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悠然地回到屋中,上官浅送的药瓶和云为衫的骨哨都在桌子上放着。
看着那两样东西,宋夕颜心情不错,同时也在心中思索,她们两个人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找上门来请她帮忙送出线索换解药。
上官浅她能理解,无非就是之前刺客那件事,宫尚角现在虽然对上官浅打消了怀疑,但难保他会不会在她身边安插眼线监督。
就冲上官浅今天的谨慎程度,宋夕颜可以肯定,她身边绝对藏着宫尚角的眼线。
可是云为衫呢?
宋夕颜想不通。
宫子羽现在在整个旧尘山谷中是出了名的情深意重,他对云为衫的态度,没人看不出来。
宋夕颜不相信宫子羽会为难她,只要云为衫想,她大有无数种可以送出线索的办法。
可是云为衫仍然选择了找别人帮忙,为的是什么?
宋夕颜皱眉思索。
若说上官浅忌惮的人是宫门内,那么云为衫呢?
她忌惮的不像是宫子羽或羽宫,难道说,是无锋?
脑中一瞬间灵光闪现,宋夕颜生出了一个无比荒唐的念头。
那就是,运维三之所以不肯自己送出线索,大概是因为她手中的线索有问题,若到了无锋手里,估计会对她产生意见。
这样说来,是线索的问题??
一个问题没想明白,一个问题又跑出来。
简直让宋夕颜应接不暇。
她不认为云为衫送出去的线索是假的,那样的话,她之后恐怕会死的很快。
线索一定是真的。
那么还能是哪里的问题。
除非,除非。
云为衫送出去的,是无关紧要的线索。
哪怕是正确的,但对无锋来说根本没有真正用处。
这样一来,如果是经由云为衫自己送出去的,那么绝对会受到无锋的口诛笔伐。
相反,如果是宋夕颜帮忙送出去的,那么云为衫大可以说她最近在宫门行动不便,就连报信都是求着宋夕颜帮忙,那么线索的重要性反而会被淡化一点。
虽然这个法子看上去没什么作用,但对她们来说,往往是决定命运的一瞬间。
对无锋的魑魅魍魉来说,从来没有天长地久,有的只是须臾缥缈。
往往只是一个用于遮掩的表面功夫,一个瞬间兴起的各色念头,就可以让她们从鬼门关逃过一劫。
宋夕颜手里拿着云为衫的那个锦囊,手指在上面细细摩挲,她不觉得云为衫拿不到更好更有用的线索,只能说,她或许是故意的。
是故意不想暴露宫门的过多信息。
为的是什么?
宫子羽?
宋夕颜想不明白。
她们三个人中,她对云为衫了解不深。
这段时间下来,她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多。
同样的境地落在上官浅身上,宋夕颜不认为她会做同样的选择。
但是云为衫会。
这大概是她的特别之处。
摇摇头,把脑中杂乱的念头都收回去。
想这么多没用,退一万步讲,云为衫为了什么都不关她的事。
眼下最重要的事先想想怎么把她们的线索送到旧尘山谷外面去。
毕竟她都答应了她们两个人,东西也收下了,如果事情办砸了,那就有的好看了。
…………
宫远徵进来的时候,宋夕颜正倚着矮榻,闭目,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只不过听见脚步声的时候,她又睁开了眼,迷迷糊糊一看是宫远徵,立马熟练地靠过来。
感受到肩头的重量,宫远徵不由得失笑,垂头看向靠着自己的宋夕颜,语气轻柔地和她聊天。
“听解夏说,今天上官浅和云为衫来了?”
他这话原本是平常语气,没有想套话的意思,没想到宋夕颜故意逗他。
闷声闷气道:“徵公子原来是让解夏监视我的……”
宫远徵:“…………”
卡壳停顿。
不是,他真没有那个意思。
他就是随口一问啊喂!!!
(寒鸦玖:不该说的话就别说~某人是最会咬文嚼字不依不饶的!)
(宋四懵懂脸:谁,是我吗?)
大概是和宋夕颜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宫远徵很快反应过来:“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否认三连。
听见这话,宋夕颜不自觉抬起头来,眉头微皱。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她是不是也对谁说过来着?
(宫尚角:你再想想谁呗,我呗……)
两个人絮絮叨叨好一会的喋喋不休。
不知怎么地又纠缠到一块去了。
现下已临近傍晚,夕阳余晖,只剩些微弱的橙色光芒落在窗棂上,更添一抹温馨。
窗子尚且开了一半,宋夕颜眼神看过去,脸上瞬间发烫——不出意外的话,只要院中的宫人稍微弯腰,就能看见他们现在在干嘛。
伸手碰了碰宫远徵的手臂,断断续续道:“徵公子……窗,窗子。”
她本意是想要宫远徵关窗,没想到宫远徵借此生事,语气是全然的装傻:“怎么,是要开窗吗?”
宋夕颜:??!
他嘴里胡说些什么呢?
谁要开窗了喂?
说的不是关窗?
等瞥见宫远徵不坏好意的眸子,宋夕颜意识到他在捉弄自己。
顿了顿,重新掌握主动权,起身一副要自己开窗的样子。
这下惊慌的人换成了宫远徵。
他一把将宋夕颜拉回来,禁锢了她的动作。
等瞥见他变红的耳朵,宋夕颜没忍住伸手摸了摸。
指尖触碰到的是灼热的温度。
-花宫-
“怎么样,成功了吗?”
是宫紫商殷切的语气。
金菱看着那块从火焰中捞出来的铁器,僵了一瞬,极为艰难地摇摇头。
又失败了。
这已经是她们第五次炼制武器失败。
宫紫商原本期望的眼神收回,换上一副不在意的神色。
“没关系,我们这次努力。”
说罢,她又转身回去第一步的地方。
看着宫紫商的动作,金菱只感觉自己喉间哽咽。
没忍住,大声喊了一句宫紫商。
“执刃——”
宫紫商有些不解地回头,看见金菱忍不住想哭的脸,安慰道:“好好的,哭什么,这次不成功下次继续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以前我发明机关的时候也是失败好多次才成功的啊。”
宫紫商越这样说,金菱心中就越自责。
或许真的是她错了,这场试炼怕不是真的需要一个人来献祭。
“执刃,答应我吧。”
她的语气一瞬间变低,目光执拗地看着宫紫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