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退后两步。
那“五黄尸煞”比我还要高上一头,浑身都是用红线一块一块的缝补连接在一起的残肢烂肉,高大臃肿的身体上顶着一个瘪嘴老太太的脑袋,原本银白色的发丝上尽是黑紫色的液体,眼睛显然也不是原装,正涔涔的从两颊流出两行血泪。
“奶奶的,这玩意儿绝对是我见过最丑的!”
那尸煞兴奋莫名,嘴角一扬,怪异的叫了一声,伸出长短不一的两条胳臂就想奔我抓来。
“两位前辈,现在走肯定走不掉了,不解决了它,我们下一步怕是不好走!”我跟逍遥子和老道儿说道。
“好!”逍遥子听完,也想试试身手。
“小子,你好意思让我们两个老头子动手吗,这个小喽啰,你自己料理料理得了!”没想到老道儿却整起来幺蛾子。
无奈,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所幸有栅栏挡住,没有直接冲进来,我身直起鸡皮疙瘩。眼怪力无穷的尸煞就要拆掉栅栏,我赶忙对老道儿喊道:“快,快进屋。”
说完,我拔腿就往屋里跑。可刚要开门,却发现门是反锁着的,这时尸煞也把栅栏都撞烂了,径直就奔我抓来,逍遥子一人已然冲了进来,一咬牙一瞪眼,飞起一脚就踹在了尸煞的心口窝。
我正想夸夸逍遥子老当益壮,没想到,他这一脚不仅没有伤到尸煞,反而把自己弹倒在地。
只见,从拼尸的裂缝处喷出一股子黑血,都溅到了逍遥子的身上,尸煞被他的一脚踹的愤怒至极,那老太太扭曲的五官也不断地变换着表情,大嘴一张一颗眼珠从眼眶掉落了下来。
“前辈,你没事吧。”我连忙将逍遥子搀扶起来,连连后退。
“都说了,咱俩一把老骨头就不要在这里麻烦人家了。”老道儿奚落道。
“都什么时候来,你还有功夫嘲笑我。”逍遥子斜眼骂道。
“得得得,好心当成驴肝肺。”
说话之际,那尸煞已经来到了我们身前,逍遥子慌乱从怀掏出一张符咒,蹦上身边的石磨,抬手就贴在了那尸煞的脑门,我刚要阻止他,却已经晚了,逍遥子被那尸煞抬手一抡打下了石磨,狠摔在地上,正好落在了院子中央。
“五黄尸煞”不同于一般的尸变,用辟邪的之物就能克制住,这尸煞虽怨气冲天,却全靠天五黄星临位的煞气才能暴起伤人。可能那个神秘人也知道普通的邪物伤不了我,所以才杀了这么多人,拼凑起“五黄尸煞”。
逍遥子踉跄着站起身,双手捂着胸口踉跄着向前走着,满嘴喷着血沫子,显然是伤的不轻。
“快......快开门!”逍遥子边往我这边跑,边喊着。
“门反锁上了!”我在原地急的直跺脚,却只能身血污碎肉的尸煞一步步的靠近。
这时我却听到屋子又一个女子呜咽的哭声,我急的头上青筋猛跳,想不到这尸煞还没躲过去,又蹦出来一个女鬼。
“你他娘的到底能不能行?”老道儿在一旁等得不耐烦了,直接抬起一脚,朝着门招呼了上去。
“我靠,前辈你牛逼啊!”
就在这时,屋门却轻动了两下,我一看有门,于是本能的后退了两步,但是那木门却从里面推开了。
“别没看清楚就乱夸!”老道儿自己觉出了不对劲来。
这着实给我下了一跳。我心下一狠,进屋让女鬼吓死,也总比在这被恶心的尸煞活吃了强,心一横,拉着身后受伤的逍遥子,和老道儿一起钻到了屋内,回手快的把门反锁上。
门外尸煞怪吼连连,砸了两下门便没了动静。无论什么房子,门都是朝外开的,若是在里边无论脚踢身拱,都能把这木质门阀弄断,但在外边想进来,除非把门框子卸下来,或者直接从门上打个洞。
这尸煞虽然力大无穷,但没有思维只知道扑咬活人,拽门这种技术活他可不会干。
尸煞虽然没了动静,可我的心却一直悬在嗓子眼,这屋里边也不是什么清静之地,刚才明明听到一个女鬼的哭声,而现在却静的出奇。
“刚刚明明有女人的哭声。”老道儿提醒道。
屋内的光线很暗,伸手不见五指,逍遥子身子半倚着墙,对我说道:“这门是怎么打开的?”
