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我俩就睡下了。第二天清晨,我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睛,看见老真人正在整理他那口大箱子,我真不知道,那箱子里还能装多少东西,只看见他从箱子里拿出了1条毛巾,两双旧袜子,和一张渔网样的东西。我好奇的问道:真人,你这都到首都了,怎么还带着渔网啊?老真人回头骂道:你懂个球,这是‘捕尸牢’,今天能不能抓到行尸全看他了。我听完僵硬的点了点头。”
我一时半会儿有些蒙圈,怎么四叔讲着讲着,就扯到抓行尸上面去了,咱们的重点不是那个神秘人吗?
“这个四叔,跟初心一样,讲故事都喜欢绕来绕去。”我心里暗自说道。
“玄青早就在门外等着了,于是三人打了1个辆的,坐了2次公交,又坐了1辆三轮车,下午三点左右终于到玄青所说的鱼塘了。果然正如玄青所说,池塘正前方盖了一座二层小楼,看外部装修的很是别致,玄青去跟房主打招呼去了,我和老真人打量着池塘和周围的布局。不一会儿,玄青就领着房主赶了过来。玄青介绍到:瞧见没,这就是我师父,别看他长得不招人疼,五大三粗的,胡子拉碴,但这要说到看风水,抓恶鬼,满北京城除了我父亲和我师爷,就找不出第三个人来。还有这位小师傅,也是天赋异禀,身怀绝技。您就瞧好吧。那个体户被他虎的一愣一愣的,但我俩却恨的牙痒痒,逮个机会削他一顿。老真人看完四周的格局,对房主说:此地房宅虽坐北朝南,但潺潺死水偏偏坐于南方,使南方水不通,气不畅,自然不会太平,但这地方本身也是极穷凶极恶的险地,又加之你房子的方位不对,自然变成了凶宅。你若还想在此处住,就把房子翻盖,把宅子方向朝东方,这样也正好接了这处地气,风生水起。但我看你面相,鼻子准头虽宽大肉厚,但鼻梁凹凸不平是‘起吟’之像,一生难免多迁徙波折。尽早建个好宅子安居为妙,好自为之吧。”
“老真人说完,那房主点头哈腰,连忙称是,一手给他递烟,一手点火。房主又问道:大师你看我那池塘边还挺着一具尸体呢,您看,怎么办?老真人思索了一会儿,对房主说:带我去看看。青玄和房主领着我俩走到了那处发现棺材的地方,挖出来的地方已经回填上了新土。老真人抓了一把黄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转头对青玄说道:看来真的发生尸变了,这新填的土里都一股子尸臭。说完,老真人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看了看天色,又说对众人道:今天要想掘开烧尸恐怕不行了。先在这宅子住一晚,明天再说。青玄倒是没什么,即使不会杀行尸,但最起码的胆色还是有的,随声应和着。但房主却颤抖的说道:师父,你们可小心点,这玩应邪乎着呢。我心里也是打怵,但刚才看老真人说的一套儿一套儿的不知这降妖除魔的本事咋样,可别也跟那青玄似的也是纸老虎一只。我们晚上房主安排完晚饭,我们就住在了那所房子里,房子里的装修在我看来很奢华,整体都是用实木打底,瓷砖铺地,棚顶琉璃大灯晃得我神昏目眩。直感觉是进了天堂一般,最让我惊奇的是那台北京牌的大彩电,真带劲儿,比我们村儿二娃子家的黑白电视牛多了。”
“四叔,您这个故事......”我这脾气上来,实在听不了他这磨磨唧唧的。
但是,我刚要打断他,金蕾就白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打扰人家,我就又给憋了回去。
也罢,那就听他讲吧。
“老真人当时拍拍我的脑袋笑着说道:等回去了,我也给你家买一台。我撇了撇嘴,没有理会。因为我知道,家里根本用不到它。但我又禁不住好奇问,真人,听青玄说那人死了有年头了,为啥现在才会尸变?老真人表情很认真的回答道:不知道。凡人死后尸体都会像五谷一样轮回,生于土者归于土,生于水者归则于水。但如果人死后埋在风水极恶之地,就会水禁,气阻,使死者尸身不腐,恶气侵尸,阳魄不散,一旦有万物之长,‘人’接近,制造生气,就会成为僵尸,阿猫阿狗经过最多就是诈尸,掀不得风浪。听老真人说完,我茫然的点了点头。晚上,房东走后,我们为了行动方便,就在一楼的客厅住下了。关上灯,只能听见窗外呼呼风声,摇曳的树影透过窗子投了进来。我一紧张,缩到了老真人的怀中。看着朦胧的月华,又想起了早已去世的爹。老真人看着我紧张的样子,拍拍我的小脑袋笑着说道:别害怕,有我在这呢。我们一直没有睡,直到撞钟敲了第十一下,老真人猛的一起身,给我吓的一身冷汗。我小声的问:咋了?老真人给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玄青也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双眼紧盯着窗外。只见窗外树影婆娑,除了风声之外还有一些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这个平静的夜里,显得如此诡异。我紧抱住老真人的胳膊,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好奇道。
