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社团副社长竞选第二天,苏紫突破重重障碍,一路上披荆斩棘,终于赢得了副社长的职位。
某天午后,屈亦洁明目张胆的在办公室抽烟,杨书鱼站在门口放风。
“所以说。”
屈亦洁高高翘起二郎腿,笔帽反复敲打申请表,会心一笑,仿佛事态的发展全在屈亦洁意料之中。
所以说啊,什么叫作所以说啊,难不成这一切都是阴谋,宇宙大爆炸就开始筹划的阴谋。
“你们这个是社交部,对吧。”
屈亦洁翻阅着手中的一大叠A4纸,呱嗒呱嗒哗啦哗啦的声音听着很舒服,有催眠的效果。
“你们这群新新人类三观都是些什么,老师我完全不懂。”
“同样是某零后为什么诧异就那么大呢。”
“某零年的和某几年的还是有差别的哦。”
同样是某零后,一前一后就差了九年,四舍五入就是十年,在四舍五入之后就是一百年了。
“苏紫,你刚刚说什么?”
“啊,没什么,随便说说。”
“那社团活动内容是什么?”
唉,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耶,而且这个社团的名字也是外人杨书姮说的,那么有主见的秦琴竟然认同了。
“暂定。”
屈亦洁用疑惑的眼神注视着口出狂言的秦琴,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被秦琴所折服,变得深信不疑。
“许可,那么相关手续都搞定了。”
“部员就你们俩个?”
屈亦洁盯着眼前的秦琴和苏紫,朝着苏紫笑了笑。
苏紫伸出大拇指了指门口说:“还有那个杨书鱼。”
还有“那个”杨书鱼是什么意思,这个说法弄得杨书鱼很多余唉,就像是买二送一的姘头。
“哦,是嘛。”
杨书鱼忍耐到现在终于忍不可忍,打算报复那群不知好歹的女生,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
“秦琴,怎么样,高中生活还适应吗?”
“要是有什么问题就……”
屈亦洁把烟头按在一次性杯子里,滋……
“没有适应不适应的问题,而是必须去适应。”
秦琴语气很冰冷,连屈亦洁也不禁汗颜……倒吸一口凉气,被刚刚的烟灰呛到了。
“那行吧!”
“杨书鱼你,过来一下。”
杨书鱼傻乎乎的走到跟前,一下子把宏伟的计划忘得一干二净。
“把这个拿到教务处去盖个章。”
屈亦洁爽快的在社团申请表上签上名字,盖上章。
“唉,等等。”
“记得要按顺序签字。”
......
呼,杨书鱼可算松了口气,破镜重圆的俩种结果,人鬼殊途和如漆似胶,显然秦琴和苏紫是后者。
改天,阳光明媚,心情美美哒,一蹦一跳的小兔子挽着秦琴的胳膊一起去社团。
经过三棱镜的七彩光直射社团,俩大片芭蕉叶的过滤,绿油油的使人很舒心,毕竟这是自然的颜色。
这是真可怜那些教室发呆的傻子同学,不如出门卖红薯。
社团的三个人,这是新鲜感在作怪。
“哇,这个好好看呀。”
苏紫眼睛里泛着光,对着白色纹理杯子百般玩弄。
“哇……”
彻底放开之后才发现苏紫总是喜欢大惊小怪:“这个水好像更好喝唉。”
一杯清茗,中国人喜欢喝茶,越苦越好,苦尽甘来。
“苏紫同学,这个水。”
秦琴被带偏了:“等等,这个是茶。”
“况且这个铁观音好不好喝和杯子的长相是无关的。”
“哦哦哦。”
“这个不是龙井吗?”
于是秦琴又奖励了杨书鱼一个微笑。
“其实这个是红茶。”
苏紫根本没有理会那个侃侃而谈的秦琴:“我还想喝。”
秦琴头痛似的摁着额头,现在苏紫喝的茶一定是秦琴找苏紫那时候脑子进的水。
“茶喝多了嘴巴会涩涩的,而且会长牙渍,像是烟龄十年。”
“啊啊。”
苏紫的惊叹被打断了。
“啊哈”
“哈啊”
雄厚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俩个人的头同时转向那个默默无闻的杨书鱼,这个偏见是怎么回事。
“啊哈”
茶水溅了一地。
“杨某人竟沦落如此下场,还不速速出来受死。”
“好了一个武林中人的心愿了”
哇呀呀呀呀呀这是操舞着关公刀的京剧大侠。
脑海里被封存的记忆被唤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杨书鱼快速隐遁在背景之中,开始屏气渐渐消失。
“哈。”
加上五毛特效后是门被一掌击飞。
门渐渐被推开?烟雾开始弥漫,只见一名白衣男子矗立于狂风中,那名男子站在夕阳之下。
“不好意思,走错房间了。”
一场喜剧于此落幕,由那名男子即兴的演出,荒唐的落幕,凌乱中的俩个人,连秦琴都哑口无言。
“走了吗?”
