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的轮椅还在门口,她没前行,甚至连门都没有关上。这意思也很明显,说完话,滚蛋,不送。
没有任何回应,叶蓝卿更像是一次自讨没趣的自说自话。
在叶蓝卿简单停顿的十几秒钟,宋绵似乎已经做好了请她出去的准备,这迫使叶蓝卿不得不再次开口。
她清了清嗓子说,“沈肆那里,叫他收手。许梧白那里,损失我们认了。”
叶蓝卿已经想好了对策来应对这次许家的危机,可前提是沈肆对这件事不再插手。沈肆既然能把这件事挖出来,就有可能再左右这件事的后续。所以稳住沈肆,叶蓝卿才能把这件事处理好。
“凭什么?”宋绵的话语极淡,眼神更像是对着一个陌生人。
“凭这件事闹到最后,谁都没有好处。沈肆好处也得了,也算替你报了仇了,这件事就该了了。没完没了的,当许家这些年在C城一点实力都没有?”
宋绵回,“既然许家这么有实力,你又何必找到我这里?”
她掀了眼皮,这动作姿态实在像极了某人,然后语气轻慢说道,“如果不是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找上我。”
“你得意什么?”叶蓝卿情绪激动了一下,但又很快平静下来,“你以为沈肆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你这么大手笔的搞了许家?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他到底就是个商人,以利益为主。他这次从许家这里捞了多少好处,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他。你别傻呵呵的在这里自我陶醉,简直可笑。”
“那也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宋绵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你如果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来得,那么你可以走了。”
叶蓝卿当然不会就这么走,她轻嗤一声说,“你这点蠢劲还真是随了你那个没用的爸。”
说完,提了自己的铂金包放在腿上,一边说道,“掏心掏肺的跟在沈肆身边,你真的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吗?”
叶蓝卿绝不是没准备就过来。
她从铂金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不轻不重的拍在了茶几上。
那份文件,宋绵瞥一眼就觉得很眼熟。
那就是当初在别墅里,许梧白引诱她的筹码。
见宋绵不为所动,叶蓝卿说道,“沈肆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现在她的母亲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外界都传是被他分尸直接埋在自家花园了。这样一个连自己亲生父母都下得去手的人,你以为他对你会有几分真心?”
宋绵抿紧了嘴唇。
即便不想听叶蓝卿说话。
可是事关沈肆的事情,还是清楚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外界都传沈肆根本不是沈家的种,所以他为了沈家的产业,亲手换了自己父亲的药。后来是接管了沈家的产业,可沈家其他人根本不承认他。这些年,他不过是挣着不折手段的钱,想去打沈家其他长辈的脸罢了。许家,也不过是他一个目标罢了。”
叶蓝卿嘴角带着讥诮的笑意,看向宋绵,“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人,你还觉得待在他身边会有明天吗?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以后他玩腻了你把你一脚踢走的时候,许家或许还会给你一条活路。宋绵你在这个圈子也混了几年了,该知道人脉多么重要。”
“既然知道他是什么人,你有什么胜算他会听我的?”
“他现在至少还宠着你不是吗?男人嘛,对女人总有几天新鲜劲,会顺着哄着的。沈肆还拿你当个金丝雀养着,你就还有点自己的价值。宋绵,我这是在给你机会把自己的路走的更宽一点。”
“是吗?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叶蓝卿女士?”
叶蓝卿脸色微变。
宋绵继续说道,“许家大门大户,不必求到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头上。许太太这么有本事,也肯定有办法将这件事摆平。我这个小地方,容不下许太太这样的人物。许太太,请吧。”
她说着,把手机举起来,指腹就点在拨号的地方。
这是实打实的威胁了。
叶蓝卿这个时候自然不敢闹出什么新闻来。
“宋绵,为了沈肆,你能做出那样的蠢事,这是演什么深情戏码吗?要知道,这些在那些有钱人的眼里,一文不值。我生下你,可没有想到你会这么作践自己。你和你那个爸一样下贱。”
说完,叶蓝卿提着包离开了公寓。
宋绵下一瞬就直接把门给关上了。故意用了力,在叶蓝卿还听得到声音的情况下。
公寓内空荡荡的,清冷到没有一丝温度。
——
叶蓝卿铁青着一张脸到了医院的VIP病房。
许睿安倒是恢复的很好,所谓的心脏病突发也不过是找个借口暂时避开风口浪尖。
看到叶蓝卿回来,许睿安立刻问,“怎么样?谈妥了吗?”
“宋绵不答应。”
许睿安立刻不满的说,“你连个这种小艺人都搞不定?你不是影后吗?都是圈子里的人,她这点面子的都不给?”
叶蓝卿在椅子上坐下,拿出一根细长的女士烟,不管这是病房,直接点燃,吸了一口,说,“人家有沈肆撑腰。但凡你本事大点,沈肆也不敢骑在你头上。”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梧白非要惹他,我根本管不了。”
“现在不是没有补救的方法,只要你肯舍得。”
许睿安凝神问,“你什么意思?”
叶蓝卿还没开口,许睿安这边接了个电话。
挂断之后,脸色很不好看,直接质问,“你把他们母子俩藏到哪里去了?”
“藏到哪里不重要。只要他们能帮许家度过这次危机。”
“你想做什么?”
“让那个狐狸精认个正主。你只要承认儿子不是你亲生的,这件事也就解决了。”
“这不行。”许睿安气的直接拍病床,指着叶蓝卿说道,“我不让他们进许家的门已经给足了你面子。叶蓝卿,你现在让我的儿子认别人当爸,这绝对不可能。”
“好啊,既然父爱如山,那你可以想别的办法。或者,许家就这么毁在你手里。”
“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不会让许家倒台。”
她把烟掐灭,提了包离开病房。却因为内心压抑的怒火,而手发抖。
她理了一下头发,挺胸,继续摆出许家太太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