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的确是毫发无损的回来的,不过看他的表情似乎什么也没发现,脸上半分疑色都没有依旧如往常那样该干嘛干嘛。
胡伢支着下巴上下打量着他,暗自回想那小鬼说过的话,可信吗?鬼知道!
这小生日日不厌其烦的悉心照顾,说话客客气气根本看不出任何不妥之处,最多就是多劝慰几句让人安分些罢了。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在那老妖婆子手下做事,自是应该向着她一些。
不想竟然在背后下软刀子,难怪泡澡这种事他盯得死紧,片刻不离身,这么一想看来那药浴果然不简单。
靠,那你早不说,煎炒烹炸我都快上桌了你才说,顶个屁用!
不过话说回来,最该防备的应该是那个小鬼吧?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m..coma
这个世界的人什么毛病?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坏,嘴上一句真话没有,还是趁早想办法回去吧。
主堂那边的气氛依旧紧张的很,时不时的还会传来一声声惨叫,也不知道这几日都是谁倒霉做了炮灰。
胡伢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触那个女人的霉头去,更何况也打不过她,所以最近一段时日他老实的很,有事没事尽量连这个院子都不出去。
可有些事也不是他想躲就躲的过去的,一日傍晚那院传了话,主上传召。
胡伢万分不情愿的走进那个院子时一帮杂役刚刚把主堂的地毯换掉,被撤下来的地毯丢在院中一角,上面全是黑红黑红的印子,也不知道染了多少人的血。
眼见如此他觉得双腿越发的软了,暗自宽慰自己:好男不跟女斗,何况白骨精正在气头上还是先顺着她吧。
这么想着一脚进了门就乖乖的弯下了腰,双手抱拳道:“见过主上!”
青丝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一手支着下巴冷冷的漂着他,足足过了半晌才缓缓的伸出手来,芊芊玉指勾了勾,“过来!”
胡伢无奈只得上前走了两步,距那软榻一米左右的位置停住了脚,突觉膝盖微痛双腿一软竟直愣愣的跪在了地上。
诧异不解正待起身时,就听头上之人“嗯?”了一声。
抬头一看,青丝拇指扣着中指正对准他的膝上,这才明白刚才那一下竟是这女人搞的鬼,一时间心中更是气恼。
青丝微微眯着双眸,眼神十分危险,摆明了是:你起来一个试试!
胡伢暗自咬了咬牙,认栽了,“不知主上有何吩咐?”
那女人见他乖了这才收了手半搭在自己腰跨上,玲珑曲线甚是魅惑。过了半晌问道:“守灵那厮爱财如命,因何会把最贵的解药给你用了?说与我听。”
还以为你把我叫来是撒气的,原来竟是为了这个?
这么说来守灵那小子还真没说假话,那药真的那么贵?胡伢解释道:“那天他不小心掉进了一处塌陷的地洞,我拉了他一把,他说是为了还恩情才给我打了解毒药。”
青丝闭眼听着,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没什么表示似乎意料之中。“你这蠢材,可知这戾鬼岛弱肉强食才是生存法则,若不噬人便只能被人噬,哪有救人的道理。”
“我知道。”
青丝睁开了眼,问道:“你知道?”
“有人跟我说过同样的话。”
“千面煞?”
胡伢疑问:“千面煞是谁?”
看表情就知道他竟一直被蒙在鼓里,还真是心性纯良,这样的人是怎么犯下那弑神之罪的?“天狼洞现任堂主,你该不会以为他真是你所见的那般少年模样吧?”
只知道那小鬼会易容术,不想他竟然在江湖上也是有名号的。千面煞,听着似乎不简单啊。
青丝起了身,一双美足在血红的地毯上一步步踏着,胡伢忍不住盯着诺不开眼,随她走了几步,渐渐发现这女人身体异常的轻盈,踏过之处竟连痕迹都没有。
胡伢心道:难道这世间真有所谓的轻功内力真气什么的?
又听她道:“千面煞混迹江湖已久却从不曾有人见过其真容,只因其最善易容之术,一张脸可男可女可孺可朽,一把流云指刀叫人闻风丧胆。你会被他蒙骗也不稀奇,只是......”
胡伢暗自心惊,虽然也知道那小鬼不简单,狡诈油滑,不想竟是这般厉害人物,难怪第一次见他时觉得别扭,莫不是连那张少年的脸也是假的?还真是被骗惨了!“只是什么?”
“他虽利用了你,对你那番警告倒是真的,只可惜你并没有听进去。”
胡伢无奈的点了点头,“的确,是我高估了人性。”
青丝冷笑道:“你当时不若救下守灵那厮说不定此时便是自由之身了,的确是你高估了人性。可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你可知是谁暴露了你的行踪?”
胡伢猛然惊觉,“又是那小兔崽子?”前脚暴露了我的行踪把我送了进来,后脚又要来救我出去?该死的千面煞他搞什么鬼?
青丝没有正面回答,算是默认了,“千面煞诡计多端阴险狡诈,日后你若见了他要多加提防,小心再被他利用了去。”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胡伢跪的实在累了,索性撇腿直接坐在了地上。
青丝并未怪罪他的无礼,优雅的吐了口烟,“按照常人做法,你这样的人利用完了当尽早除之以绝后患,可他不但留下了你的命还为你指了路,最后却又千方百计的把你送进了赤魅堂,他这样的做法让我很是怀疑他是否别有用心。”
肯定是别有用心啊!胡伢暗自摸了摸怀里那个小瓷瓶,左右一联想,千面煞让我对付这妖女,妖女这边又让我防着他。感情是你俩在这玩无间道呢,玩就玩扯上我干屁?
