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坤,快看门口!”就在我专心打量之时,耳边又响起了徐雅娴的叫声,不过这一次,语气中的是隐藏不住的惊慌。
“怎么了?”当我扭头看去,只见我们进来的门口处,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正是“任永海”。
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绕过来的,身上并没有沾什么水。
仿佛是注意到我的目光,“任永海”扭过头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似乎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似的。
“还真是如影随形啊你,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看到“任永海”再次出现,我顿时有些头皮发麻。
我本来还想着等找到出路了以后,再来解决她,没想到,不是冤家不聚头,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不过,这只千年女尸的厉害,我是见识过的,之前的八卦双阴阵所在的洞窟地方大,还可以辗转应付一下,现在被它堵在这个封闭的椁室里,只怕就难应付了。更何况,她还有一个神出鬼没的“搭档”,要是两个女尸同时袭击,情况会更加被动。
“徐雅娴,赶紧去用那个金属圆盘,去把那个阵法破了!”我一声大吼,只能指望那个法器能奏效了。
还没等我话音落下,几乎是同时,“任永海”一扬手中的匕首,向着我扑了过来。
椁室的空间并不大,“任永海”几乎是瞬间就扑到了我的面前,我甚至没时间画出符咒,只能狼狈地闪避他手中的匕首。
和任永海本人相比,“任永海”的动作有些僵硬,但是力量却又大得出奇,两相抵消之下,我虽然勉强可以避开刀锋,但是又不敢去格挡他的动作,每一次格挡,就好像撞上一块铁板,疼得我手脚发软。
彩云的蛊虫对付这种附身状态的千年女尸没什么用,急得她在一边团团转。
狼狈的一个闪身,避开“任永海”手中匕首的又一次横切,我侧着身子,右手结出一个驱邪印,顺势拍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打得一个趔趄。
趁着这个空隙,我赶紧冲徐雅娴那边叫道:“徐雅娴,赶紧搞定那个阵法,我快撑不住了。”
“可......可我不知道怎么弄啊!”徐雅娴急得都快哭了。
就这两句话的工夫,“任永海”已经从驱邪印中恢复过来,再度把我打得左支右绌,完全抽不出空隙说话。
“呲啦!”一个躲闪不及,锋利的刀刃在我的肋下一划,在我的肋间留下一道血痕。
这些死物都是不知疲倦的怪物,短短的时间内,我身上已经挂了七八处彩,虽然都是小伤,但是再这么下去的话,我被他拖死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咔”的一声,就在我被“任永海”逼得节节败退,疲于招架的时候,寝宫的一角突然响起一个好似东西破裂的声音。
在声音响起的同一时刻,“任永海”上一刻还疾风暴雨般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他僵硬地保持着最后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寝宫里顿时陷入了一阵安静当中。
我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体,等到避开几乎戳到我眼睛的锋利刀锋,这才一屁股坐在墙角,大口大口地喘起粗气,刚才应付“任永海”完全让我耗尽了体力。
过了好半响,徐雅娴怯生生的声音才从寝宫另一边传了过来:“林坤,你还好吧?那个,那个任永海现在还能动吗?”
“没事了,过来吧。”我有气无力地抬起胳膊,朝那边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俩这边已经安全,“姑奶奶,你可算动手了,要是再晚一秒钟,老子就要去见阎王了。”
“我这不是不懂怎么弄这玩意儿嘛!”徐雅娴委屈巴巴第说道,“再说了,你不是挺厉害嘛,怎么连一个附身的女尸都打不过?”
“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累得气喘吁吁,实在不想跟这丫头片子斗嘴,坐在地上,检查着自己的伤口。
没过一会儿工夫,我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竟然已经不再流血,甚至还能明显感觉到它们愈合的速度。
“看起来我的自愈能力又有进步。”看到伤口在慢慢复原,即便心中对这神奇的自愈能力还有担忧,但总比流血不止要强得多。
这还得感谢吴红红,要不是与她完成了灵与肉的交融,怕是今天我这一身伤口会让我把命丢在这里。
说起来,之前在八卦双阴阵那里的时候,我也曾经割开手心,用血来画符,只是后来只顾着逃命,连手心的伤口是什么时候愈合的都没察觉。
“林坤哥哥,你流了好多血,一定很痛吧。”彩云关心道。
“没事,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你真的没事吗?你流了好多血,要不要我给你包扎一下?”徐雅娴说道,“我现在是护士,你完全可以相信我的专业能力。”
“呵呵,我不是不相信,只是没必要。”我摇了摇头,要是我现在让徐雅娴帮我包扎,看到已经愈合的差不多的伤口,估计她会惊讶地眼珠子都掉出来,因此,还是不要吓她为好。
“怎么了?你就是不信任我。”徐雅娴坚持道。
无奈,我只好找了一个理由,说道:“你带医药包了吗,没有工具你包个啥啊。”
徐雅娴吃了憋,这才作罢。
“那行吧,你自己注意点。”徐雅娴还是有些紧张地问道,彩云也惴惴不安地看着我。
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原来伤口虽然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但之前流的血还洒在身上,到处都是血迹,一身衣服也被割成了乞丐装,破布口袋似得套在身上。
“没事,都是些小伤。”我站了起来,干脆把身上的破布都扯了下来,当成抹布擦了擦身上的血,露出虬健的上半身。
“你们看,伤口都已经收口了,也不流血了。”我指了指身上的伤口。
“哼,谁要看。”徐雅娴傲娇地扭过头去,脸颊上泛起两朵红晕。
一贯沉默寡言的彩云却走到我身边,拿手指点了点我的伤口,等到确认我的伤口真的无碍后,才惊觉到我还是赤着上半身,顿时像一只小老鼠似的,害羞地躲到了我的身后。
“咳咳!”见现场气氛有些尴尬,我只好咳嗽了一下,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徐雅娴,你们是怎么破掉那个法门的?”
