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也不过是一丘之貉

-徵宫-

解夏急急敲响了宋夕颜的门。

“姑娘,大小姐她…… ”

宋夕颜此时刚刚写完一张符篆,看见解夏进来,心情很好地冲她招招手。

“这是我新画的符篆,你要不要试一试?”

见状,解夏疯狂摇头:“还是算了吧姑娘。”

谁知道宋夕颜这次弄得又是什么作用的符篆。

上次解夏好奇,结果被宋夕颜一张符篆弄得两天精神不济,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想接近宋夕颜的符篆了。

眼看解夏拒绝,宋夕颜也没有强求,接着她刚才的话说道:“大小姐怎么了,她通过试炼了?”

解夏:“……姑娘你怎么知道的。”

她也才刚刚接到消息啊。

没想到宋夕颜理所当然道:“因为我对紫商姐姐有信心,我相信她可以通过的。”

解夏:“……”

好吧,这个理由她认同。

两人刚说着,就看见宫远徵从外面进来,脸上神色似乎有些不虞。

解夏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随后宫远徵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让解夏离开,她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屋子。

宋夕颜看见宫远徵的样子,好奇问道:“徵公子,怎么了,是谁又惹你生气了?”

宫远徵:“…………”

怎么感觉宋夕颜似乎很开心的样子,这样一想,心里更是有点不高兴。

整个人一瞬间有点气鼓鼓的,语气硬邦邦道:“刚刚去了一趟角宫,结果被那个女人……”

他说了一半,就不肯再说下去。

这个样子让宋夕颜更好奇了:“上官姐姐怎么了?”

她又搞了什么幺蛾子?

没想到,听见她喊上官浅姐姐,宫远徵反而不乐意了。

“不许喊她这么亲近。”

宋夕颜:“???啊”

她莫名觉得宫远徵此时的样子十分可爱,佯装不懂道:“那,我要喊她嫂嫂吗?”

宫远徵:“…………”

拳头握紧,下颚咬死,愤愤地呼吸了几口气,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宋夕颜。

她心里一塌糊涂,伸手摸摸宫远徵的头。

“那不喊她姐姐也不喊嫂嫂,喊妹妹如何?”

宫远徵:“???”

不过片刻,他利索点头。

两个还没二十岁的一些莫名其妙的占口头便宜行为。

彼此相视一眼,纷纷笑出来。

“对了,大小姐通过花宫试炼了。”

宋夕颜状似无意道。

宫远徵点点头,并不惊讶。

在角宫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当时,他还怕哥哥会因此有些心不甘,没想到宫尚角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亦或者早就对执刃之位没了追逐的心思,总之,他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两个人随后商量的,是不久前茗雾姬找他们过去说的合作。

宫尚角和宫远徵一直说了许久,最终同意答应茗雾姬。

先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做好完全准备总不会有错的。

当时宫尚角的神色十分认真,重新思考了一下茗雾姬当时说的话。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不久后,一定会有大事发生,如果茗雾姬的话属实,那么宫唤羽现在必定在背地里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宫尚角同样猜不到宫唤羽的真正目的,按理说,他已经成为了少主,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假死转移视线,他背地里一定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眉头微皱,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当时宫远徵看他的神色不对劲,出言问道。

宫尚角停顿了一瞬,随后把无量流火的事情说给了宫远徵。

既然现在他们已经决定好了要阻止宫唤羽的行动,至少应该要清楚他们要关注的重点。

而宫远徵从他口中得知无量流火后,整个人同样十分震惊。

“宫唤羽他,不会真的在打无量流火的主意吧?”如果按照宫尚角说的那样,无量流火一旦出动,必定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局面,到那个时候,消失的不仅是无锋,还有整个宫门,甚至还有江湖上数不清的门派家族。

那个在他记忆中总是端着一副谦逊君子模样的宫唤羽,真的是这样一个人吗?

宫远徵有些犹疑,但是他从不会怀疑宫尚角的话。

哥哥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们都要阻止宫唤羽的行动。

而这第一步,就是先一步找到无量流火在哪。

“关于无量流火的信息,一部分藏在后山,一部分被纹在历任少主和执刃的后背。”宫尚角如是说,“现在只有等她出来后,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动作。”

宫远徵知道宫尚角嘴里的“她”是宫紫商。

他点点头,神色同样凝重。

宫远徵知道,或许就在不久后,他们就要迎来一场硬仗。

不仅对外,同样对内。

宫远徵的思绪逐渐回笼,目光落在眼前的宋夕颜身上,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翻涌的情绪,伸手上前,……紧紧地把她抱在自己怀里。

“阿颜……”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语气很轻很轻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在这场注定艰难的对峙中,他最担心的无过于宋夕颜,虽然他知道她身上同样疑点重重。

现在想来,宫门最单纯的恐怕就是他自己。

不,还有个宫子羽。

想到他,宫远徵松了一口气,好歹还有人给自己垫底呢,不慌。

(宫子羽:????)

宋夕颜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宫远徵似乎很慌张,隐隐约约在担心些什么。

没有多说,她直接张开手臂回抱住他的腰身,两个人的距离愈发拉近,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徵公子,别担心。”

她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宫远徵,语气戏谑:“别忘了,我可是百毒不侵。”

光是听见她的声音,宫远徵就觉得心中被填满,他垂头,唇边扬起一抹散漫的笑,好整以暇道:“是吗,那是谁之前老求着我给她解毒来着?”

话落,他俯首,冲着她的唇,吻下来。

力道比以往每次都要重,不像一个吻,更像是带了孤注一掷的掠夺。

两个人的呼吸愈发沉下来。

宋夕颜想到什么,拉开两人的距离,眼神直直地看向他。

在宫远徵不解的目光中,缓慢而笃定地说道:“娶我吧,徵公子。”

…………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宫远徵当场愣住。

眼睛一错不错地望着她,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恍然回神,重重点头。

“应该是我对你说,阿颜,嫁给我。”

宋夕颜唇边扬起笑,头如捣蒜。

“求之不得。”

-鹿鸣镇-

客栈二楼,两个人对坐,桌子上放了一个破烂的斗笠。

悲旭瞥了一眼,似乎有些不满:“寒衣客,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爱戴这种东西了?”

好像自从在那个馄饨铺杀了人以后,他就一直带着这个东西。

明明之前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向将死之人露出自己的真面目,而今怎么学会隐藏了,虽然很拙劣。

闻言,寒衣客冷笑一声。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他松松筋骨,似乎有些不耐。

“到底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不去找孤山派遗孤了?”

语气里是浓重的不安,夹杂着嘲讽。

“依我看,那个所谓的寒鸦贰就是个莫须有,咱们找了这么久,杀过的人也不少了,可没有一个承认身份。”寒衣客的脸色有些愤愤。

首领就这么信任这个寒鸦贰?

明明他们这些人都是当年参与过孤山派灭门的,十分自信手下不会有活口,没想到就因为一个从未露过面的人,到现在已经在外面奔波了许多天,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悲旭看出他的不耐烦,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四方之魍里,他其实最不想搭档的人就是寒衣客,这个人太过意气用事,很多时候都会滥杀无辜,而他自认为他自己还是很讲原则的。

然而,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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