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黎一本正经地笑着:“我说得就是正经地呀。你放心他们都很可靠,陈默还小,对我很依赖。谢小琳,那就是个妖精,还是贼精贼精的那种。”
江奕专注地看着韩黎说:“韩黎,我们……这次可能触及了一个庞大的势力。”
韩黎借着后视镜凝视江奕:“我会保护好你的。”
江奕没有说话,他的心里想得也是同样的话。汽车行驶在孤寂的小路上,周围的群山迅速将他们包围在黑暗中。韩黎小心地躲避着摄像头,中途几次更换车牌,在快到市区的时候陈默醒了。他揉揉眼睛发现只有韩黎一个人,迷糊地问道:“哥,几点了?他们人呢?”
韩黎看看表:“凌晨3点吧,他们早走了,我送你回家。”
陈默有些怅然地看向车内忍不住问:“那个姐姐……你有联系方式吗?”
韩黎轻笑一声:“怎么?动心啦?”
陈默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韩黎笑道:“只是客户,交情不深。我看今天这架势这两人怕都是赌场老手,赌这种东西沾不得,你还是少与他们接触的好。”
陈默听了韩黎的话心里五味杂陈,在他朋友甚至是父母眼中他都是一个混不吝的无赖,只有韩黎还把他当成纯洁的五好青年,整天担心他受欺负被骗。
韩黎见他不言语,以为他还想着谢小琳,忍不住提醒道:“要找女朋友就得找单纯些的姑娘,那些太复杂的驾驭不了,太累了。还有,以后别再去赌场,那种地方龙鱼混杂,我怕你有危险”。
陈默嘟囔着:“知道了,不要把我当小孩子。”
韩黎停下车揉了揉他的头发:“你本来也不大。到家了,下车吧,以后少喝点。”
陈默不情愿地下车,韩黎目送他到家门口,看着他无赖似地敲门,在心中暗暗叹气,有一个地方可以肆意妄为……也不错。
想到这里他拨通了江奕的电话:“到了吗?稍等,我去找你。”
不知江奕怎么回复得他,韩黎一路上带着笑意向他们的秘密基地开去。
大岭赌场之行,他们看似得到不少信息,却对案件进展没有多大推动,反而引来更多的疑问。
洛萌有些泄气地说:“现在大军被害案又有了新情况,一切回到原点,他也有可能是调查失踪人员被杀的。出了两个案件方向,怎么跟?”
“还有解昆林的案子,现在也跟着联系起来了,真是越来越乱了。”
韩黎也有些无奈:“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红星垃圾处理场被杀的女子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然那些人不会煞费苦心地找她。”
洛萌仔细回想从现场调取的证据,“除了那张照片,我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
“也许那照片就是她想留给我们的最大的线索呢?”叶悠突然说道。
韩黎问:“照片?你是说照片上可能有隐形字?”
叶悠摇摇头:“我们想复杂了,也许她想留给我们的就是照片的本身。”
洛萌恍然大悟:“你是说照片里的孩子?”
叶悠点点头。洛萌继续说道:“那女子有过生产经历,那孩子很可能是她的。然后因为某种原因孩子被人带走了,她出来寻找却被害,这样就说得通了。只是我查了本市所有医院的生育档案都没有那女子的信息,她是怎么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做得剖腹产手术呢?”
叶悠问:“如果是在家里或黑诊所呢?”
洛萌摇头:“不可能,剖腹产手术虽然不大却也需要专业医生来完成,而且那手术的刀口和缝合技术相当漂亮,一定是个经验丰富的医生做得。一般只有妇产医院或是三甲医院的医生才会磨练出这出色的技法。”
叶悠第一次听到别人形容刀口漂亮,她下意识地向肚子看了看有些胆寒地咽了咽口水。
江奕说:“那女子很可能是外省人,若她在蓟幽以外的地方做得手术,一切就说得通了。”
“她来蓟幽而且还在这里流浪,如果你是一个母亲,什么会让你不顾一切?”韩黎平静地看向洛萌。
洛萌皱眉:“孩子,除非那个孩子在蓟幽,她来这里应该是找孩子的。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她找孩子也不至于流浪,她为什么不报警?”
叶悠揉了揉额头,觉得脑袋快要爆炸了,前几个案子还没有眉目,又出了一个疑似拐卖儿童的案子……。江奕在白板上将他们现有的线索一一列出,并按照时间线和关系逐一联接,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叶悠觉得他们几个人就是这张大网里的小虫子,无论怎么挣扎都徒劳。
江奕说道:“不管事情多复杂我们思路不能乱,只要抓住一个线头,相信其他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韩黎轻声说:“胡大勇这是我们目前很好的突破口,一定要相办法抓住。”
江奕介绍道:“我找朋友去查他的底细了,这人是个抢劫惯犯,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监狱度过的,而且他无儿无女,只与老母亲相依为命。”
“他与母亲关系怎么样?”洛萌问。
江奕说:“他这人虽然很混,但与他母亲关系却非常好。对方一定是抓到他的软肋才能让他替人顶罪。可惜我却没查出一点痕迹,看来他们行事也小心不少。”
韩黎说道:“我想办法找线人在看守所接近胡大勇看能不能套出些话来,另外江奕你还得盯紧胡大勇的家人。”
洛萌说:“那个铁嘴刘,我们要查查吗?向他打听消息的人很可疑。”
江奕点头:“铁嘴刘那里,我先去摸他的底。”
洛萌不甘心地说:“那赌场怎么办?就让它这样开着吗?”
韩黎带着颓废的口气说道:“暂时让它先开着吧,这些个东西抓不绝,有需求有市场,你按下一个,还会出来第二个,第三个……。”
洛萌皱眉心里明白他们能力所限不能将所有犯罪分子都绳之以法。
“别担心,有他还的时候。只是现在不宜动,我们要动手就得将幕后黑手一并拔除,否则治标不治本,而且还会暴露自己。”说完他沉默一会儿,幽幽地说:“我倒是不怕暴露自己,我只是怕我们倒了,罪犯还没抓到”。
这话多少有些心酸,规则这东西自制定出来的那天起就不停地有人挑战着。他们这些守护者无奈又痛心,时常会陷入无能为力的绝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