“既然你觉得我这人是个麻烦,不如干脆把我放了吧?”胡伢随意调侃了一句,鬼都知道那妖女不可能轻易放人的。
哪成想那女人听了竟面色如常,完全没有动怒的意思,甚至还点了点头,“有道理!”
胡伢一愣,“你同意了?”
青丝慢声细语的道:“买你这厮老娘足足花了三两金,加上这近一个月好吃好喝的养着全算下来少说也得十两金,你若现在拿的出来老娘立马放你走。”
“......当我没说。”想到金子,胡伢心里又十八辈祖宗的骂起了守灵那厮,从老鬼身上带来的那袋子碎金子也不知道是丢了还是被守灵那家伙私贪了,真是越想越气!
“想走?先替老娘把钱赚回来再说。”
青丝招呼手下抬了一方木案摆在他面前,上面杂七杂八的放了一堆东西。“既然你眼光独到就替我看看这些物件的真伪,做的好了,老娘准你多修养几日,若敢欺瞒......老娘定当抽了你的筋!”
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那你废话那么多干嘛?胡伢暗自瞪了她一眼,很没出息的照做去了。
木案上的东西想必都是从那些奸商手上花重金买来的“宝物”,稀奇古怪各式各样,不过多以珠宝类为主,其中还有一个十分耀眼的钻石戒指,宝贝般的装在黑丝绒做的盒子里。
难怪要找我来鉴别,这东西的做工只怕是个女人都会被糊弄住,更何况是没见过世面长居荒岛的“白骨精”。
胡伢暗暗的想:按照这里人说话的语气穿着打扮文化程度,以及那股子浓烈的江湖气息,明明就是古代,可这些现代工艺才能造出来的东西是怎么出现在这个时代?
玻璃倒是不奇怪,最早公元前就有了,可聚丙烯却是十九世纪才被发明出来的东西,还有不锈钢,明明是一战时候的产物.......太奇怪了。
会不会是自己想错了?这异世根本不是古代,而是和自己那个时空的历史进程相同?只不过文化科技等等的发展方向不同。
可自己说出的专业名词他们好像根本听不懂,这是为什么?
胡伢抬起头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请问,您知道什么是电吗?”
青丝皱着眉略带不满,她只想知道这些东西的真伪,有些不耐烦的道:“电?何物?”
胡伢暗自唏嘘,一个连电都没有的地方怎么能生产出那些东西来?太诡异了!
“说!”青丝的声音更加不耐烦了。
胡伢赶紧胡扯道:“哦,我的意思是,天挺阴的,不知道会不会打雷闪电下大雨。”
话音刚落耳朵就被烟袋锅子狠狠的戳一下,那块肉嫩的很还敏感,烫一下疼的紧,胡伢一激灵连忙捂住了耳朵。
“我让你辨别真伪,再胡扯小心老娘撕烂你的嘴!”
胡伢只好忍下满心的不爽,乖乖的拿起了那枚钻石戒指。
那钻石看上去足有两克拉大小,无色透明,无任何瑕疵,质地极佳,切割工艺更是精湛无比。
只可惜偏偏就是纯度太高了看着才假,哈了一口气上去,雾气久久不散,百分之百是假的了,“假的!”
青丝暗自咬了咬牙,“假的?”
胡伢随手在桌子上拿了一个琉璃瓶,解释道:“哈气上去,雾气能够快速散去就是真的,散的慢的铁定是假的!还有,钻石硬度极高,用它刻划任何天然物品,能留下划痕且不受损的就是真的,反之就是假的。”说完在那琉璃瓶上狠狠了划了几道上去,“你看,这角碎了吧。”
青丝凑上去一看,那钻石的边缘已经出了些许裂痕,是不是假的当真是一目了然了。越看越长气,越气脸越白,一双狐狸眼瞪的都要飞出刀子了。“其他的呢,再仔细看看。”
胡伢心道:你还不死心啊?他也懒得一一解释了,木案上随手拿起一只簪子,把那些看起来就很可疑的东西扒拉到一堆,最后就只剩下了两样,连那只簪子的材质都非上等货色。
话说:你一根头发都没有买簪子干嘛?挖耳朵吗?
一大堆的东西,最后就只有两样能确定是真的,而真的这两样还是第一次买来的,却不知他们是放长线吊大鱼,日后重金求来的竟都是赝品。
还真当老娘我是荒岛上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了?青丝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厉声道:“速速带人去鬼市,把那些人通通给老娘抓来!”
“是,主上!”
门外三个不知何时杵在那里的标榜大汉得了吩咐应声退下。
胡伢早就被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气给震慑到了,撑着地毯小心翼翼的起了身,起到半路猛然察觉一道冷冷的视线盯在了自己身上,只好撑起嘴角转过身,满脸谦卑的道,“主上若没别的吩咐......”
“滚!”
一听说可以滚了胡伢撒丫子溜的贼快。
一边走一边想:这地方真是一天也不能多呆了,早晚得被那疯女人吓出神经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