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条短信铃声的威力

到底是多年的枕边人,南镇对阮晚晴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看她哭得形象全无,松开手转而扶着她的肩膀,脸上的神情毅然像一个爱护妻子的好丈夫,语气温和。

“晚晴,你是个聪明的,我还是当初那句话,你要是还想一直过着富太太的优渥生活,就得把那个秘密吞到肚子里。”

“个中利弊,你好好掂量清楚。”

阮晚晴下颌被捏出了左右两个手指印,隐隐胀痛,她咬紧牙关,侧着脸斜眼深凝着南镇,怨恨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早看清他是冷血动物,当年他可以亲手杀死了那个人,如今也能用阮氏威胁自己,他根本没有良心可言。

只恨阮氏没落,她早就没了娘家可以依靠,手中又没有谋生的能力手段,余生都只能依附着眼前这个薄情寡义,眼里只有权势利益的男人。

阮晚晴心中悲切,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淌了好半响,她才认命般抬手抹了把脸,哑着嗓抽泣道。

“好,那件事我可以烂在肚子里,我只想问你,你到底什么时候公开承认真真的身份,她住在南宅没名没份,别人就差指着鼻子骂她私生女了,这就是你说的会好好补偿她?”

南镇见又绕回到这个问题上,内心烦郁,深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还不是怪她沉不住气,每次遇到一点不如意就摔东西、闹绝食,回来到现在就没安生过,上次还在御景丢了那么大的脸。”

阮晚晴气急不服:“那还不是拜南枳所赐,真真不过是受害者,这怎么能算在她头上。”

“那也是她自己愚蠢。”

说着深深看了阮晚晴一眼,背过手转身走回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沉眸看着桌上各式的早点,神情含威不怒,又道。

“如果她肯认错改过,我依旧可以给她体面,你也可以给她找个老师,好好教她礼仪姿态,等过段时间时机成熟时,举办个宴会让她在众人正式露脸。”

“届时,她就是南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该有的地位风光都不会少。”

阮晚晴内心颤动,咬着牙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臂,“时机成熟是什么时候,你一直言而无信,让我怎么相信你。”

南镇抬头眯着眼看她,冷漠如冰,没带半分感情:“等她什么时候能担得起名媛这二字的时候就是时机成熟。”

“还有,你让她不要再去做什么女主播,整日搔首弄姿上不了台面。让她去学插花煮茶,琴棋书画,别到了宴会那天还是粗俗不堪,什么的都拿不出手。”

阮晚晴却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脸色一白,抓住他手臂的手无力滑落,神色恐惧的摇了摇头,“你又有什么目的,一个南枳难道还不够满足你的野心吗?”

南镇心里对那点血缘看得淡,但还是握住她的手,想稳住她的心,“放心,她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不会把她往火坑里推。”

“你想想,南枳已经嫁到慕家,现在南家正统所出的就剩真真一个,我让她多学一些东西也是为她好。”

听他如此说,阮晚晴悄悄安心了些,他说得对,南枳出嫁就自然没了继承权,所以,现在就只有南橘有资格继承南氏药业。

阮晚晴想到这,红肿的双眼终于止住了泪水,有了几分光亮,“那我现在去给她找几个礼仪老师,她聪明一定很快能学好。”

南镇眯着眼笑了笑,眸色不明,“嗯,去吧。”

——

南枳提前十分钟到达天音工作室,进门时正好碰见同是原画组的辛雅丽。

她今日出奇的穿了一条淡蓝裙子,小v领能清楚看到纤细锁骨和微深的事业线,南枳有些惊讶。

从南枳来天音见到她开始,她就一直是短袖加长裤的装扮,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扎成马尾,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还在读高中的小女孩,娴静腼腆,说话都细声细语的。

此时穿上成熟的裙子,佩戴了耳环,还化了淡妆,明明不过分的穿着却莫名多了一丝违和感。

可能是和印象中的她大相径庭的缘故吧,南枳想。

辛雅丽站在打卡器前伸手摁着指纹,一转头看到南枳等在身后,明显顿了下,接着赶紧别开眼,有些不自然的抓了抓头发,“是你啊!早上好。”

南枳也微笑着,“早上好。”

“要打卡是吧?”她说着让开了些,动作有些僵硬,踉跄了一下,像是穿不太习惯高跟鞋。

南枳没有兴趣去探究别人穿着突变的原因,礼貌性点了点头,径直走过去刷了指纹,然后直接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打开电脑和绘板,南枳再次检查昨天画好的图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细节的地方,最后发现没问题就打包发给了动画组。

他们加上动态渲染,放在游戏cg前面,这个外包就算完成收工,到时《回镜》的制作计划就能提上日程了。

想到这个,南枳转头看了看秦瞿安办公室那边,不出所料,门还关着。

这个天天迟到的家伙,不扣工资不行,《回镜》的事情也只能等他来再商量了。

也不知道版权的事情他调查得怎么样了。

南枳想着抬手伸了个懒腰,立马又扯到腰间的软肉,还是有很明显的酸疼。

看来伤到筋骨了,至少得难受好几天。

不由再次暗骂一声慕淮期狗男人,半点不懂怜香惜玉,上了床跟八百年没见过肉的疯狗一样乱啃。

今早不该因为他答应回秋山居就对他和颜悦色,搞得自己像占了他便宜一样,明明亏到裤衩都不剩了。

南枳靠着椅子上一边按揉着腰侧,一边拿过手机就要给慕淮期发轰炸信息,不怼他一两句心里不舒坦。

点开微信时又突然想起他没有微信号,又退出,转到通讯录给他发了条短信。

而此时的慕氏总部四十八楼会议厅,寂静肃穆。

慕淮期端坐在主位上,幽深的凤眸微敛,神色清冷,双手放置在红木桌面,修长的十指把玩着一只纯黑色钢笔。

底下长桌坐满一圈西装革履的集团董事,他们时不时面面相觑,却又不敢说出身,只敢用眼神交流。

他们昨天就统一收到消息,说明日董事会有重要决策商议,任何人不得缺席。

这海归的年轻董事长刚一回来就这么大阵仗,又早听闻这位慕家太子爷为人心狠,因此每个人心里都不免有些惶惶不安。

带着忐忑的心情来了会议,却没想到信息中所说的重要决策竟然是要罢免柴覃,而且还展示了一大摞的证据。

能当上董事的都是人精,一下就明白了,这根本不是要他们来商议投票的,而是来看他杀鸡儆猴的。

最后鸡都杀死了才让人发表意见看法,多笋啊!董事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心中忐忑,坐如针毡。

突然一道短信铃声划破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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