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啰嗦什么,赶紧带我去噬魂堂,老子没工夫跟你瞎耽搁!”
守灵跳着脚骂道:“你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天都要亮了,你当那地方是你家开的说去就去?”
胡伢心道:你小子是不疼了吧?这么快就硬气了?“你想死是吗?”
“就算死老子也要先睡觉,有本事你现在弄死我!”那位说完大步流星的就走了。
“你!”对上不要命的胡伢也无奈了,自己也不认识路只能跟着他。
他第一次走出赤魅堂,第一次正式打量这个岛上还算繁盛的地方。
整条街的酒馆酒肆杂七杂八的铺子,不过那些铺子相对更显得粗陋一些,比较起来赤魅堂那栋宅子还算是最气派的了。
此时已经是深夜时分各处已经看不见什么人了,亮灯的也没有几处整条街看起来静悄悄的。
守灵一路走的很快,胡伢还道他会就近找个馆子住下,不想他竟一路直奔海边而去。直到到了上鬼崖才明白,他竟然要回老巢。
“随便找个地方住下不就得了,大半夜的走回来不嫌麻烦?”
一听这话守灵更气,“本来今晚老子应该睡着那张床上,搂着香-软的身-子睡得舒舒服服的,是谁赶着投胎似的非要出来?”
胡伢无端端的老脸一红,“你给我闭嘴!”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守灵这会儿还就真不怕他了,全然不顾及会不会惹恼了他回头拿不到解药,“我也想找个地方舒服的睡,这海边又冷风又大你以为我愿意回来?这不是没钱了吗?不回来还能去哪儿?”
说完也不管他直接纵身一跃嗖的跳了下去。
胡伢清楚的看见一根白色的细线缠住了一旁的老树,不一会儿那线又自动收了回去。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用无数人命换来的蜘蛛丝做成的凌云丝线?
不过话说回来,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跳楼的本事?你是跳下去了,我怎么办?
他往崖下一望直接腿肚子发软,这里足有十几层楼那么高,真要下去说不定直接就得去奈何桥喝汤了,嗯,直接回去了也说不定。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守灵不理他,他也懒得与那家伙多废话,想了想,反正天也快亮了干脆找个地方眯一会儿得了,左右看了看寻了一处枯树倚在上面闭了眼。
下面那小子说的对,这海边的确是又冷风又大,尤其是崖上风口,风刮的跟刀子似的刺骨。
在这种环境下能睡着就怪了,胡伢眯了半天也不见任何睡意,脑子乱的跟开了锅似的。
这才来一个多月,一次次死里逃生刺激的跟坐过山车似的,真是够够的了,也不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他慢慢回想着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异世的,难道真是因为危险粒子吗?
不对,应该还有一个东西,依稀记得自己的魂魄似乎是从那里穿过来的。
他掐着自己的太阳穴努力在记忆中寻找那个画面,恍惚间一个镜头闪现在了眼前,难道是,是镜子!
胡伢猛的睁开了眼,暗道:当时自己正在看镜子,而镜子里自己的脸突然就变了,变的诡异扭曲,下一秒自己就到了海里,在水呛进肺子里的同时看见的也是一面镜子,原来是这么个过程。
那危险粒子通过两面镜子打开了异世的大门?将两个人的灵魂对调了?
还有一点,这胡伢的脸修养恢复之后看上去和自己竟很是相似,二人又都是一个姓氏,莫非这灵魂对调的事并不是随机的,而是种种机缘巧合之下的必然结果?
早知如此真不该和教授一起搞那个研究接触那么危险的东西,难怪涉及那个领域的学者死的死疯的疯没一个落得好下场。
看来想要回去只是拿到那个链子还不够,还得游到海底找到那面镜子才行。
“你在这里作甚?不怕把自己冻死?”
胡伢正想的出神突然冒出来一声还吓了他一跳,侧头一看守灵不知何时站在了旁边,正抱着双臂满脸不快的看着他。
“还好,也不是很冷。”胡伢嘴挺硬。
“你该不会连凌云丝都不会用吧?”守灵看了看他的手腕,差点忘了,他从赤魅堂出来怎么会有那东西。“没有就直说,装什么装!”
