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倩第一时间伏倒身子,紧接着,密集的子弹就从窗外扫射进来。这时,我“啊”的惨叫一声,脸上给玻璃渣子划了一道小口子。
“你没事吧?”许倩跟我死死地趴在车座下面,我揉着脑袋,向外面张望了一眼,只见后面撞上来的是一辆面包车,里面的人荷枪实弹。
“屮,这也太嚣张了,竟然在上海街头开枪行凶?”我脑袋嗡嗡直叫,想推开车门下车,却发现车门是锁上的。
“他们到底是谁的人?动作怎么这么快?”
“不管是谁的人,现在只能说他坐不住了。”
“骆老师,赶紧开门啊。”我说道。
骆建芬却不为所动,说道:“坐稳了,现在下车不就是当活靶子嘛!”
说完,她将档位一挂,猛踩油门,车一下就发动了,后面围上来的人一看这动静立即冲了过来,有一个人跳上被撞扁的后备箱,从后面试图抓人,但是这家伙连跟毛也没碰到就被甩了出去。
骆建芬驾车撞翻几个人之后冲出人群,可惜几乎是同时,又一辆车从岔路口开了过来,辆车相撞,这一次引擎盖都被撞了起来。
“不行,车轮轴被撞弯了。没法控制方向。”说着,骆建芬就想把车倒出来,但是没用。
后面的人冲了过来,许倩看着没戏了,大骂一声,踢开门就出去,骆建芬也无可奈何,只能下车。
“骆老师,车里有枪吗?”
“你当我是什么人?”
“您说你出门怎么也不带把枪啊?”
“谁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说着,后面冲上来的人就到了眼前,我也没时间抱怨了,三个人往路边一闪,我摸出飞刀,直接一镖把冲在最前面那人撂倒,许倩抓住机会,一个翻身,将他手里的枪夺了过来。
“对方人多,不宜久战。”许倩一边开枪,一边后退。
“真是破天荒头一遭了,竟然还有人敢在上海街头杀人的。”
那面包车上是七八个人,纷纷跟着我们冲上了大街,大概他们也怕太明目张胆了,到了人多的地方便把枪藏了起来,改用砍刀了。
许倩打光了所有子弹,其中一个铆足了劲抡起砍刀就她砍去,但是几乎是一瞬间,许倩却稳稳地将他的手臂给按住了,接着顺势往下一拉,那人给拉了一个趔趄,同时许倩的膝盖往前一顶,那人的脑袋就撞在膝盖上,摔翻了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了警笛声,大概是有围观的群众报警了,所有人才慢慢全退了回去,纷纷上车离开。一分钟内,所有人都跑得精光,只剩下一边围观的群众。
“赶紧走。”骆建芬看着面包车绝尘离去说道。
“今晚真的晦气了。”
骆建芬摸出手机,看了看地图,说道:“跟我来。”
他们几个冲人围观的人,那些人纷纷让开,跑入辅路,顺着一条小道穿过一个街区,来到另一条路上。骆建芬带着我们在深深的老巷子里拐来拐去,然后就到了一个院子门口,院墙外面停着一辆轿车。
“上车!”
“骆老师,这车是你的啊?”
“做我们这行的,要随时随地都能找到交通工具。”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但我还以为,在车里你肯定会藏把枪之类的。”
我话还没说完,没想到骆建芬将座前的盖子一打开,里面赫然就放着两把枪,她冷冷地说道:“喜欢就送你了。”
“我们现在去哪?”
“安全点。”
二十分钟之后,骆建芬便将车开到了一个老小区内,她将车停在了一个秘密的车库里,然后就下车,在小区里穿行,走了半天进了一胡同,一直往里走,里面竟然有曲径通幽的感觉,各种参天古树从边上院儿里长出来,好像是进了什么寺庙一样。
“骆老师,你们找这个地方费了不少心思吧,真没想到在今天的上海还有这样的地方,真是大隐隐于市。”我感慨道。
“四十年前,735所救看中了这里,这里所有的一切,每一幢建筑都是我们设计过的。”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整个小区都是你们造的?”
