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卿眼神立刻一变。
“一个月后的澎湖秘境,我要进去找解药。”
封云卿“嗯”了一声。
“你跟我一起去。”
“你本事通天,我去能做什么?”
封云卿心里憋着气,故意嘲弄道:“回头又嫌我拖你后腿。”
顾郗绍听言一阵好笑。
“我几时嫌弃过你?”
“不然你干嘛不信我能自己解决?”
封云卿没好气地吼道。
顾郗绍沉默了一下,缓缓俯身,将她抱在怀里。
封云卿挣了一下,没能挣开。
“如果是正常的结界,你一定能想办法突破。只不过那里还有人对你意图不轨。”
他的声音很轻,却透出几分寒意。
封云卿挣扎的动作一顿。
也想起自己被顾清钰压在身下、无能为力的情景,面色一寒。
暗暗握紧了拳头:“我受过的屈辱,早晚有一天会让他们加倍 还回来!”
顾郗绍一声轻笑,松开了她。
“你刚才说方静秋滥用阵法谋害同门,是杀人的借口还是确有其事?”
封云卿眨着眼睛,灼灼地望向他。
“确有其事。”
顾郗绍声音清寒。
“云山学院想尽办法安排她进山,便是这个目的。生肌草一直都被南国暗中控制着,那个加强结界威力的阵法,也是方家所设,只有方家人才知道如何开启。”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封云卿心头一跳,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你在第二轮的队伍里,安插了你的人?”
顾郗绍睨着她,不置可否。
封云卿眉头一挑:“西玛学院的那个矮子?”
“呵。”
回答她的是一声轻笑。
封云卿忍不住嘟囔:“难怪他要换到后半夜守夜。”
“方家这个嫡女不争气,日日想着攀附权势,没有力量开启阵法,所以由她带赵天路进去。”
封云卿看着他,忽然问道:“顾清钰说这里面,你皇兄有所参与?”
顾郗绍眸色一沉,面上浮现出一抹冷色。
封云卿见他的变化看在眼底,抬指挑起他下巴。
似笑非笑道:“怎么?亲情比这宝贝还重要?”
顾郗绍眉头一皱。
“你很看重你体内的宝贝吗?”
“看重它的不是你吗?”
封云卿松开他,靠在榻上望着他。
顾郗绍眉头紧锁:“不好说。”
封云卿眸子一闪,收回视线,从纳戒中拿出一把匕首,修起了指甲。
“不好说什么?”
“戴家老二戴冲山,跟云山那边一直有生意往来,说不定云山的这次行动,顾清钰也有插手。他可能是想挑拨你与皇兄的关系,让封家失去依靠。”
顾郗绍认真分析着,没注意到封云卿眼底一闪而逝的光芒。
“封家从来没依靠过皇室。”
她抿着唇,将十个指甲都修过一遍,才凉凉开口。
听着她的语气,顾郗绍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挨着她想要坐下,被她一脚蹬住。
“滚。”
顾郗绍一抬手,轻松握住她的脚踝,抽过她手中的匕首。
封云卿脸色倏地一变。
“你……你有病吧!”
她猛地收回腿,恶狠狠地瞪向他。
顾郗绍勾着唇角,深邃的眸子,倒映着她的每一个神情。
那目光就像一道耀眼的日光,封云卿只觉得被他碰过的脚踝,一片滚烫。
她挪了挪视线,又暗暗瞥了他一眼。
见他眼里染上了几分笑意,胸中一阵恼怒。
长腿一伸,搭上他的大腿。
“动作仔细点,伤了我,要你脑袋。”
顾郗绍怔了下,随即一声轻笑。
又一次握住她的脚踝,轻轻褪去她的鞋袜。
“诶封姑娘,你这次拿了第一,得要请我们喝酒啊!”
外面铁盛的声音忽然传来,营帐的帘子一动。
顾郗绍眼神一凛,一道劲风扫去。
铁盛只觉得手中原本轻如鸿毛的那块布,像是注了千斤重量,他费了老大劲,都没能撩起来。
“诶奇了怪了……”
封云卿瞅着门口,瞥见顾郗绍铁青的脸色,忍不住“嗤”地发出一声轻笑。
“得了,下次吧。”
她蹬了蹬腿,将脚收了回去。
“本姑娘还有事要忙,你之后再来伺候。”
顾郗绍盯着她,目光沉沉。
封云卿丝毫不惧,大胆回望,满眼挑衅。
顾郗绍丢下手中东西,起身便往外走。
铁盛正在纠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帘子忽然被人撩起,从里走出来一个人。
他一喜,正要打招呼,看清来人的脸色,所有话都卡在了喉咙口。
干巴巴地张着嘴,被风吹了一口沙子。
顾郗绍凉凉瞥了他一眼,扬长而去。
“我滴个娘啊……”
那股威压一消失,铁盛便拍着胸脯,满脸劫后余生的快感。
“我说封姑娘……”
刚看完顾郗绍的好戏,封云卿心情甚好。
斜窝在榻上,撑着脑袋,姿态慵懒。
“嗯。回城之后,我请你们到皇城里最大的酒楼去喝酒。”
“这可行啊!”
铁盛一听有酒喝,刚才的压迫一下子全忘了。
豪爽道:“下次你到东临去做客,我们也请你喝东临最好喝的酒!”
封云卿扬了扬唇,但笑不语。
铁盛看着她,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一个大男人,大晚上的进女子房间,不太妥当。
他摸了摸脑袋:“哎,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不必理会他。”封云卿语气淡然。
“呃……有一件事,我觉得得跟你说一下。”
“请讲。”
“有留守的师妹说,亲眼看到方静秋把这个东西,放在了端给平川王的食物里头。”
铁盛说着,将一个殷红的小纸包递了过去。
封云卿接过,感受到那纸包散发的、令人迷乱的香气,眸子一闪。
微微笑道:“铁哥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我刚看你从平川王营帐里出来,有些生气,怕你们之间有误会……”
“他是我师尊。”
封云卿脸上笑意更深。
铁盛隐隐感觉到,她似乎动了怒。
心下一紧,忙打岔道:“就……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别的作用,你可以提醒一下长老。”
“我会的。”
“那我走了?”
“好。”
人一离开,封云卿脸上的笑意便倏地散去。
她把玩着手上的纸包,不知想了些什么,出神许久。
才从榻上起身,往营帐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