“我也不太清楚,稀里糊涂地那个金属圆盘就自己破裂了,”听到我的问话,徐雅娴也把注意力放回到正事上,“我把你丢过来的那个东西,放进圆盘中心,正好上面有个差不多大小的圆形,然后,那个小圆盘自己突然在里面飘浮了起来,散发出一道霞光,接着就和圆盘一起裂成了碎片。”
“彩云说,可能是这两件东西的法术本出同门,一物专克一物,因此气机牵动之下,两者就一起毁灭了。”徐雅娴继续解释道。
彩云也从我背后探出一个小脑袋,肯定的点点头。
彩云是降魔道人,从道门法术解释,这确实是比较符合情况的合理推断,那位留下铜盒的前人,是和这个陵墓同时期的人物,而且看他准备齐全的样子,应该就是冲着墓主人来的,说不定就是布下这个八卦双阴奇穴之人的同门。
只是时间过去两千多年,这位前人的来历,以及他冒死来到这里的原因,恐怕只能埋葬在历史的长河里,成为一个永远的谜团了。
收回思绪,我这才想起“任永海”还保持着最后的动作,呆立在一边。
“不能让他一直这样下去,不然,好好的一个人,元气就要毁了。”我看着任永海,思索着解决问题的办法。
之前,我之所以一直不敢使用禁戒,就是担心禁戒的力量会误伤了任永海,此时被附身的“任永海”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就意味着,那个女尸也不再有操控他的能力,此时正是使用禁戒的时机,只是,必须要控制禁戒的力量,只需要将女尸逼出体外就好。
“不管了,先试一试再说。”虽然没有万全的把握,但是事到如今,唯有一试。
随着左手禁戒泛起一道光芒,我一个近身,朝着任永海缓缓打出一掌。我尽量控制使用的力量,就在光芒刺进任永海身体的刹那,他的体内向后飞出一道虚影。
然后,就看到白衣女尸保持着和任永海一样的动作,出现在四五米远的半空当中。
被“任永海”折腾了一个晚上,如今终于再次目睹女尸的真身,我的心里实在是无限感慨,要不是亲身对付过她,谁能想象得到,眼前这个肌肤如玉,毫无瑕疵,有着超凡脱俗容貌的古典丽人,竟然会这么难缠。
“林坤,她......她不会再动了吧?”徐雅娴也从我身后探出个脑袋,怯生生地看着眼前的女尸。
刚才在我使用禁戒的时候,她也一溜烟躲到了我的身后。
“应该没事了,她本身也是被墓主人用来殉葬的牺牲品,理论上来说,她早已经被八股双阴阵的阴气淬炼成了阴体,本身应该是没有灵智的,只有法门才能驱动她。”我打量着半空中的女尸,说道。
听了我的话,徐雅娴才从我身后闪了出来,一边还心有余悸地看着白衣女尸,显然之前女尸爬到她身上的景象,她还记忆深刻。
“这是哪里?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林坤,这是什么情况啊?”这个时候,耳边响起了任永海十分讶异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顿时乐了,任永海正一脸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周围环境,一边还揉着他的胸口,“为什么我觉得好像被人揍了一顿似的,全身上下都酸痛得很?”
“任队,你之前被鬼上身,追了我们一宿了,林坤刚刚才把那个白衣女尸赶出去。”徐雅娴回应道。
“鬼上身?”任永海吓了一跳,赶紧在身上一通乱摸,“我没少什么零件吧。”
我白了他一眼:“安心啦,这女尸对你没意思,倒是追了我一个晚上,我差点没被大卸八块。”
“还好,还好,追你就对了,不然朝我随便下一刀,我可受不了。”
完了还瞅瞅半空中的女尸,有些后怕道:“林坤,这东西被降住了没,可别再动了,再鬼上身一回我可吃不消。”
“再来那么一回,就算你吃得消,我也吃不消了,你要知道,要不是法门破了,她被定住了身,我才冒险使用禁戒救了你一命,不然的话,我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