守灵说话口气虽然不咋地手上动作却倍显温柔,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一句话不说就往崖边走,走到崖边一把拦住他的腰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就跳了下去。
那位想张口也张不开,呼啸的烈风把他脸都吹变形了,好在两三秒就落了地,大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你要冻死了谁给我解药,我可不想给你陪葬!”守灵气还没消,收了凌云丝转身就走回洞里去了。
胡伢揉了揉被吹疼的脸也跟着进了洞,不然他也无处可去。
这洞虽然也在风口上不过好在洞口并没有直对着海,也算是个能避风的地方。
里面不大,两洞相连,外间摆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有一个生了火的灶坑,上面架着一口锅,里面正煮着些东西。
里面那间就更简单了,直接就是铺了一大堆干草,几件衣服凌乱的丢在上面。
条件挺差,也就勉强比天狼洞那边的住宿环境强那么一点儿。
胡伢心道:虽说都是堂主,可这守灵和青丝比起来差的还真不是一星半点儿。
“没啥好东西,暂时将就将就吧。”
守灵这会儿估计是消了气说话平和了许多,拿碗从锅里盛了些东西递给了他,客气的胡伢都有点不适应了,可接在手里刚要吃一想又不妥,这岛上的人都坏的很,莫不是也给我下了毒,回头再给我来个以命换命?
守灵见他端在手里一口不肯动就猜到他想什么了,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卑鄙无耻!”说完他自己喝了一口,证明没毒。
胡伢虽有些愧疚,可卑鄙无耻这个词还是让他听了不爽,“喂,是谁趁人之危卖了我两次?你知道我在天狼洞是怎么活下来的?”
听了这话守灵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别别扭扭的挪开了眼,“这本就是我的营生,虽说你中间救过我,我不也还了你的恩情嘛,说到底我也不欠你什么。”
胡伢都无语了,拐-卖-人-口的还有职业操守了?他懒得掰扯,无奈的点了点头,“行行行,我不跟你犟,回头赶紧把我的链子找回来,我给你解药,以后咱俩各走各路,两清!”
“一条破链子还至于给我下毒,你直说不就得了。”守灵撇个嘴,相当记恨他给自己下那疼死人的药,“也不知道谁造的毒,缺了大德了。”
“用不着拐弯抹角的骂,就是我造的!”胡伢呲着牙,大有一副不服再干一仗的架势。
守灵白了他一眼没再搭理他,低头吃东西去了。
胡伢说累了也不想再说了,折腾了一夜这会儿也有点饿了,既然没毒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一口下去味道竟然还不错,吃起来有点像疙瘩汤,里面还有点儿肉沫。
“那链子谁送的,你这么宝贝,万一寻不回来你不会真让我毒发身亡吧?”
谁送的?我怎么知道谁送的,若不是眼见那鬼东西钻了进去我才懒得费那心力去寻,早就跑到海里直接游回去了。
他当然不会解释,也解释不清,索性点头承认了,“嗯,的确是很重要的人送的。”
守灵别开了眼,低声又追问了一句,“看你年纪稍长,想必早就成了亲吧,娘子送的?”
还娘子?真会联想。胡伢一时间也搞不明白这小子老纠结那链子的来历干什么?简单应了一声算是默认了,起了身,摸了摸暖呼呼的肚子,“我困了,眯一会儿。”
说完也不征求主人的同意,直接走进里间毫不客气的倒在了杂草堆上。
虽说这里比赤魅堂的条件差多了,可此时躺在上面竟然觉得无比安心,想来应该是因为得了自由身吧?
胡伢懒懒的伸了个腰,翻身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了眼,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安心的入了梦。
守灵走过来时那位已经起了轻轻的鼾声,他躺在一边枕着双臂静静的听了会儿,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三年了,这洞里没进过第二个人,往往躺下来耳边只有鬼哭狼嚎的风声,此时旁边睡个人听着轻轻的鼾声感觉竟还不错。
守灵把自己的衣服悄悄的给那位搭了一角,见那位没反应想了想干脆全部盖在了他的身上,这才跟个偷到糖吃的孩子似的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