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山那几头牛却拽着我往村长家跑,绳子缠在手腕上,怎么也挣不开,村长看见牛又回来了,不仅没有怀疑到我头上,还看我满身是口子,以为我被大熔炉锻造好了,跟偷牛贼械斗伤到了,实际上是给牛蹄子踢了造成的,后来开全村表彰大会,当着全村儿给我发奖状。这事不知怎么被镇里的领导知道了,说我是勇斗偷牛贼的人民模范标兵。把我弄到了镇上给革委会跑腿儿送文件,后来别提多顺当了。”
“编,你继续编,看你能编到什么时候!”虽然我心里已经相信了这番说辞,但我不能松开,一旦我放松了警惕,这个狡猾的狐狸一准开始说胡话骗人。
“我真没有骗你,三年以后我就没再看见过那人,我也就再没来过这儿,没想到那些虫子还能继续捕活人,好汉您可真是大英雄,捣了这鬼巢魔窟,当真是为民除害啊!”
“呵呵,那我问你,九龙启尸阵是你布的吗?”
张权尧点了点头,说道:“是是是,但那都是那个人教我怎么做的。”
“那好,当年那个破阵之人你还记得不?为啥你后来要答应他儿子进行合作呢?”
“误会啊,实在不是我要跟他合作,你是不知道啊,当年啊,那个阵被破了之后,那人别提有多生气了......”
“等等,你不是说三年以后你就没见过他吗?”
“是啊,他是没有来找我,可他有手下啊,我身边的人,那都是他的人!”张权尧解释道,“可就是这样,他都没有来找我,而是找人带话给我,说要我别轻举妄动,还叫我去跟他们谈,谈妥了,我就可以活,谈不妥,我就得死!”
“然后呢?”
“然后我就找上了他儿子,好在他儿子识相,我照着那人教我的话跟他儿子谈,没想到他爽快的答应了,为了试一试他们的本事,我连夜派人修好了密室,还把当年杜老头的女人给绑来,拿她哥哥的命威胁,才把人给骗下了井。”
“哦?是吗,你倒是把自己的罪责推得一干二净啊,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听完怒声骂道:“除你姥姥,让你干这事儿的人是谁!”
说完又把那半截腿骨在墙上轻敲了两下。
此时的赵权尧听着就像是催命的鼓点,赶忙答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只是听他说自己是拜血教的。”
“拜血教?”我冷冷地说道。
赵权尧忙道:“对,对,拜血教。”
“所以,这井下有许多拜血教的妖术。”
“是的是的。”
“呵呵呵,那你说说,他长什么样子?”
“那人蒙着面一直没看清长什么样,就知道露出来的皮肉上都长了一层赖赖嘟嘟的肉瘤。”
我听完思绪一阵混乱,正要回头继续追问,却发现赵权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解下了身上的绳索,父子二人正蹑手蹑脚的扒着地上的废墟,已然看到一扇镶在地上的暗门,我抬手就想抓住二人,谁知赵权尧却不躲不闪,皱巴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笑,半跪在地,退下了裤子,冲着我嘿嘿一笑,我以为这老头子疯了,但却见赵权尧把屁股扭向我,喷出一股恶臭的瘴气,我这才明白这老头肯定是借黄皮子的屁遁开溜,但我被这臭辣的瘴气熏得睁不开眼,赶忙循着来路退出了密室。
被逼回井底的我也无心再去擒赵权尧父子,只得回去再想办法。
回去之后,我把事情经过
跟金蕾他们一说,当即形成了两个对立的观点。金蕾坚决认为赵权尧是在撒谎,搬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来混淆视听,而逍遥子却认为赵权尧说的是真的,因为在逻辑上,确实存在这种可能。
但是,谁都没有理由说服对方。
又是一个不眠夜。
“或许,我们可以去找找杜娟。”第二天一早,逍遥子对我说道。
“杜娟?”我有些诧异,“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会在人世吗?”
“杜娟嫁给了赵德彪,赵权尧在狠毒,应该不至于对自己儿媳妇下手。”
我点了点头,觉得有理,便迅速前往赵权尧家中。此时的赵家,早已人去楼空,赵权尧刚出事,手底下的喽啰立刻散了,只留下杜娟一人在空荡荡的宅子里。
“那年,他刚走没有几天,赵德彪就又找到我家里来,把我爹绑了起来,说我若是不嫁给他就杀了我爹,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嫁给了他,我爹身体本身就不好,又被这么一折腾,我哥在外地听闻爹的死讯也赶了回来,我怕他跟赵德彪拼命,就没有告诉他实情,只是说是我自己愿意的。”
“我们来,是想问问,赵权尧这个人你怎么看?”
杜娟冷笑了一声,说道:“他呀,一只坏透了的黄鼠狼。不过,我知道,在他后面还有个人,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都是他替人家干的。”
我睁大了眼睛,“你竟然都知道?”
“我嫁到他们家,心中有怨,一心想着报复,所以始终留心观察赵家的一举一动,有一次,我在赵权尧的书房里,听到了他跟一个人打电话,唯唯诺诺地汇报情况,还被骂得狗血淋头!”
