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玮琪的这一招后手算的上是釜底抽薪了,虽说真心不地道,但是坑冶和平那个老小子,我举双手赞成。我一开始还在纳闷,琪姐怎么就会答应和735所秘密合作,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绝对的利益,果不其然,姒玮琪找到证人之后,直接就过河拆桥,冶和平知道了还不得炸毛。
“琪姐,你说你咋想的,你这么一个正派人士,怎么就能做出这么有损江湖道义的事情来?”我坐在姒玮琪边上,忍不住心里的好奇,一个劲地追问。
姒玮琪瞥了我一眼,说道:“礼尚往来。”
“礼尚往来?”我不明所以。
“他冶和平之前是怎么对付你的,你不会忘了吧,当年就是他的人宠你手下劫走了欧芷,我摆他一道算是还他了。”姒玮琪云淡风轻地说道,“再说了,其实我们双方都是心知肚明,心照不宣,不必多虑。”
“原来你是为了替我出这口恶气啊。”我一听,心里更乐了,要知道这姒玮琪何曾替人出过头啊,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我心里一想,这小妮子还挺逗,倒也不完全就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化外之人。
“没想到这冰山美人还会耍小孩子脾气。”我心里偷着乐。
和许倩、梦姐、妲蒂、程逸芸以及佛姐,包括已经永远离开我的陈梓钥不同,姒玮琪和我的关系是十分微妙的,她名义上已经是我的正房之妻,但这娘们真的连手都不让我摸一下,空有其名,而无其实。
有时候我会纳闷,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爱我,如果不爱我又何必嫁给我,但是要说心里有我,却又这么地巨人以千里之外。好在,我这个人性格好,对她的秉性还算了解,这辈子要想令她心悦诚服,估计是很难做到的。
当然,世间也不大有这种可能,存在这样的男子,令她改变。
“小倩,那个卫生院的医生怎么样了?”姒玮琪突然对前排的许倩说道。
许倩转过头来,说道:“放心吧琪姐,那个金医生已经同证人一同上了飞机,还是骆老师亲子把人送上飞机的。”
我吃惊地问道:“怎么?你们连医生也一同骗走了?”
许倩呵呵一笑,说道:“表少爷,你咋说话呢,什么叫做骗啊,我们是请,是你的骆老师恭恭敬敬地花大价钱,人家金医生心甘情愿跟我们走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就懂了,笑道:“好吧倩姐,你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把骆建芬给骗的晕头转向,空手套白狼,她这回事赔了夫人又折兵是不是?”
“此言差矣,人骆老师人其实挺不错的,对合作伙伴的正当要求也算是够给面子了,我不过是略施小计,实在是人家太过热情了。”许倩得意的说道。
飞机平稳地降落在苏州机场。
不过这时,我想冶和平已经醒悟过来了,他再怎么说也是735所的负责人,老小子心里的弯弯绕和能量是我难以想象的,说不定,我们的飞机还没落地,他就已经着手反击了。
我们准备的策略是声东击西。
就在我们下飞机后,我们就注意到有人在跟踪我们,于是我们上了一辆七座的商务车之后,一路驶上高速,然后专门找了一条偏僻的乡道。随后,我就用锁锁住了方向盘,保持车走直线,然后工具压住油门,这样一来车就一直往前在行驶,引诱对方追赶这台无人驾驶的车,而我们早已朝不同的方向逃窜了。
冶和平追剿心切,竟然派了两架直升机来。一支烟的功夫就追到了我们前面。鹰在前,狼在后,我故意和对方拉开了一段距离,一段我能看到对方而对方却无法看到我的距离。
“叮铃铃”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电话是冶和平打来的。
“林坤,你们这么做,不怕和我决裂吗?”
我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冶教授你不要太认真了。”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随您吧,Byebye!”
我们借着茫茫夜色为掩护扬长而去。我们徒步十公里之后,开始有森林,于是改走山路,在大山之中,我们因时制宜因地制宜,随机应变,即便是有百万大军,也很难再抓住我们。
“琪姐,现在我们这么办?”
