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封镇国一脸严肃。
听罗敷这语气，像是这两人参与了什么。
“去看看便知晓了。”
封云卿语气淡淡。
矛盾一直都在，她只不过是将其摆到了明面上罢了。
若真要将此事推到她身上，她也无所谓。
反正她是做惯了恶人的。
封镇国还想问什么，嗅到风中越来越浓郁的气息，敛了心神，一声令下，封家剩余的众人快步朝前奔去。
此处靠近冰原，鬼头玉簪被封印，北境上空刚达到平衡的灵气朝着另一个方向流转起来。风暴狂卷着肆虐，狂沙中卷着冰雪，在天边形成一个巨大漩涡，像是要吞噬一切。
封云卿看了那风暴中心一眼，收回目光，盖住眼底划过的暗芒。
顾清钰站在城墙之上，长发被风卷着打在脸上，握剑的右手臂上一支断箭沾满了鲜血，目光阴鸷的盯着底下，浑身戾气。
“王爷，那边百姓又闹了起来……”
“砰！”来报之人话音未落，便被一掌震碎了心脉，当场倒下。
顾清钰目光冰冷:“不安分的直接废了！”
“是！”他身边另一人连忙站出来，接过任务。
不敢有半分迟疑，飞快退下。
“南国还没动静吗？”他语气僵硬，转向身边一名副将。
“南国那边来信说路途遥远，士兵水土不服，病……病……”
顾清钰死死盯着北边那处风暴，心中恨意翻涌。
咬牙切齿:“东临呢？”
“……”副将迟疑了下，小声开口，“东临那边不知道收到了什么消息，原本快到这边了，又原路返回了。”
“你说什么！”
狂躁的灵力迸发，副将猝不及防，被逼得连连后退好几部才稳住身形，吐出一口鲜血。
“王爷恕罪！”
顾清钰一掌拍碎手边的墙砖，双目猩红。
副将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被震伤的经脉还在隐隐作痛。
他心中想着刚才得到的消息，知道顾清钰大势已去，如今只是在负隅顽抗罢了。
顾清钰不知是不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眼风凉凉掠过他的脖颈。
“你还得到了什么消息？”
副将脸色一变，将脑袋埋得更低。
“说！”
“城……城里有人说，王爷您……您不是陛下之子……噗！”
他话还没说完，山岳般的威压降下，压得他一口血剑喷出，整个人一晃，磕在地上的膝盖碎裂，浑身痉挛起来。
“王爷饶命！”
顾清钰深深呼吸着空气，胸口剧烈起伏着。
握剑的手不断用力，臂上的箭镞被灵力弹开，径直没入城墙，鲜血不要命地流出。
“呵呵呵，我就说……那个疯女人睚眦必报，怎么可能放弃北境！原来是早就布好了这么大一个局！”
先是引起他对自己身世的怀疑，然后假意退让，让他以为他对北境早已大权在握，甚至还设计让西玛出兵，牵制住在西边的顾子云，让他以为时机已到，诱使他造反。
结果在他出兵之际，从背后狠狠捅他一刀！
他仰天一阵长笑，笑声中夹杂的藏龙境的灵力回荡在空中，底下交战双方动作一顿，痛苦地捂住双耳，纷纷倒地。
好心机，好城府！
他双目一凛，眼底透出浓烈杀意。
底下士兵一阵胆寒，不少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飞出的利剑收割了性命。
他持剑站在墙头，双眼猩红，宛如一只成魔的恶鬼。
顾成江放下车帘，皱着眉头下令撤兵，视线不时地往后方冰原方向望去。
“他们还没出来吗？”
他此次出兵，是借的佣兵团的名义，并未在人前露面。
赵琬凝听到他问，想起封云卿临行前的交代，淡淡道:“封家众人失踪半年，生死未卜。王爷还是不要寄希望于此为好。”
“本王自知此事。”
他轻哼了声，冷冷道:“只是顾清钰现在已经走火入魔，再交手下去，代价太大了。”
赵琬凝想了想，看向自己的父亲。
赵越道:“二王爷不如直接出面，戳穿他的身份。”
“你让我以父皇的名义？”顾成江眉头皱得更紧。
“王爷答应跟封家主合作时，难道没想好后果吗？”
一语中的。
顾成江眸中冷光闪过，定定看向他，最后深吸了口气。
不错，一旦他当众揭穿顾清钰的身份，也相当于撕碎了他父皇的面子。
他跟他父皇之间，也再没什么父慈子孝可言了。
这是他一开始便想好的。
“二王爷何时这么优柔寡断了？”
马车的帘子被撩开，从外面走上来一个人。
看到来人，赵琬凝浑身一紧。
“方小姐？”
“封云卿又看走眼了吗？”
她抬步，大大方方地往旁边榻上坐下，神色镇定自若。
顾成江听言沉默了下，随即冷笑出声。
“不错，本王做事，哪里轮得到别人指手画脚。”
他说着，下令将马车驶向城门。
顾清钰一早注意到那辆马车，见状双眼危险地眯起。
顾成江撩开帘子，走了出来。
看到他，他瞳孔狠狠一缩。
“是你？！”
“五弟，又见面了。”
顾清钰满心惊疑。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算封云卿本事通天，如果不是鸿明帝默许，他也不可能出现在此处！
这个认知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他心头，让他身影一晃。
可笑啊，真是可笑……
原来他真的……真的不是……
他还一直以为自己只要超过顾成江，便有可能继承皇位！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鸿明帝磨砺顾成江的一把刀！自始至终都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
他握着手中的纯钧剑，也终于知道临行前，他所谓的母妃为何不肯让他将剑带走了。
所有的怀疑成了真，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崩塌。
他双目染血，身侧罡风鼓动，藏龙境的威压全面铺开。
底下的士兵根本无法支撑，口鼻中溢出鲜血直接爆体而亡。
顾成江脸色一变，随身的侍卫及时出现挡在他身前，替他卸去威压。
他的出现，无异于将局面推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城中原本跟着顾清钰的人，眼看着形势不可回转，只得咬牙跳了出来。
一时间空中灵力狂卷，坚实的城墙也开始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