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涌着做过介绍,孙荣客气道:“几位的恩情,孙家永远铭记。寒舍简陋,还请几位不要介意。”
“孙家主不必如此,我与章成是同辈,您唤我云卿便可。”
孙荣惊讶了下,打量过她,不由赞道:“敢问姑娘芳龄?”
封云卿:“……”
“我与他虽是同辈,但前辈这问题……”
孙荣知道自己多言了,笑了笑,又朝顾郗绍拱了拱手。
“那老朽便不打扰三位休息了,晚膳很快备好,届时还请三位赏脸。”
封云卿点点头。
孙荣带了人离开,只留下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又与几人客套了一番,院中才彻底清净。
“你先选。”
终于回到了风澜,封云卿的心暂时放松下来,忍不住调戏起剑生来。
剑生扫了她一眼,看向顾郗绍。
后者随意指了一间,他一言不发地走了进去。
“这诸凤州是在什么地方?”
封云卿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一边笑,一边摘下面具。
“你都不知道,我怎会知道?”
顾郗绍眸光深邃,瞥见她脸上那止不住的笑意,一弯腰将人抱起。
“我还以为你会换个名字。”
封云卿被他一把抱起,手下意识地攀在他的肩头,愣了一愣。
耳根染上一抹红晕,冷哼道:“我为何要换?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犯人。”
顾郗绍唇角微抿,抱着她径直走到房间。
诸凤州虽然地界偏远,但孙家不愧为此地的第一大世家,屋内装潢讲究,一应用具齐全。
封云卿坐在床沿,看着他替自己倒了杯热茶,眸光明亮。
“看刚才厅中孙家那架势,他家的家底可不薄。”
想着她之前还要靠炒作丹药价格来补贴家用,她便忍不住磨牙。
顾郗绍把茶杯递给她,顺势在一旁坐下:“这里流动的灵气与秘境中的灵气很相似。”
封云卿这才想起,这人虽已修炼到了天羽境,却不过二十五岁,澎湖秘境十年开启一次,十年前他大概才凝脉境不到。
那个时候鸿明帝要拿捏他还十分容易。
澎湖秘境里藏着这么多踏入风澜的秘密,鸿明帝定然不会让他进去。
所以他这次进秘境,应该是第一次。
他压制境界入内,是为了她,也是为了自己吧?
她想着,唇角一弧,似笑非笑地望向他。
“我也觉得有些相似,说不准澎湖秘境就是从这个大陆遗落下去的。”
顾郗绍定睛看向她:“这个大陆?”
封云卿起身,走到房间内的书柜旁,抽出一本书。
“风澜大陆。”
顾郗绍站在她身后,看向书名——《风澜志》。
是一本与他们大陆每户人家中都会准备的通识书籍一样的书。
书塞进他手里,他飞快翻了一下,对这片风澜大陆了解了个大概。
封云卿已经把书柜上的书目都浏览了一遍,得出个结论:“这孙家应该不是什么名门大族。”
“嗯,诸凤州地处偏远,只是这大陆三大帝国中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封云卿背对着他,听到三大帝国时,眸中冷光一闪。
“你看完同我讲讲。”
顾郗绍也没拒绝,反手将书收入纳戒。
很显然,比起封云卿,他更需要这个东西。
看他收好了,封云卿才转过身往床边走去。
“刚才过来时我内息有些紊乱,得休息一下。”
说罢,便盘腿入定。
顾郗绍看着她入定后微微蹙起的眉头,知晓刚才那段路看似走得平静,她定然是吃了不少苦头。
安静地坐在一旁,又拿出书来翻阅。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房门被人叩响,有人来唤:“家主请二位贵客移步前厅用膳。”
“稍等。”
顾郗绍开口,回头看向床上之人。
封云卿刚好运完最后一个周天,睁开了眸子。
到了前厅,孙家一大家子都在。
章成坐在孙荣旁边,神情看上去没多大变化。
他虽一路跟着封云卿来此,对于这忽然多出来的外祖一家,却并没有多少感情。
他一开始只是想弄清他母亲身上的事情,如今谜底解开,执念也放下了。
三人一过来,他便抬眼望了过去。
孙荣率先起身:“几位请入座。”
“孙家主客气。”顾郗绍接过话,三人在他右手边的位置上依次坐下。
大概是从章成那里得知了他们的身份,孙家上下对几人的态度更是客气。
封云卿放眼望去,发现孙晗也在桌上。
对上视线,他连忙低下了头,似乎是在为自己下午的失礼感到羞赧。
孙荣见状,介绍道:“这是旁系二房家的孩子。”
孙晗身边一中年男子拉着他站起来:“犬子自幼顽皮,希望一路上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冒犯了几位。”
“无妨。”顾郗绍话虽如此,端在手中的茶却在一瞬间散了热气。
那人神情微赧,讪讪地坐回座位。
孙荣试探地问道:“听成儿说二位皆是修炼奇才,不知接下来可有何打算?”
他话虽这么说,却知道两人都曾是身居高位之人,不会甘居人下。
所以这一问,也不抱什么期望。
顾郗绍也未戳穿,取出那本《风澜志》,坦荡道:“风澜地貌奇特,我们打算四处走走。”
孙荣失落了下,随即道:“三位是孙家的恩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孙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族,却也有些家底,愿为三位铺路。”
他言辞恳切,又是章成外祖。
两人不敢拿乔,连忙起身道谢。
倒是孙家有几人脸色微变,似有些微词。被孙荣扫了一眼,纷纷敛了神情。
这顿饭吃得还算客气。
离席时,孙晗找到两人。
封云卿看着他忸怩的姿态,笑道:“阁下还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这个称呼,孙晗脸色立马涨红:“我……我为我的唐突,向封姑娘赔不是。”
封云卿眸中精芒一闪,抬手指了指身边的顾郗绍。
“你问他原不原谅你。”
孙晗脸色一变,怯怯地看了顾郗绍一眼。
他方才听他父亲说了,此人的修为比家主还高,又是这般年纪,前途不可估量,是万万不能开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