一臂”,封云卿唇角一勾,朝她挑衅一笑。
封沁月立即气得脸色铁青,脸上的恨意浓厚得宛如能化成实质。
经过昨天一事,有心无心的人都能看出来她俩关系不好了。
封沁月不待见她,她更是不屑于继续装作和睦。
不用作戏,她乐得痛快。
遂也收回视线,望向高阶之上。
青石长阶,方炉紫烟缭绕。
学院长老和所有倒是都陆续到达。
封云卿站在众弟子前首中央,抬首径直望向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顾郗绍垂眸对上她的视线,朝她微一扬眉。
这过于明显的挑衅。
给封云卿气笑了。
她磨了磨后牙槽,朝他翻了对白眼。
看着她这生动的反应,顾郗绍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面上却依旧冷漠倨傲,不露半点痕迹。
封云卿忍不住嗤鼻,偏过脑袋懒得看他。
见所有人都到齐了,清仁跟其他几位长老交流过眼神,才清了清嗓子开口。
“平川王屈尊任我院名誉长老,是我砚山学院的福气。今我院有弟子少年天才,资质极佳,有机会蒙顾长老亲自指教。按照礼制,当沐浴七日,三拜九叩,行拜师大礼。”
一听到这拜师的“大礼”,封云卿额角的青筋狠狠跳了起来,她暗暗咬牙,似笑非笑地望向高阶之上负手而立的男人,目光锐利如刀。
像是恨不得当下就剐了他一层皮。
触到那眼神,顾郗绍感觉自己后脖子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