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消息不是很灵通吗?”封云卿没好气道。
“我想听你告诉我。”顾郗绍又抿了口茶。
封云卿目光直直地盯着他手中那个杯子,莫名觉得别扭。
她错开视线:“你哪根筋搭错了。”
顾郗绍不语,目光扫过屋内的齐阳。
齐阳心神一凛,忙拱手退下。
“啧,你没事吓唬我的人干嘛。”
看到这,封云卿又想起那天顾郗绍当着众人的面罚她抄弟子规的时候,齐阳二话不说要带她走的样子了。
有着绝对的实力,还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看来她得抓紧点修炼,早点回到大陆,重登巅峰了。
顾郗绍瞥过她,淡然道:“有的人就得要多调教调教,才会忠心。”
封云卿扫了他一眼:“你怀疑他不忠心?”
顾郗绍不语,放下杯盏起身。
“明天晚上我跟你一同过去。”
“你是老妈子吗?”
“我是你师父。”
话落,他起身往门外走去。
“那师父你整天在外面盯着徒弟的房间看是几个意思?”封云卿也跟着起身,扬眉挑衅道。
顾郗绍瞥了她一眼,忽然凑近了反问:“我看你,让你无法专心修炼了?”
他说着,唇瓣若即若离地从她耳畔擦过。
“修炼的时候还是专心点好,免得走火入魔。”
封云卿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这男人就消失在了门外。
她摸着有些发热的耳根,忍不住骂道:“无耻!”
骂完之后,便拎着剑出了门。
齐阳感受着院中时不时划过的凌厉剑气,默默地退到一旁,免得被误伤。
到了第二日入夜,赵虎如约上山来接封云卿。
封云卿早已换了套低调的便装等候。
“赵琦跟韩柳两人修为不够,上这凌霄峰太吃亏了,我便让他俩在山下等候。拍卖会两个时辰后开始,此去要一个时辰的路程。师妹现在便出发吗?”
“不便让两位师兄多等。”封云卿说话间,目光不时地望向门外方向。
赵虎试探问道:“师妹难不成在等二皇子?”
“不……”封云卿刚否认,就见一道高挑的黑色身影朝此处走来。
凝神望去,却见顾郗绍面上戴了半张黑色面具。
她忍不住嘲笑的念头道:“阁下哪位啊?”
顾郗绍行至她近前,抬手勾起她一缕长发,轻声道:“一日不见,卿儿便不记得我了?”
封云卿白了他一眼,拍掉他的手:“谁要认识你个不要脸的。”
她说着,越过他往外走去。
顾郗绍并不动怒,信步跟上。
赵虎对于这个人的行径大为惊惧,对封云卿对他的态度更是倍感惊异。
这封家主不是顾清钰的未婚妻吗?眼前这个黑衣男人是怎么回事?!
看这气质,也不像是他顾师弟啊!
他瞪着眼,神色古怪地跟在两人后头。
齐阳留意到他的神情,皱眉警告道:“不该你管的事情,闭好你的嘴。”
“唉。”赵虎叹了口气,见他跟自己搭腔,索性拉住他小声道,“你家主子是不是平日里受过顾家的欺负啊?”
齐阳不解:“怎么这么说?”
虽然是事实。
“不然以封师妹的傲气,怎会跟这种身份不明的人私……芳心暗许?”
齐阳:……
他说平川王来历不明?
他家小姐又对平川王芳心暗许?
这左右看来,都是平川王黏着他家小姐不放才是吧。
他没有接话,也不好怎么接。
索性板着脸,警告他不要胡乱议论,便快步跟上。
一下山,赵琦韩柳二人看到封云卿身后跟着个戴面具的男子,好奇上前:“陆先生?”
顾郗绍脸色一沉,似笑非笑地望向封云卿。
“看来你与那位陆先生,交情不浅啊。”
封云卿被他问得莫名有些心虚,反驳道:“我跟谁交情好,关你屁事。”
她说着,飞快地登上马车,飞快撩起帘子进入车厢。
顾郗绍望着荡动的车帘,眸光沉沉。
方才二人的对话已经很明显表明顾郗绍并非陆子行,但身份应该也不同寻常。
赵琦和韩柳神色尴尬,又不好如何道歉,只得赔笑岔开话题道:“阁下骑马还是坐车?”
“自然是坐车。”
他说着,也跟着钻进车厢。
紧接着车厢内便响起封云卿的冷笑声:“你脸皮这么厚怎么不去筑城墙?”
“自然是因为舍不得你。”
里头响起另一个男声。
接着便没了声响。
外头三个不明真相的人听了,不由得一阵面红耳赤。
若不是他们亲眼看着二皇子一行离去,只怕要以为那戴面具之人是他了。
言辞如此的孟浪,竟然没被封师妹踹出来?
但看齐阳一脸见怪不怪的模样,几人又是骇然又是了然。
不由得彼此递过眼神,暗暗思量。
封云卿也是没想到,这顾郗绍戴上了面具隐藏了身份,就彻底的“放浪形骸”了。
平日里或许还讲个做王爷,做长辈的体面,如今这些讲究全抛开了,公然对她动起手脚来。
两人在车内静坐,车上放着准备好的连帽斗篷,用来遮挡容貌。
封云卿捡了披上,见顾郗绍并不加修饰,随口问道:“你不怕旁人认出来?”
“本就没几人认识我,便是认出来了,也无人能是我的对手。”
虽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封云卿却莫名觉得拳头有些发痒。
她撇了撇嘴:“那你还戴什么面具?装模作样的。”
顾郗绍沉默着不语,待她收拾齐整后,才淡淡道:“你说得对。纵然我不顾及你的体面,你与钰儿的婚约尚未解除,我也该顾及一下皇兄的体面。”
“这时候想起你皇兄的体面了?”
封云卿讶然,随即想起鸿明帝监视自己的那些动作。
冷笑提醒:“我倒是觉得你皇兄一点不想你顾及他这体面。”
“此话怎讲?”顾郗绍听出她话里有话。
封云卿见他不解,并不言语。
顾郗绍为了她体内的碎云印,自然是会站在她这一边。
但也仅限于看在碎云印的份上,她封云卿这个人在他心中能有几斤几两,谁又说得清呢?
至少她一些“微不足道”的牺牲,较之于他的亲情,自然是亲情所站比重更大。
若鸿明帝真要利用她做一些事情,她才不会寄希望于顾郗绍。
这种冒险的东西,现在的她不想赌,也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