“我也不知道,但这间屋子很怪异,刚刚我明明听到一个女鬼的哭声。”我借着微弱的光边打量着四周,边对逍遥子说到。
“我说老逍啊,你画的神符到底是在哪买来的下脚料残次品,贴到尸煞脑门子上跟厕纸差不多,差点没要了咱们的命!”老道儿逮着机会就开始落井下石,这两个冤家真是什么时候都能开玩笑。
“你!”逍遥子憋着一口气,差点没憋死,于是气的掏出一打符咒,一把火燎没了。
我刚要阻止他,却已经晚了,逍遥子虽然识得那“五黄尸煞”却不知道那尸煞不受辟邪之物所慑。这符一烧,我心就凉了半截,这女鬼要是真冲出来,可怎么办。我自然无妨,有禁戒傍身,神鬼莫近,不会被伤,可逍遥子受了伤,身上除了符咒就再无辟邪之物了。
我纸随着火光的摇曳心燃尽,心百感交集,想对逍遥子解释什么却没有了想说的心气儿。
趁着燃起的火光未灭,我在打量着这间屋子,果然地上躺着一具女尸,但不同的是这具女尸并未少了什么肢体,只是四仰八叉的躺在血泊,难道刚才的哭声就是她的鬼魂发出的。
也许那女人冤屈的魂魄还游荡在这间屋子里,眼神怨毒的打量着我们这几个不之客。
这时,门旁的杂物堆突然走出了一个满手鲜血的小女孩,突然的变故把我吓得“啊”的一声,老道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见我的惨叫以为又出现了什么可怕地是事物,也跟着惨叫了起来。
闪烁的火光也随着突如其来的恐怖陷入一同坠入黑暗,委在墙角的逍遥子保持冷静,喝道:“你俩喊什么喊。”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这小子咋咋呼呼的。”
这时断断续续的哭声又传入了我的耳,但听起来却不像是冤鬼的哭号,倒像是一个受了惊吓的小姑娘在无助的抽泣。
“真让你小子说着了。”逍遥子语气带着哭腔,哀怨的叹道。
“谁?”我朝哭声传来的方向喊了一嗓子。
没有人回答,哭声也随之消失,我紧绷的神经犹如快脱缰的野马,已经禁不住这无形恐惧的压迫,若是尸煞那样摸得着的庞然大物,大不了拼了性命跟他搏上一搏,未知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也许他就伏在你背后,毫无征兆的咬你一口。
“呼!”这时逍遥子不知道在哪找来引火之物,大半个屋子都被火光照的通量。
借着通明的火光,正角蹲着一个小女孩,眼神惊恐的望着我们,眼里泪光闪烁。
“这哪是什么女鬼啊,想不到村子里还有活人!”
那小女孩们颤抖着身子,惊恐的问道:“你,你们是谁。”说完身子缩成一团又往后挪了挪。
突然听到那女孩开口说话,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好,愣愣的杵在了那里。
“我们是被坏人撵进来的,不用怕我们都是好人。”
那小女孩听我们这么说也放松了戒心,回答道:“娘死了,奶奶也死了。”说完又大声的哭了起来。
我觉得可怜,想上前安慰安慰她,这女孩走到跟前,一下扑到了我怀里哭声更大了。
我被这女孩突然的举动造的一愣,不知该怎么办好,只能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不断地说着暖心窝子的话。
女孩在我的安慰下,总算停止了哭泣,也和我们说起了今天她经历的恐怖。
原来这女孩叫祝小丽,祖祖辈辈都是这里的村民。因为村里缺少经济来源,所以村民一般都会选择外出务工,每次出门少则三五天,多则半个月,可她爹出去一个多月也没见回来,母亲很担心,每天都站在崖边盼望着自家男人回来。
可就在今天下午,一只小舟逆水而来,在渡口靠了岸,虽然没看到那人的外貌,但穿的衣服样式颜色正是自家男人的,小丽母亲赶忙回家叫她一起去接父亲,可进门没一会儿,那个穿着自己父亲衣服的人也直直的立在了门口,小丽的母亲上下打量着这个怪人,衣服正是自己男人的,上面的补丁还是自己亲手打的,可这个怪人却是用一块粗布蒙着脸,身形也不像自家男人。
那人大步跨进了屋子,小丽和母亲呆呆的盯着那个怪人,那人怪笑了一声,小丽母亲便知道这不是自家的汉子,八成是人出事了,凶手又找到自己家灭口。
想到这儿小丽母亲一把将女儿推开,死命和那怪人扭打在了一起,小丽吓得撒丫子就往奶奶家跑,那怪人放下了满身是血的小丽母亲,追了出去,小丽和那怪人脚前脚后到了奶奶家。
见爷爷正在炕上坐着,忙扑进了爷爷怀大哭了起来,没等问清楚孙女回事,就见一个蒙面人扑到了自己跟前,双指成钩,朝老头眼睛抓去,这祝老汉躲闪不及硬生生的被剜去了双眼。痛嚎一声,倒在了炕上。老太太正在厨房烧火,听到惨叫冲了进去,一看到老头子被人剜了双眼,正奄奄一息的躺在炕上,自己的孙女也在炕上身边大哭着。抄起声旁的铁锹就给了那怪人一下。
准备抓小丽的怪人也被这一锹激怒了,抬手就削掉了老太太的脑袋,此时的小丽跳窗户跑了出来,那怪人提着小丽头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小丽则慌忙的跑回家,反锁了门,躲进了衣柜。
但那怪人并没有追过来,直到刚才听到了外面的响动才刚出去查血泊的母亲失声哭了起来,直到听到我的说话声才敢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