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宫-
自从宫紫商被金菱那番话说通后,对于试炼的热情又重新燃起。
两个人不过几天时间,炼制刀剑所需要的铁具已经打磨的初具形状了。
她们每天都会去武器室中打磨自己需要的铁。
之前花公子一脚踹过来的那块铁,的确很好锻造,在她们的锻造过程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在她们继续锻造的期间,花长老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果然从来没有再次出现在她们面前,倒是把所有的权利都放在了花公子手中。
后者如同一个狗皮膏药一样,每天都过来看她们进度如何了。
简直比宫紫商和金菱还关心她们的试炼。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金菱的心一直悬着,因为她原先说出的猜测,现在看着宫紫商愈发高涨的决心,金菱很害怕最后如果还是要献祭,到那个时候要怎么说服宫紫商?
“金菱,想什么呢?”宫紫商心情还不错,扭头看向金菱,目光中是询问的意味。
金菱卡壳了一顿,随即收起面上的神色,竭力让心中的波澜平复下去。
她微微扯开唇,露出一个不像笑容的笑来。
“没什么,执刃,我们继续吧。”
算了,不想了。
不管之后结果如何,先做好眼前的事最要紧。
剩下的且行且看。
想必车到山前必有路。
这样想着,金菱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继续沉浸在打磨铁具上。
两个人的身影在武器室中被火焰衬托着火红,升腾的烈焰跳跃,几乎可以把人裹挟其中。
花公子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心中最深处不免有些触动。
他难得没有直接冲上去,而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们两个人忙碌的身影。
恍惚间,竟然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那个时候,他天天被花长老鞭策着参与炼制武器的各个过程。
哪怕他还小,根本提不起用具,然而哪怕是看,花长老也要让他看够时间。
长期以往,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训练。
心中对于锻造武器,有了自己的喜恶。
他最喜欢打造细剑,窈窕如淑女的那种。
花公子曾经在几年前,亲自锻造了一把武器,满心欢喜地送去给花长老的居所,希冀能够得到父亲的夸奖。
他一直躲在暗处,静静地等待着父亲。
没想到最后听见的却是,花长老说他是个天资愚钝的孩子,学什么都很吃力,做什么都不优秀。
剩下的话他没有听见,因为那天花公子是哭着离开的。
这件事曾经在他心中挥久不散,如同一个死结一样纠缠在心底。
但他并没有和花长老提起过,而是自己一个人在心中默默地承受着这种情绪。
从那以后,其实他从心底就感觉和花长老之间多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这么多年过来,一直没有变化,两个人的关系始终不冷不淡。
只不过现在,他再也不会给花长老送任何他自己做的东西。
对于他这种作风,雪重子曾经说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连月公子也劝说过,要他试着对花长老打开心房。
只是需要一个契机,或许就可以缓解父子俩之间的关系。
那个契机正是现在。
之前,花公子在其他几个人的劝说下,终于鼓起勇气向花长老提出,这次的试炼他要一起参与。
当时没想过花长老会答应,结果他不仅答应了,还几乎把试炼全权交到了他手上。
除了第一天宫紫商她们进来的时候见了一眼花长老,其余的时候,全是花公子在这里周旋。
虽然花长老一句关于试炼的话都没有和花公子说,然而他深深明白父亲对他的信任。
正是对他无比信任,才敢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他手中。
哪怕花公子现在嘴上不说,其实心中早就波涛汹涌,为着父亲那没有言说的信任和期待。
这次试炼,他不会辜负花长老的。
神思回笼,花公子的目光重新落在前面不远处的宫紫商身上。
脑海中同样笃定了一个念头。
他更不会辜负她的付出。
看着她们两个人一刻都不停的身影,花公子没有上前,再停顿了一瞬后就转身离开了。
还是不打扰她们了,让她们专心锻造吧。
出了花宫的门,花公子抬头看了看天,太阳高悬,阳光照耀着后山各处,阳光熠熠,璀璨得仿佛能灼伤人的双眼。
他想了想,抬步朝雪宫的方向走去。
-雪宫-
雪重子倚在栏杆处,静静地观望着池子中寥寥无几的雪莲花。
雪公子不知所踪。
和花宫艳阳高照的天气似乎有壁垒,雪宫这里仍然有细微的雪花飘散,虽没有寒意,但仍执着地染了地面一层白色。
雪重子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薄的,看上去更加清爽。
额头上厚厚的头发挡住了他几乎一半的脸,整个人看上去比之前更小了几岁似的。
乍听见有脚步声接近,雪重子眼皮微动,整个人仍待在原地,没有反应。
脚步声越来越近,隐约还能听见那人身上的配饰响动声音。
雪重子重新敛眉,状似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随即,花公子的身影出现在院中。
他大踏步走过来,似乎有些不满,不可置信地去找雪重子。
“不是,好歹我也是登门拜访,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他气鼓鼓地吐槽雪重子。
后者神色不变,只是淡淡地掀了下眼皮,平静地睨他一眼。
“是谁昨天一天登门拜访七八次,你还想要什么反应?”
打蛇打七寸,雪重子只用一句话就让花公子哑口无言,伸手想指着雪重子,却在他警告的眼神中弱弱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不甘心的花公子开始掰手指计算,
“一次,两次,三次……”
他就要算算。
他不相信自己一天可以来雪宫七八次。
最后算出来的结果是,六次。
花公子如同找到了反击机会,神色有些得意地看向雪重子。
“我昨天只来了六次,才没有七八次。”
雪重子:“……六次和七八次有什么区别吗?”
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