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王府里玩这件事悦儿可没多想,她单纯的只是太闷了,就答应了苏枳,并且兴奋而精心的准备。
苏枳没有等到次日早上,而是当晚就带着悦儿回了他的燕王府。进了大门,下了马车换上软轿,直到曾住的那处院子她才被苏枳扶下来。
几个丫头也都带了过来,并且这里还有之前悦儿不曾见过的中秋和除夕。
这里如今比上一次来人要多了不少,还有一个管事婆子董嬷嬷,另有两个粗使婆子。
苏枳亲自给悦儿介绍了这个院子里的情况,又跟她说:“旁边的院子,前些日子改成了厨房,我以后也要在你这里用膳,不然外院距离厨房太远。”
悦儿立刻说道:“那不如你住在这边吧,我可以住旁的院子去。”
苏枳一听就耍起了赖:“其他院子都在修葺,如今这内宅只有你这个院子能住。”
好吧,虽说悦儿不会相信他的鬼话,换了谁也不会相信,偌大一座燕王府,内宅竟然只有一个院子能住人,说出去满京城大牙都要笑掉的。
可她还是没办法,毕竟苏枳是主子,不好揭穿。她时刻在提醒自己要谨守本分,不过问主子也就是苏枳的任何事。
小川儿也是个极了解主子本性的人,听主子这么撒谎,他没一会儿就进来禀报:“主子,如今天寒地冻,房屋修葺过于耗时,不知主子今日会回来,外院乱的很,均不能入住。不过奴才命他们连夜赶工,尽量早些完工。”
所以呢,燕王府不光内宅只有这一个院子能住,就连外院都没有一间屋子住了。
那你是要赖在这儿了?是的,他就赖在了这儿。
这院也不就是一间睡房,悦儿见天色已晚,就起身道:“少爷早些歇着吧,我去厢房那边了。”
苏枳慵懒的斜靠在窗前条炕上,长臂一伸拦住悦儿道:“此时王府内比较混乱,我怕侍卫有疏漏,你还是歇在这儿吧,若是觉得我在这不适宜,我便去外院没修完的书房里睡。不过就是没安门窗罢了,当年在战场上还睡过雪窝子呢,这也算不得什么。”
你不就仗着人家不好揭穿你吗?这么无赖好吗,我的燕王殿下!
悦儿想了想,便垂首道:“那少爷早些歇着吧,我在这里守夜便是。”
苏枳知道不能太得寸进尺,便起身去洗漱,之后回来指着条炕道:“你在这里守夜便是。”
悦儿垂着头没说话,苏枳便去榻上歇下。他一边闭目听着悦儿的动静,一边想着她近日来的表现。不但是没有在淮水东楼那件事之后更好些,反倒退步的比之前还严重。
她在严防死守,可他就不信那个邪。这世上还没有他苏枳攻不下来的城池,不过是现在时间紧些罢了。
他知道没有多少功夫可耽搁,那正妃不一定哪日就选出来,接着就要大婚。而那时再攻悦儿这座城,将更是难上加难。
终于等到悦儿坐在那儿直磕头,苏枳缓缓起身,悄无声息的走到她身边,把人先轻揽进怀里,待她在他怀里睡实,再拦腰抱起放到榻上。
悦儿睡觉时有个毛病,会把自个儿蜷成一团,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而且怀里还要抱个枕头才踏实。
今晚她抱的是苏枳的胳膊,整个人蜷在他怀里。她睡的异常温暖,也异常的踏实,待清晨醒来时她睁开了眼,苏枳也突然的睁开了眼,很诧异的看着悦儿问:“你怎么睡在这儿?”随后,他就迅速的起身出去了。
悦儿也懵了,明明是在守夜啊,就算是睡着了,这会儿不是趴在桌子上也该趴在地上才是,最不济也合该是睡在窗前条炕上的。怎么就睡到苏枳床上来了,还在人家怀里醒来的?
她思来想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可能自己对这个屋子太过熟悉,会在混沌间不知不觉的就爬上床。
所以在吃早饭时她特别尴尬,苏枳也装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悦儿想,他这是在给自己面子,略有些感激。
饭后苏枳起身前便催她:“快些梳妆吧,客人快到了。”
待小川儿来报,说客人到了,让悦儿去接待女客时她还纳闷,到底苏枳会请什么样的女客来呢?
女客只有一位,是苏枳挖空心思想到的,也是后来让他后悔不迭的一个人。
那就是郑侍郎府的大少奶奶,平哥儿的媳妇儿,怀着身子的王静姝。这是悦儿的故人,而且以她对平哥儿那份感情,才让苏枳决定秘密的请她来做客。
悦儿在京城里早就见过王静姝了,只是人家还不知道她也在京城而已。有人把信送到她的绸缎庄里,她才知道悦儿在京城,而且是在燕王府内,她也就没什么担忧带着平哥儿就来了。
为了确保悦儿的安全,王静姝是一早带着平哥儿到了铺子里,再遮掩一番从后门被接上马车,这才到了燕王府。
见到苏枳时,王静姝再沉静的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掩饰不住。这不就是当初在谢府,她被谢晏之推进云来阁内间时,那个在床榻上撩起帐缦打量过她的男人吗!
好一会儿才在平哥的闹腾下缓过神来,见燕王殿下也在装着糊涂,王静姝便自是也跟着装糊涂了。
平哥儿是男宾本应该由苏枳接待,可王静姝带着他给苏枳行了大礼后便请求到:“殿下,平哥儿怕生人,若离了民女他会害怕,能允许民女带着他吗?”
苏枳上下打量着平哥儿,而平哥儿则一直牵着媳妇儿的手,呆呆的笑望着媳妇。
王静姝见王爷不说话,赶紧又说道:“殿下可以派人跟着我们,定不会让平哥儿闹事。”
苏枳缓缓的点了点头,便由葛林安排人跟着王静姝和平哥儿去了内院。悦儿在垂花门处迎着,见到王静姝时她感慨万千,看着傻呆呆却俊美异常的平哥儿,她心情相当复杂。
上前牵住姝儿的手,便温声道:“姝儿姐姐,京城可还习惯?”
“习惯习惯,我这人最是随遇而安,到是悦儿何时来的京城,乍一听到你在这边,我还吓了一跳呢。”姝儿一边跟悦儿进了垂花门,一边还牵着平哥儿的手。
平哥儿刚在前院里,小川儿给了他一块点心,这会儿就自个儿咬一口,又送到姝儿嘴边一口,每看她吃了他就呆呆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