“没什么好惊讶的。”骆建芬云淡风轻地说道。
我顿时觉得冶和平的735所的确是财大气粗,已经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直至走到胡同的尽头,从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门进去,里面就是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有一棵柿子树,下面有一口井,一边还有一些一看就很名贵的植物。
“好气派啊。”
“进来坐吧,这里很安全。”
骆建芬给我和许倩倒了一杯茶,然后便坐了下来,开门见山道:“现在情况已经很复杂了,我就不兜圈子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教授的下落,今天这些人显然是冲着我们来的,他们不想让我们找到他。”
许倩思索了片刻,说道:“这伙人的确是冲着我们来的,但是我有一个很深的疑惑一直想不明白,那就是为什么他们不想让我们去找冶教授?这里无外乎有两种可能,第一,冶教授现在不在他们手里,但是找到他会对他们不利;第二,冶教授现在就在他们手里,只要我们找,就能把他们也挖出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骆建芬有些困惑,“你的这两种假设都无外乎教授是冲着他们去的,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干嘛还要拦我们呢?”
“只能说明冶教授很重要,有着非保不可的理由,不能杀,只能藏。”
“不能杀,只能藏?”我疑惑地看着许倩,“我也越听越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我们是当局者迷,站在局外人的角度考虑,冶教授明显是因为看出了欧芷的反常所以他才会自己去调查的,如果说他还在调查过程中,那另当别论,如果他已经失踪了,那显然就应该落入了幕后之人的手中,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觉得他还有什么必要阻止我们去调查?”
我恍然大悟道:“冶教授可能还活着,而且一定是留下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骆建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但是,这个不杀,也很令人疑惑,为什么呢?难道仅凭这教授留下了找到他们的线索吗?这也不合理啊?”
“当然不光是这样,我说的非保不可的理由,恐怕只能到了水落石出的那一刻才能知晓了。”
“那你打算从何查起?”
“我想先见一见欧芷。”
“见她当然可以,但是我怕你们什么也问不出来。”骆建芬有些失望,说道:“来之前我已经盘问过她了,她嘴巴很硬,坚持说自己是什么都都不知道。”
“这一点我们早就领教过了。”我笑道,“欧老板是沪上名伶,这演戏的功力到底是炉火纯青,我们跟她交手两回了,愣是半句实话也没套出来。”
“死马当活马医吧,而且我相信,欧芷跟冶教授之间应该关系非同寻常,如果她知道冶教授因为她而失踪,肯定陷入危险的境地,她也应该不会见死不救。”许倩目光一亮,好像已经有了对策。
骆建芬打量了她一眼,一开始还很是惊讶,好像在纳闷她是怎么看出来两人之前的关系的,冶和平和他小姨子之间的风花雪月可能也就骆建芬有可能知道那么一些。但是,随后她也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一试。”
说完,骆建芬便起身到了一个博古架边上,动了一下上面的一只青花瓷梅瓶,然后博古架便移开了,里面出现一道门,打开一看里面好像是个古玩收藏间,满屋的古董,什么摆设都没有,就是一排一排的架子。
“跟我来吧。”
我刚一进去,就感觉脸上发刺,空气带里有静电。
“这是恒温室,过一会儿就好了。”
我看见屋子里还有一道门,跟银行的保险库差不多,需要输入密码才能进去,看来骆建芬对欧芷的安全非常看重,把她藏得这么严实。
欧芷看到有人进来,便很不自然地站了起来,尤其当她看到来的人是我和许倩的时候,更是惊讶万分,“怎么是你们?”
“欧老板,很惊讶吧?”我说道,“哦,对了,我现在都疑惑了,我是该叫你欧老板呢还是叫你阿姨?您真是给了我一个接着一个的惊讶啊。”
“你......你都知道了?”欧芷惊愕地看着我,打量了一眼,“不,这不可能,小骆不会出卖和平的!”
“骆老师没有出卖教授,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许倩回答道,“其实那天在您家里的时候,我们便注意到了您放在柜子上的一尊双身佛,那是密宗正宗的双修造像,您坚持称自己是单身,却与一个神秘男人在夜间相会,这不得不令我怀疑你们的关系。”
“你......”欧芷睁大了眼睛,透露出一丝恐惧。
“或许,这只能说明,白昼不属于你们,因为你们见不得光。”
“放肆!你竟敢——”欧芷勃然大怒道。
“欧老板,你别急着跟我发火,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教授当天夜里来找你的时候其实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对不对,或者说他知道的只是局部,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