杨书鱼望向门口轻声说道,渐渐从柜子里爬出来,这里怎么有一种出柜的感觉……
“该不会是来找你的?”
秦琴抿一口铁观音,不紧不慢的说道,讲话留有余地的秦琴,还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一惊,该不会是追高利贷的。
“勉强算是吧。”
杨书鱼思索片刻之后说道,于是秦琴摆出一副很嫌弃的表情,拿起马克杯紧紧握在手里,不停颤抖。
“朋友?第一印象感觉像社会上认识的。”
“追债的?”
“普通朋友而已。”
哇,秦琴对于[朋友]这个观念还停留在幼儿园时期。
“那你为什么要躲着他?”
“难不成你的青梅竹马也被黑帮绑架当小老婆了?”
秦琴歪着头表示疑惑,不得不说秦琴糊涂起来的样子很可爱,一副小困扰。
杨书鱼只是想说[你是不是警匪片看多了]。
“是啊是啊。”
“可是,杨书鱼的朋友果然有点怪怪的。”
苏紫在那儿低头数手指头,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果然]是什么意思?
“哈!!!”
“吾知汝看余,而吾亦观汝,”
那名男子再次破门而入,伴随着阵阵雾气,这是一个伟岸的背影,面向太阳,耀眼的睁不开眼睛。
一个华丽的转身,从人的视线被腰间盘着的巨物所吸引。
“呀”
秦琴和苏紫发出了可爱的声音。
“因为在下感受到了,感受到了汝的敌意,杨书鱼!”
“在下来履行七年前的承诺了。”
“你们八岁就认识了?”
秦琴比较较真。
“呵呵呵。”
男子把视线转向杨书鱼。
“果然不出在下所料,英雄还是难过美人关呢。”
“汝终究还是堕落了……”
那名男子手捂着脸,时不时的瞄一眼那三个人的反应,三张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都是过来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嗯啊”
男子开始扭头痛哭:“你们,你们是不是已经唔啊啊啊啊”
“杨书鱼你难道忘记了嘛,那些年夕阳下的我们的拉钩誓言,那些年我们一起走火入魔。”
“咱们不是说好了,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明明我还是俩袖清风孑然一身,没想到,没想到……”
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味,俩个女生纷纷抱紧身子后退至窗帘后。
“他是谁?”
“初中同学,周闻人。”
杨书鱼小声说道,主要还是周闻人的声音太大了,被盖了过去。
“难道他是周树人的后裔?”
俩个女生惊讶却说的很小声,毕竟不可惊扰一大文豪。
“否也!”
“吾乃七代剑圣是也”
“菩提老祖座下第七代亲传弟子?”
“而且在下的吸星大法已经练至七成。”
周闻人似乎是想要表达自己修炼成果的刻苦,食指抵着太阳穴晕头晃脑的。
虎形,鹤形,金鸡独立,如果这一套动作连贯起来的话便是雏鹰起飞的体操。
“啊哈哈哈哈哈。”
周闻人特别喜欢仰天长笑,露出三层巨无霸下巴,其实是为了掩饰尴尬,甩一甩护肩,一脸无辜的盯着眼前的三个人仿佛在说着[我台词讲完了,你们呢]。
“喂。”
秦琴拉了拉杨书鱼袖子,凑到耳边问:“他为什么那么喜欢七这个词?”
清秀的脸蛋[不过现在清秀这个词好像是贬义的]近在眼前,杨书鱼鼻子动了动,是一股很好闻非常好闻的气味。
“他会武功?”
一旁倾听的苏紫也加入悄悄话。
不知为何,周闻人摆出各种姿势,最想要突出表现的就是腰间盘着的一柄长剑,晃在腰间叮当作响。
“那个别在腰上的是什么?”
“我跟你们讲,你千万不要去吐槽他,特别是别腰上的那把剑。”
杨书鱼小声说道。
“剑,什么什么剑?”
“别去管他是什么,切记就对了。”
可是秦琴会听杨书鱼的话么:“那位周骚客闻人?同学?”
