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何劳烦?”荀风渡自嘲般冷笑着一声望着身边儿的人儿。
夜晚星光渐疏,月亮也隐匿在黑云之下,一缕清风吹到荀风渡耳边,她将目光移向远方宫室楼阁中的点点火烛中去;静静地感受着身边那位将士一脸极强的警觉防范力,那人双拳紧握、剑锋映射在雪地之上,似随时都会将荀风渡斩杀一般。
宫门之内,荀风渡拎着长刀将目光放到眼前那人身上,静静的等待着身后峦修怔派来的禁军收拾着惨剧;邵曳将定北王的头颅用红色绸子包裹后带至荀风渡面前,“其实他可以不用死……”
“我知道啊。”
“荀风,你这样会不会太心狠了些,未免对峦修怔太唯命是从了些。”邵曳的话卡在嘴边,眼神没了先前的温和暖意,带着一股疏远的冷漠感说道,“他可能是被定安王拉过来凑数的……其实我们解决掉定安王就好了……”
“邵曳。”荀风渡将目光转到邵曳身上,如同昔日一般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其实永安王也不用死,他可能也是一时糊涂了。”
……
宫门之外结了冰的地面已被清理干净,冬季气味传播极慢,待到明日,这儿,只是一片徒添“阴森”的寻常空地罢了;荀风渡望着身后跟随着手持长长短短武器的人儿,一挥手示意他们跟上自己。
“你。”她轻轻指了指身边的一位将士,“你带着人从东面去看看所有的东门如何,是否在我们麾下;另一队,去西边看看西门吧,若是定北王的人儿,直接灭了就是,若是别的什么人,能谈就谈,不能谈就一块消灭了吧。”
两队人儿举着火把消失在道路之外,罔弃见荀风渡步履坚毅的踏向更深处,有些惋惜的说道,“峦起尘这么爱你,都没给你点实际的人啊,这么看来……”
“这么看来,他也没有多喜欢我;以至于我现在还要靠着别人?”荀风渡伸手捏着罔弃幻化成的那道淡淡的光路,“是你片面了,按照他的想法,肯定留了后手,不然我怎么第一个去找了城外的蒙剑呢,明明城中的更好找不是么;反而是我,我觉得这样的纷争一定是要死人的,那不如保存点峦起尘的势力呢。”
“所以你一定要打败峦修怔了?”罔弃问道,他打不过你,“这一次你肯定是赢了的。”
“真正难打的从来不是峦修怔,从来不是反派。”荀风渡将背上的长刀抛在路边的雪地上,从邵曳手中接过剑鞘挂在腰间,示意邵曳继续向前走去。
“而且黛邈那边,如果他不能醒过来,我解决完这些事儿又会面临更多的麻烦了。”荀风渡苦笑着,脑海中回忆起楼渐鸿那张义愤填膺的脸。
闭上眼睛停住了脚步,百米之外的第二道宫门更加恢弘壮阔;荀风渡抬头仰望着宫门之上墙头站着的人儿,已知他们全然做好了准备,“这道墙,无论防的是定北王还是别的什么,现在都是防我们的了。”
“听凭司军大人吩咐。”
“不用,按你们的主意来就好了。”荀风渡摆摆手后退一步,蹲在厚重的盾牌金甲之下,“我看你们准备了火箭,就先放点火箭吧,看看对面有什么花样儿,你们是禁军,是峦修怔带出来的,有些事儿我未必比得过你们,反正我是首领,你们错了我来担着。”
“您这话可就见外了,司军大人。”眉眼之间藏着锋刀利剑的将士夹着阿谀献媚的语气说道,“殿下肯让您来肯定是有他的道理,我们奉命听您的。”
“你上司的上司,还是你的上司;你的上司,不是你的上司。”荀风渡点点头,一只只点了火的箭矢像是夹着闪电般划过漆黑的夜空、跃上高耸的城墙,荀风渡对身边的人儿说道,“你们主子给了你们多少时间?”
“殿下说全凭您的意思。”
“现在几更天了?”
“快子时了。”
“那就天亮之前解决了吧,天亮之后,得见见四殿下了。”
“是。”
伴随着呼喊声起对方全然没有准备般的架弓对准了宫门之下的荀风渡众人,而携带着火苗的箭矢消失在城墙上后点燃了熊熊烈火,但宫门之上,却迟迟没有出现定安王的身影,众人有些疑惑,荀风渡扭头看向一直跟随在身边的将士。
“你们同峦修怔有联系么?现在永安王在哪儿?”
“发出去的信鸟一直没有回来。”
“一直没有回来?”荀风渡点点头望向宫门,先前在宫里生活过时,她有意无意间听宫女太监说起过,这皇宫分内外两宫,外宫主嘈杂事宜以及有驻兵守卫,现在峦修怔给了自己兵卒,又灭了定北王,外宫已无任何阻碍,可内宫就成了一个棘手的麻烦事儿,易守难攻不说里面可就是妃子帝王居住的地方了,搞定了内宫,可就只等面对着峦修怔了。
她思索着想找点什么突破口只听见宫门高墙上传来一阵一阵的呼喊嘶吼声、在众人视野中,那座宫门先前的火焰被一同再次引燃,荀风渡惊异的看着城门而后邵曳率先打破了沉寂。
“看来宫里面有人动手了,荀风……我们还要去吗?”
“去啊,为什么不去?”
荀风渡抽出长剑一挥身后的将士纷纷亮出武器跟随其踏上青石路面,待到宫门之外将至之际,宫门突然被重重的推开、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哭喊着冲了出来,见到荀风渡和身后的禁军将士们更是大喊一声摔倒在地上。
几声锋利刀剑划过空气的声音,那些仅剩的永安王兵卒被身后穿着禁军服样的人儿消灭殆尽。
“啊!别杀我!别杀我啊!”
头戴金冠身披黄袍的永安王在众目睽睽之中被吓得屁滚尿流,这时一个不过四五岁摸样的孩子亦是穿着华丽,一下子扑到永安王身上,大喊着,“父王!”
“父王?”
在众人转瞬即逝的惊愕表情中,宇盼山身披银色步人甲出现在火把之下,她手握长枪、头顶红色长缨兜鍪眼角透露着一丝不屑的神情,极为轻蔑地扫视荀风渡后指着五体伏在地上的永安王说道,“司军大人,久闻大名,倒是像极了一位打过照面的贵人。”
“万幸。”荀风渡握着长剑看向永安王,“阁下打算怎么处置?”
“依司军大人所见,该怎么处理呢?”宇盼山长枪拖在青石板上留下了一道清澈的划痕,她慢悠悠的迈着步子走到荀风渡面前,一把拍上她的肩膀说道,“原先大人是听命于大殿下的,现在倒是对着四殿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