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当空,如水月华洒在贫瘠大漠,干燥的一切承接着温柔的月光。
“我还以为我们会被想来吃肉的怪物围住呢。”张南星奇怪,三人吃得酒足饭饱,却没有一只怪物跑来捣乱。
“沙漠里的怪物们是有领地意识的,这个地方没有怪物袭扰,应该是什么狠角色的地盘吧。”胖子一边剃着牙,一边解释,他在沙漠里已经呆了五个昼夜。
“那白天怪物们又去哪了,我从没在白天的沙漠碰见怪物,有的只有沙子。”张南星把心中埋藏已久的疑惑问了出来。
“看过寂静岭吗?里表世界,白天的沙漠和夜晚的沙漠可以说是两个世界。”胖子很懂沙漠。
“一开始我也像你一样困惑,直到第三天的白天,我走到一块石柱附近,夜晚突兀降临,脚下的沙土变得粘腻湿滑,带着血肉的纹路,之前普通的石柱爬满了妖魔的图腾。”讲到精彩处的胖子突然闭口不言。
“然后呢?”李楠依问。
“当然是跑啊,不然等老妖回家我哪还有命在。”胖子一脸自豪,这属于他自认为的高光时刻。
“等等,我刚刚是不是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你说这里没有那些野怪来骚扰我们是因为这里是某个厉害家伙的领地?那现在岂不是很棘手?”张南星猛然反应过来。guxu.org 时光小说网
“别慌,相较于他们的身体,他们的领地往往庞大得没边,你遇见他们的机率可能也就是千分之一把。”胖子倒是淡定,相比二人他确实算得上是沙漠里的老江湖。
“快走,来了!”李楠依起身大喊,她看见某个庞大的身影正以某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他们靠近。
“真是乌鸦嘴。”张南星暗骂一声,不知道是怨自己还是怨胖子。
“准备打一架吧,跑不过这家伙的,它会飞。”胖子声音苦涩,厨具被他复原成黑箱收入空间。
张南星看向胖子,他的巨盾已经立于身前,右手握着柄朴刀,形制古老但刃口锋利,这个一脸温和的老好人此刻已经是战场上最坚固的堡垒。
李楠依身影于原地不见,张南星手中长棍一抖,喝酒后的双眼赤红,战斗预备!
“这家伙与其说是怪物,倒是更像是魔神啊。”张南星看着空中慢慢落下的领主,神色凝重。
这位领地的主人大概有一丈高,健硕的上身缠绕着狰狞的铁链,与钢质护腕相连的巨大的银环紧箍在他的腰间,他没有下身,腰部下只有涌动着的紫红色雾流,而这也是他能飞行的关键。
此刻这位头生双角的不速之客大笑着,幽绿色的邪眼紧盯着面前的两人,眉心的纹饰赤红发亮,他很兴奋,是鲜活生命的味道。
雾流喷涌,浑身铁灰的魔神向前俯冲,身上的铁链同空气摩擦出火花,他锋利的双角瞄准了张南星,打算把眼前的少年捅个对穿!
“铛!”
金石光泽的双角与大盾撞击在一起,胖子跃至张南星身前,他面色赤红,青筋暴起,凶焰滔天的魔神被他死死挡在盾外,再难前进分毫!
“猴子,脑袋上招呼!”胖子死咬的牙缝里蹦出一句。
“来了,顶住!”张南星右手骷髅亮起,黑紫色的纹路爬至脖颈,他从胖子身后跳起,红光自眼尾一闪过,金色的长棍如长刀凌厉劈下,棍尖直冲魔神的暴露在面前的脖颈!
魔神不再与眼前的铁皮较劲,紫雾喷吐,他的身体在空中直立,肌肉虬结的手臂迎上重棍,铁质护腕与棍尖正面相碰,火花四溅,两人在空中一时僵持。
张南星双臂鼓胀,长棍下压,黑红纹路爬满脸颊,魔神狂笑,一只手化拳为爪,袭向少年胸膛!
胖子跳起,巨盾猛击在魔神伸出的巨爪,朴刀挺身一刺,蓝色液体喷溅,长刀直入魔神腰间。
魔神大吼,紫红的光焰在体表燃起,澎拜的波动将魔神身前的两人震飞出去,魔神立于半空,紫色的能量纠缠在他巨大的双爪,翠绿的魔眼里再没了玩味,只剩下彻骨的冰冷。
魔神挥臂,紫色魔光激射,张南星原地跳起,原本立足的沙地被炸出半米深的大坑,土石纷飞。
“明明是个法爷却喜欢近战?激光这么厉害你一头莽上来干嘛!”看着魔神激光惊人的破坏力,张南星忍不住吐槽,他痛恨这些法系职业不懂珍惜。
“近身打他!”张南星疾掠,长棍横扫魔神腰间,正是胖子长刀刚刺出的血口。
魔神缭绕紫光的巨爪劈下,张南星长棍架在身前,之前和魔神僵持之时他能挡住魔神一臂!
棍爪交击,张南星倒飞出去,澎湃的能量在二人触碰之时炸开,附魔巨爪的威力和之前是天壤之别!
“纯物理没法混了啊。”胖子看着倒飞出去的张南星,不由感慨。
“并肩子上!”张南星吐掉口中的血沫,冲着胖子大喊。
一胖一瘦两道身影冲向魔神,紫光在二人脚旁炸开,但都被二人灵巧避开,魔神的紫光威力惊人但速度并不算快,只要专心,凭二人的敏捷闪开倒不是难事。
魔神似乎也发现了二人的滑溜,他双臂一停,狰狞的巨口缓缓张开,密集的紫色能量在空中聚集!
“快闪,是吐息!。”胖子大吼,飞身扑向右侧。
“艹,口里吐剑?”张南星没动,魔神没有喷出光焰,那紫色的能量凝结成一把长剑被他从口中吐出,握持在右手。
“你在这给老子整活?”胖子吐了口嘴里的沙子,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魔神没有在意两个地球人怎么想,他也不在乎,巨刃于空中虚劈,紫色的斩击飞出,瞄准了胖子的脑袋。
刚从地上爬起的胖子只觉得斩击飞快,上一瞬还在远处,转眼已至身前,他只来得及举盾堪堪防住头颅。
锋刃临身,胖子的身体在沙地上摩擦,翻滚,停在一处土坡,巨盾滚落在一旁。
胖子下腹裂出一道血口,汩汩鲜血渗入身下的赤色的沙土,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