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日后,罗昭云抵达了河源郡,在治所城外驻扎,暂时补充消耗,再需要两日就能抵达边塞了,与吐蕃军对峙了。
麦季才损兵折将,垂头丧气到军营请罪。
罗昭云道:“敌我悬殊,此战非你带兵之过,你能坚持到现在,没有让吐蕃党项军顺利入境,已经算不错了。”
麦季才听到主帅安慰,没有追究责任,心中充满感激。
“这次,你做薛万仞将军的副手,任先锋副将,带着人马汇入先锋军内,整合之后,继续开赴前线,与吐蕃军作战。”
“属下领命。”麦季才抱拳,恭敬应诺。
“讲一讲吐蕃军目前安营扎寨,分兵的情况吧。”
“喏!吐蕃国的军马,超七成都是骑兵,为高原牧民,也有一些步兵,都是吐蕃赞普征讨其它部落时候,收押的一些降兵和奴隶,全加在一起,大约五六万人,跟我军人数相当,主要分三军,左军一万,右军一万,中军三万多人。”
罗昭云盯着地图,微微点头道:“这样吧,我军骑兵不足三万,直接正面对决有些吃亏,就效仿田忌赛马,置换交战顺序,暂时不与对方的中军硬碰,虚张声势,跟他暂时对峙,而集中优势兵力,动用精锐,先灭他的右军,打击吐蕃军士气,也能剪掉羽翼,然后再与吐蕃大军力战血拼。”
褚遂良、薛万仞、麦季才等人,听到主帅的策略,都觉得用兵不按常理,智计百出,深感佩服。
薛万仞道:“请元帅放心,我先锋军定能破了敌方右军。”
罗昭云微微一笑道:“不是派你去,你们先锋军还有任务。”
薛万仞愕然问:“不是派先锋军去,哪派谁去行动?”
罗昭云解释道:“本帅会亲自带兵前往,利用铁甲精骑,马踏连营最适合,六千人足以快速横扫了,薛将军带先锋军去顶住吐蕃左军,牵制他们的动向,褚遂良、于志宁,你二人暂时统军缓慢前行,派一人穿上本帅的白袍白甲,蒙混过关,做出一副要跟吐蕃军正面决战的架势,诱使吐蕃军原地修整,麻痹大意,给我军偷袭创造机会。”
褚遂良、于志宁等人,早就听闻少帅罗成带兵如神,一路凯歌,成为常胜将军,总觉得不可思议,眼下他们已经跟随了两个月,切身体会到少帅的用兵,如水无常形,善使奇谋,兵者诡道演绎得淋漓尽致。
………
吐蕃大营。
噶尔?东赞在帅帐辅佐统帅批阅军需折子,此次统帅是吐蕃王的弟弟布拉干赞,由于青海高原上的牧民,大多不识字,统军出征,各种数字记载需要检查,名义上是布拉干赞为统帅,实际指挥权都在噶尔?东赞身上。
“根据探子回报,隋军主力抵达,带兵者正是西北王罗成,分成两军,一路为先锋,顶上了我方左军,一路为中军,向我军正面逼来。”
布拉干赞听完他的话,眼神一亮,哈哈大笑道:“就是那个号称大隋常胜少帅的毛小子吗,他来的正好,我拿他试刀,只要宰了他,大隋的西北,就归咱们吐蕃国了。”
噶尔?东赞脸色复杂,看着有勇无谋的吐蕃亲王,心想你不懂带兵打仗,只凭个人勇武在高原上有些威名,可是跟中原人打仗,可不是光靠冲锋就能解决问题。
“大统帅,要当心隋军的阵法,当年我随突厥可汗发兵玉门关时候,曾经尝试过中原军队阵法的变化与威力,回来潜心研究数载,颇有成效,不可不做准备就冲锋,要反复迂回,把隋军阵法拖垮,我军离胜利不远。”
布拉干赞一脸不屑:“什么阵法不阵法,我只相信战马,数万骑兵冲过去,足以横扫一切,谁能阻挡,靠那些花俏阵型能有什么用,若不能亲眼见到它的威力,我断然不信。”
噶尔?东赞看了干赞一眼,感到有些无奈,这种莽夫在草原上太多了,归根到底,就是文化太浅,高原不兴文教,语言往往都是口口相传,文字很少,能读懂书、识字、写文章、知大理的人,太少了,出现一个,在高原上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要加强防备,让将士们修整好,磨快了刀,喂饱了马,然后等待冲锋作战,到时候,我会派桑布扎将军,布成倒悬阵,效仿当年中原汉族大将卫青对付匈奴的阵法,以骑兵冲击,打垮对手。”
布拉干赞点点头,对国师的话,他也不好总反驳,因为这位年轻的国师,深得赞普信任,有指挥作战的权力,临行前,其兄赞普,也就是吐蕃王囊日论赞告诫他,遇到作战问题,一定要听国师的计划。
就在吐蕃军队好整以暇,等待隋军到来的时候。
吐蕃右军营地,一顶顶帐篷犹如开在草原上的花骨朵,连绵不绝,成片存在。
由于这藏地的党项族人,也是游牧民族,比之突厥发展还有落后一些,行军部队如同一个部落,扎营也随意一些,没有正规军的样子,不像汉族军队,要挖壕沟、搭木栅、建辕门、垒箭塔等那么繁琐。
夜幕降临,一直浑身发着银光的铁甲精骑,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了吐蕃右军大营的两里外。
外面的放哨游骑,都被隋军特种部队干掉,没有把消息传回去,使得营地完全不知道隋军靠近,犹如眼盲了一般。
罗昭云也穿着一身铁甲,带着战神面具,唯一区别就是披着一件猩红战袍,作为主帅的标志。
他的双眼露出冷酷,盯着吐蕃营地,觉得时机成熟后,大喝一声:“进攻!”
轰隆隆隆!
铁骑忽然发起冲锋,地面陡然震动起来,全副武装的铁甲骑兵,人数只有六千,但是那股危势排山倒海,催枯拉巧,滚滚而来。
当营地的吐蕃士兵从梦中被惊醒,慌慌张张穿衣出账的时候,一轮箭雨飞射而下,使得营地守卒和士兵自乱阵脚,随即那股金戈铁马钢铁洪流猛灌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