姒玮琪似乎一点也没有紧张,对于冶和平的威胁,她完全没有当回事。确实,说起来,冶和平刚刚的一番话,也不过是逞口舌只能,任凭他735所再怎么厉害,面对龙骨堂和整个禹陵的势力,他也不过是以卵击石。
“去医院。”姒玮琪淡淡地说道,“连夜化验。”
子夜。
市人民医院。
“肯定是!不仅是我可以作证,那晚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可以作证,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也可以作证。”金主任义正言辞地对我们说道。
“金主任,病人的心脏已停止了跳动,没有体温。但是肺部还在活动,还有呼吸……”这时候,一位女医生从观察室出来,满脸疑惑地说。
金主任立刻戴上口罩,进门去看。
我长吁口气,说道:“琪姐,你没有发现那女孩的身体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在哪里?”
“她体表多处皮肤有细微的撕裂纹路,还有很多拉皱的痕迹。一般来说死亡时间超过24小时,尸体的肌肉和表皮就开始变得僵硬,若要掰动死尸的四肢,必然会撕裂肌肉也会拉皱皮肤。就是说,那女孩其实是僵硬的。”我解释道。
姒玮琪点了点头,说道:“从一般医学上来解释,僵硬的尸体会自己活动确实不可思议,但是如果说这是医学界的一种未知领域呢?”
我此时显得手脚无措,也不知再说些什么好。
“那究竟还算不算是科学?”我从本能上怀疑这种说法,“这根那些邪魔外道的方术有何区别。”
“你说得对,也许,这本来就是一种巫术呢?”
姒玮琪的话令我凌然。
只能等待医生们的解释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观察室里还在忙碌……
正当我们焦急等待化验结果的时候,观察室里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怪啸。我顿时大惊失色,隔着门窗看,只见齐格和洛桑老爷子再一次地发狂起来,在病床上挣命地嘶叫,尖锐的声音怪异可怖,全身猛烈地颤搐。那惨叫声异常惨烈,就像是把活生生的人放在沸水中活煮,将死的人扯破嗓子挣扎裂叫;病床旁的心电仪荧幕上仍是一条毫无心跳振动的直线,但是,脑电仪屏幕却反应异常,波线杂乱而疯狂地起伏晃跳。
金主任和几个护士死死地摁住他们,可还是没办法令他们控制下来,只得大喊:“快来人哪,我们按不住了,赶快去叫人!”
护士们手忙脚乱地在病房里忙活,一会儿镇定剂,一会儿上绳索,我再次目睹这个场景,便和姒玮琪说起当时的场景,“琪姐,据说从殡仪馆回来的人都疯了!”
“骆建芬没有告诉你是什么情况吗?”姒玮琪问道。
“她怎么会跟我说这些,735所在西藏的势力虽然不及在其他地方,但是在很多政府部门尤其是警察机关里面还是有很深的基础的,所以有些情报她掌握了,却未必肯告诉我们。”
姒玮琪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看来,这件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你有什么主义?”我问道。
姒玮琪说道:“要是我没有猜错,冶和平现在一定比我们还着急,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来找我们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和他合作?”
“为什么不呢?”姒玮琪笑道,“各取所需。”
我点了点头,说道:“冶和平这个老小子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们之前戏弄了他,他该不会对我们报复吧?”
姒玮琪说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冶和平这个人城府太深,他绝不会意气用事的,所以——”
“所以什么?”
姒玮琪狡黠地一下,“所以说,你别太高看他了!”
我愣了愣,这话从姒玮琪的嘴里说出来,我总觉得怪怪的,不知道那里有问题,但是又说不上来。
“林坤!你怎么了?”姒玮琪推了推我:“你想什么呢,脸色很难看。”
她突然这么一问,将我拉回现实之中。“我没事……”
这时,七八个男医生匆匆赶到观察室,“给他们注射镇静剂。”
一位护士颤颤微微地抓起那老头的手臂,一针打下去,针管里的药剂缓缓地输进他体内。但那老头丝毫没有被麻醉,反而变得怪力无穷。
“金主任,镇静剂无效!”
“快去拿锁带来绑住他们!病人疯了!”
我脸色铁青,对姒玮琪说道:“琪姐,这些天发生了一些事,前所未闻的事……”
“事情其实说起来也没有那么复杂,过些天,等冶和平的人来了再说吧,化验结果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姒玮琪语气很轻松,说道,“对了,马上就是暑假了,这是你最后一个暑假,要不要去哪里旅行?”
“旅行?”我生硬地问道,姒玮琪这时候叫我出去旅行,确实有点诧异。
“不愿去也行,那你自己待家里吧。”姒玮琪转身便走了。
“这……”我悬着的心上又压了一块冰凉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