以秦琴的认知,文人骚客是同一类的词,所以可以通用。
“你腰上的条状物是为何物。”
秦琴还是没忍住,毕竟从周闻人进房间之后视线一直在那个条状物上。
“啊哈哈哈啊。”
周闻人突然捂着脸仰天长笑:“问得好。”
抽出那柄长剑劈向秦琴:“此乃吾辈七代所传龙泉剑。”
周闻人握紧宝剑双指划过剑身,紧接着猛地抬头,待何人渡劫之时突然收回。
“因为是木头做的,潮湿发霉也保存不到现在,别看这把剑是崭新的,主要还是自己保养的好,当然这么久,估计泡在福尔马林里也已经过期了。”
“请不要打断我。”
从人纷纷露出[我没有打断你]的表情,而周闻人也是自顾自的说话。
“但是对于他的爱,我愿意用我的体重发誓。”
这份爱连阿基米德也撬不动了,说罢,周闻人嘟起厚嘴唇吻向剑尖。
rua,刚刚的铁观音白喝了。
“我知道你们肯定有一个疑问,存在那么多不可抗力因素,为什么还能保留至今,但是请不要有疑惑。”
周闻人甩一甩飘逸的刘海。
“因为前几天我刚从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秦琴一行人根本没打算问啊。
“你确定他那把是龙泉剑?”
这种问题应该是要去问周闻人。
“应该不是。”
苏紫低头摆弄手指然发话。
“那他为什么还……”
不解的秦琴再次询问杨书鱼,理解不了是很正常的,毕竟这种关系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因为他是ser啊”
杨书鱼用最简单的方式向秦琴解释,秦琴点点头似乎明白了,毕竟有着过人的头脑和非常人的思维方式。
可,秦琴用着不可名状的表情注视着杨书鱼,那张面孔在说着[你在说什么]。
“就是宅男的意思。”
相对于秦琴的低声抱怨,苏紫则很谈定,有可能涉猎过这一行业。
“也不一定。”
杨书鱼企图解释,所以:“我这么说吧。”
“因为过度的武侠修仙电视剧中的人物形象,而本人呢是被现实折磨的一塌糊涂,发现眼前一片迷茫,然后呢,身体的自然生理反应为了继续存活下去便产生逃避现实的行为,从而去模仿空想人物的一举一动,从而获得充实感。”
“杨书鱼你这么一解释,懂得人都不懂了”
苏紫头痛似的按摩太阳穴,这个是和秦琴学的。
“简而言之他现在的形象就是剧中人物?”
“对,也可以这么理解。”
“哦”
恍然大悟的秦琴突然说:“也就是角色扮演咯。”
“是不是相当于套用数学公式一样的套用角色设定?”
杨书鱼怎么没听懂秦琴在说什么。
“那他现在是什么角色设定?”
“我想应该是一个刀客?具体也不清楚,谁让他是一个多变的胖子呢。”
周闻人带着鸭舌帽,嘴里吊着一根树枝,从来不会?还是不敢正眼看人。
“那他为什么拿着龙泉剑?”
秦琴点点头,表示很赞同,似乎和苏紫有一样的疑惑。
“因为他的梦想是成为一位厨师。”
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全面发展才能成为小队长。
“你好像很了解么。”
虽然是得到认可了,但是这一方面怎么有一丝猥琐呢。
其实不是的,只是初中那会儿一直追着杨书鱼传播道教思想的一位传教人而已,一天到晚跟在屁股后面进行精神攻击洗脑。
“一点点,一点点。”
“说来听听。”
这俩个女生好像对着一方面的事情比较该兴趣,应该是对于新鲜事物吧。
“就好像他现在的这一身装束集齐了八位空想角色的特征。”
“那把刀龙泉剑就是出自李渊之手,那身改装之后的校徽是黑暗之神的国徽,当然是贴上去的,鞋子的尾翼用布改工改的,手腕的袖箭是网购的,那个叼着的树枝应该是门外捡的,头顶的帽子应该是旅游团送的。”
“还有吗?”
“额应该差不多了,除非他有我所不了解的新设定。”
“所以说你也是ser?”
“啊,怎么可能?”
杨书鱼把头转向门口企图转移话题,顺便和周闻人对个口供。
“哦,以前是,对吧。”
擅自给杨书鱼套人设的秦琴轻蔑的笑了笑,接着走向周闻人。
“你确实你要看周闻人的龙泉剑,上面可全是他的口水。”
秦琴收回右手改成叉在腰间,又白了杨书鱼一眼。
“杨可谓小人也,竟让一介女流之辈作为挡箭牌。”
周闻人踩着小碎步往后退,清楚的意识到危险的靠近,整个人像一块面饼一般贴合在墙上。
杨书鱼突然发现一件事,只要秦琴和周闻人讲话,那总会扭头看着自己,也许这就是友情的力量吧。
经过对于“纯情”男生杨书鱼的认知,希望秦琴可以略微善待周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