“哦?”我看了看身边的逍遥子,跟他交换了一下眼神,想到,看来这下有门了,逍遥子的判断是正确的,赵权尧背后确实还有幕后黑手。
“可是,没想到,第二天他们就把我哥抓了起来,还剜了他的双眼,说要拿他炼丹,又把我关了起来,拳脚相加,告诉我,他回来了,要我回去找他,我......”杜鹃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我听完怒不可遏,说:“这王八犊子!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这时候,金蕾打来电话,说他们的人已经锁定了赵全尧的行踪。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眼神异常坚定,说道:“该到了算总账的时候了。!”
逍遥子点了点头,说道:“赵全尧没地方可去,他一定会和幕后之人汇报,只要跟着他们,就能揪出真凶,找到盘古心。”
“道长,你觉得这个幕后真凶会是一个什么角色?”我觉得,那个神秘的人距离我的猜想又进了一步。
逍遥子表情凝重,说道:“没人知道它存不存在,这可能只是你的猜想,更何况,就凭一个拜血教能够支撑起它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能。”
“那你为何还这么笃定?”
“我没有很笃定,我只是希望如此,你知道吗,我现在很矛盾。”
逍遥子没有继续下去,对杜鹃问道:“那赵权尧说是要拿你哥哥的眼睛炼丹,恐怕不是空穴来风吧。”
杜鹃摇了摇头答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看他每天神神秘秘的,眼睛通红,见人就骂,还有他身边的那帮人,也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都吆五喝六的,现在除了吃饭基本上不张嘴。更怪的是有一次我看见他们竟然在吃白花花的虫子。”
我听完暗暗咋舌,逍遥子听后好像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哦”了一声,又问道:“是不是与当初枯井下密室中的一样?”
杜鹃猛点了点头:“对,就是那样的大虫子。”
逍遥子听后低头不语,良久,兀自站了起来,对我说道:“到厨房给我舀一瓢凉水过来。”
我以为逍遥子口渴了,便应承着到厨房给他舀水,一看水缸,里面虽然还有小半缸水。但都是很长时间的陈水,喝了一准闹肚子,于是对逍遥子喊道:“这水缸里的水不能喝了,都是些陈水,我到井里再打点回来。”
逍遥子听完焦急的对我喊道:“快点拿过来吧,陈的也行。”
这么多天来从来没听逍遥子用这口气跟讲话,我心下纳闷,往屋子里一瞧,惊得我水瓢都掉在了地上,原本杜鹃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双手倚在身后,姿势说不出的怪异,正与站在地上的逍遥子对视着。
而且她的皮肉竟然翻扬在外,里边好像有什么动物的触须在来回试探着。
再看杜鹃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眼神已经失去了活人该有光彩,呆滞的盯着逍遥子,口中不停地喘着粗气。
我这才缓过神来,知道逍遥子要凉水定有用意,赶紧捡起水瓢到缸里舀了一瓢水,这时的再看“杜鹃”,如野兽般咆哮了一声,朝逍遥子扑来。
逍遥子临危不乱,一转身便躲过了“杜鹃”的猛扑,回身一个乌龙摆尾踹到了她的屁股上。
逍遥子这一脚力气极大,“杜娟”整个脑袋都镶进了对面的镜台里,我看他得空,想要把水瓢递过去,这时“杜娟”从镜台中拔出了脑袋,脸上被玻璃密密麻麻的刮了很多口子,还有些细碎的玻璃还嵌在上面,恐怖之极,但仍在地上不断蠕动爬行着,逍遥子一脚踩住它的脖子,使它不能继续移动,冲我喊道:“想啥呢,快把水给我!”
我急跑过去,把水递给了逍遥子,看着在地上不厉叫挣扎着的“杜娟”不知刚刚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要扑人的恶鬼。
逍遥子接过水瓢,把大半舀子水都浇在了“杜娟”的脑袋上,这时候“杜娟”嘶吼的声音逐渐小了起来,也停止了挣扎,过去一看,被冷水浇过的头发都随着水流脱落了,像杀猪时用热水给猪褪毛一样。
最后只剩下一个秃脑瓜瓢子,上面纵横交错布满了青紫色的血管。逍遥子把水瓢一扔,一脚把那秃脑瓜瓢子踩出一个大血窟窿,又把手伸进去,乱摸一通。
摸索了一会,逍遥子眼神一定,从“杜娟”的脑袋里掏出了一只巴掌大的白色肉虫,浑身布满了肉褶,在逍遥子手里不断地挣扎着,逍遥子把那蛆虫狠狠摔在地上,又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碎玻璃,狠插在白色肉虫的身上,只听肉虫尖利的哀号了一声便不再动了,只有黄色液体不停地从肉虫体内流出。
“可算逮着你了!”逍遥子看着地上的肉虫没有了动静,也长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口中念叨着,“祖师爷保佑!”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前后不过五分钟,一个受伤的女人,竟突然变成了要吃人的怪物。
我惊魂未定,结结巴巴的问逍遥子,道:“道长,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逍遥子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颤颤巍巍的划燃了火柴,看那一脑袋汗,显然也是吓得不轻,狠吸了一口烟卷,从柜子里拿出一件褂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