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拿粥。”
他这么说着,轻轻把我靠着的他的身体从我身后移开,用柔软的靠枕让我身体稳定后才完全离开,用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晃了晃我的眼睛,才离开我的视线。
他回来的速度很快,手中端了一个木质的碗,碗中还有勺子。
我伸手想要去接,但是萩原研二却摇了摇头,并没有把装着粥的碗放到我手上,而是在我讶异地睁大眼睛的目光下,面色从容地避开了我的爪子。
我只能顶着烧得晕晕乎乎的脑子,迟钝地思考他这是在干什么。
眼睛里只能看到举着棕色的木碗的白皙的手,骨节分明,看上去就很好摸的样子。
明明看上去是个好人,怎么这么坏,明明嘴上说着让我喝粥还不给我粥喝。
你坏!我瞪着眼睛,水雾都蒙出来了,满眼都写着控诉。
他居然还笑,居然还是低笑!
男人弯着紫罗兰色的眼睛,与我对视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丝心虚!
我继续瞪,明明烧得眼睛都在发直,却还是努力对焦,就眼睁睁看着避开我的手的他一只手端着木碗,另一只手握住了我的肩膀。
他让我继续靠在他身上,扔开了我身后的靠枕,让我完完全全靠在靠到了床头的他的身上,手臂搭在我的一侧肩膀,以半搂的姿态,喂我喝粥。
喂、我、喝、粥!guxu.org 时光小说网
如果说刚才喂我喝水的时候,虽然角度很合适,但还是有点动作生疏,估计是他第一次喂人喝水。
但是现在,显然,学习能力很强的萩原研二已经举一反三了,喂粥的动作那叫一个熟练体贴。
我缓慢地侧过头,盯着垂眸给我吹凉勺子中的粥的萩原研二。
他的睫毛好长,好翘。
也好温柔。
“来,张嘴。”
我下意识张开嘴,低头喝掉勺中真的煮开花了的粥。
却没看到他眼睛里闪过的光。
102.
粥只喝了半碗,萩原研二再喂,他就是长得再好看我也喝不下去了。
我摆摆手,想要摇头,但是头是真的晕,只是摇了一下就忍不住扶脑袋。
他闷笑了一声,手盖住我扶着太阳穴的手,帮我揉着脑袋说:“那不喝了,我去给你拿药和退烧贴。”
还是之前的流程,枕头代替他,他再回来扔掉,喂我吃药,又把退烧贴贴到我的额头。
被扶着再次躺到柔软的床上,被盖上被子,连手都被小心翼翼地捧进被子里,整个人都被妥妥帖帖地塞进床铺之中。
“对了,你睡觉的时候有人给你打过电话,我看备注不是小阵平就没有接。”萩原研二跟刚想起来似的,还怪给我面子,说的是“睡觉”而不是“烧昏过去了”。
我脸上的表情本能地一变。
该死,现在几点了?我居然忘记问了。
转头的速度快到眼前有点眼冒金星,但我还是坚持看向了窗外。
呼,幸好,天还亮着,太阳还好好的,没到酒吧的开门时间。
慢慢转回头,我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对着萩原研二说:“手机给我一下。”
现在的我只能庆幸自从发现开门猫是萩原研二之后我就把手机的密码全改了一遍,萩原研二不能打开我的手机。
也顺便庆幸出于我个人的恶趣味,我给黑衣组织的所有成员的备注都不是他们的名字,无论是酒名代号还是所谓的真实姓名,不管是谁打电话过来,萩原研二都不会从奇奇怪怪的备注中猜到他们是谁。
尽管他也不可能知道,哪怕我给的备注就是酒名,他也不会……
“现在要看?你的身体可以吗?哦,是不是要请假?”萩原研二语气里满是不赞同,但是想起来我是个苦命的还是上夜班的社畜之后还是帮我拿来了手机,但是依旧不放心地叮嘱说,“请了假之后就赶紧睡觉,你脸色太差了。”
我嗯嗯啊啊地回应着,主打一个虽然敷衍但句句有回应。
拿到手机,解锁之后火速第一时间打开通话记录。
好消息,不是大哥。
坏消息,是伏特加。
伏特加打过来和琴酒亲自打过来有什么区别!!!
呃,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琴酒想不想屈尊纡贵地亲口跟我说话的区别?
只打了一次,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我马上就想打回去,顺便给我自己请个假,手指却忽而一顿。
不对,萩原研二还在。
我抬眼与他成功对视。
萩原研二一怔,身体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挂起温柔的笑:“要和同事打电话吗?那我先去看看等你醒了之后给你做什么料理。”
他就这么微笑着离开了。
昏沉大脑隐隐约约有些思考,却又再次陷入混沌。
还是得先请假,我想。
等确认萩原研二真的彻底离开了,我才拨通了……伏特加的电话,压低声音问:“摩西摩西,三郎酱?”
“哇,不要这么称呼我啊!”伏特加吓得大叫,又很快反应过来,“英子你声音怎么这么虚啊?”
果然,就算是伏特加,也是黑衣组织的人,能从短短几个字就听出来我的虚弱。
虽说我本来就很虚弱,又努力装了那么一下。
“发烧了,昨天打雪仗冻到了。”我老老实实地说,紧接着便图穷匕见,“所以我今天要请假,不能上班哦。”
“不对,明天也要请假,恢复一下,后天请不请假的……后天再说。”
然后后天继续请假,我美滋滋地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一口气不能要太多假,慢慢来,徐徐而图之。反正全黑衣组织都知道我有多脆皮,琴酒和伏特加作为目前在东京里算得上是和我接触最多的黑衣组织成员,那肯定是更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