“只见一个浑身挂着烂肉烂布条的‘人’半跪在地上,脸对着月亮,呼吸之间仿佛有股白雾隐现。我吓得我浑身一紧,就要大叫,但随即想到老真人在旁边,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接着,那个‘人’起身朝池塘走去,走路的姿势极为怪异,像是脚上拌着什么东西,一步一步的在地上挪蹭着。走到水库边,抓起一翻了白的鲶鱼,狂吃了起来。我随即想到,这可能就是玄青所说的‘行尸’了。老真人让我坐在沙发上不要动,接着从怀里抽出一把闪亮的匕首,悄悄的开门出去了,玄青对我一笑,也跟着出去了。我一人坐在偌大的客厅里,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看着衣柜的雕纹仿佛像是阴笑着的人脸。我独自坐在这里害怕极了,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跟着出去了。看见老真人从怀里掏出早上拿出来的‘捕尸牢’抓在手里,玄青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我则躲在一旁的大树下,静静的看着。两人慢慢的靠近了那具行尸。就在还有十多米时那行尸的鼻子翁动了一下,随即转头起身,把吃剩的半条鲶鱼也扔进了水里。”
“我毛直立,差点没尿了裤子。那具行尸塌陷变形的脸上淌着黑色的汁液,烂肉随着一转头,四处飞溅。老真人可没有含糊,大手一扬,把那捕尸牢撒了出去。正好扣在那具行尸的身上。玄青随即取出一张符咒夸张的跑着,就要贴在行尸头上。老真人忙中大喊:先不要过来。谁知玄青就像发了疯一样,举着符咒,朝行尸跑去。行尸被老真人用捕尸牢困住,做不得大动作,玄青跑到行尸跟前,行尸正在挣扎着想逃脱,但活物近前,大嘴一张,就要咬玄青,谁知有捕尸牢束缚,没有咬到,随即换用羊头,一下顶在了玄青的胸口,玄青倒退着倒在了水池塘里。老真人见状不妙,大吼一声,抽出匕首,一下就刺进了行尸的眉心,只见行尸颓然倒地,又拿出一根桃木钉,反复在胸口摸索着,才恍然大悟,早上符咒都放在了玄青那了,不知这小子现在是死是活。只见玄青在水里使劲的扑腾着,好像不懂水性。但倒在地上的行尸也并没有停止挣扎,反而力量比以前大了不少,韧性极强的捕尸牢都被他撕破了好几个洞。转眼间,脸上便长出了白毛,想是被老真人一匕首激发出了暴虐的性情。老真人大叫着说:小玄子,你再不上来,等这行尸长齐了毛就玩完了。玄青挣扎着从水里走了出来,浑身湿漉漉的,也顾不了那么多,伸手就想摸衣兜里的符咒,一摸之下,被水泡过的符咒都变成了黄色的糊糊。双手一摊,呆傻的立在了那里。”
听到这里,我就有些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气了,我有禁戒傍身,龙骨禁戒、神鬼莫近,自然不需要他们那般折腾。
四叔继续说道:“老真人随即用了收紧捕尸牢的网口,又用左手的两根手指插进行尸的鼻孔,右手拿起桃木钉,狠狠的插在了行尸两乳之间的膻中穴,行尸动作的幅度渐渐的小了,嘴里不断地返着黑色的液体,我在大树后心动魄,没想到僵尸这么容易就被打趴下了,随即浑身一阵轻松,想近前没等走到跟前,就闻到一阵腥臭之气,打了个喷嚏。老真人走过来,好像很生气,刚想赶我走,却发现身下的行尸又开始不断的挣扎,竟直接把插在它鼻孔上的两只手指喷了出来,可见力量之大。嘴里不断的吐着白气,疯狂的咆哮着,天地都为之颤抖。老真人见状不好,恐怕是变成白毛僵了,玄青在一边也用手生疏的擒尸手法,努力的控制着白毛僵的上身,但如果没有符咒在身,无论如何也是控制不住这具已经异变了的僵尸,俩人的脸上都落下了豆大的汗珠,但老真人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边制住挣扎将起的白毛僵,一边催促着玄青:快,尿点童子尿在它身上。玄青一阵茫然,好像在思索第一次给了谁。老真人便知道他已不是童子,又想到自己多年前,风雨交加的夜晚。也不禁惋惜。二人随即一阵唏嘘。但身下的毛僵可没给他俩多想的时间。手指甲以肉眼能速度疯长,眼抓到二人,毛僵使大力一抓之下挣破了捕尸牢,玄青正锁着毛僵,没有空间闪躲,后背被抓了三道血印子,随即叫苦不迭。但还是死死抓着毛僵没有放手,急说道:你那徒弟呢,他可能是童子队伍里最后的苗子了!老真人听后恍然大悟急叫道:臭小子,还不快过来。我听到他叫我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但我哪敢过去,随即僵硬的摇了摇头。老真人气急的说道:再不过来,我就要玩完了。”
金蕾和阮丽娜听到这里,都不约而同地用手捂着嘴巴笑了起来,我愣了愣,心说这有什么好笑的,童子尿虽然不能驱邪,但是这玩意儿滋在人脸上,谁都会觉得难受,估计这行尸也受不了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