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年 出行

余杭的船坞,已经制造了五艘贞观舰,吴黑闼飞书长安,李承乾早就想去看看了,所以去苏州,也是捎带脚的事。

这次出巡,他也不想把动静闹的太大,便带着太子妃及少量的护卫上路便行。余杭船坞与台州比邻,也让太子妃回长大的地方看看。

苏蓉不放心孩子们,但李承乾坚持,把东宫的内务和孩子们交给薛瓶儿,有她看着,是不会出什么纰漏的。

拗不过李承乾,苏蓉只能再三叮嘱,薛瓶儿也是再三保证,她才放下心来。

而李世民呢,也真是不客气,直接给李承乾定下了路程,先去滕州-李元婴那,再转宋州李凤处,最后是江王,处理完三王的事,再去看他的战舰。

李承乾能怎么办,只是叹气领命。一行人出了长安,穿过潼关、函谷关,经过洛阳、虎牢,一路向东。

滕州,滕始于黄帝,因境内泉水“腾涌”而得名。历史上,滕州可是有不少名人的,墨子、鲁班、奚仲、孟尝君、毛遂这些人都是滕州人。

秦置郡县-滕县、滕,作为县名始见于册。隋开皇十六年,升滕县为滕郡,郡治滕县,至本朝升为州,治所依然在滕县,属河南道,归徐州都督府管辖。quya.org 熊猫小说网

进入滕州境,李承乾一行人,一边看本地的风貌,一边看地方的吏治民生,还听了许多有趣的故事-落凤山的传说、龙山的传说、四孔鲤鱼的传说、王怪物的故事等等。

还喝了有名的荷叶茶,具有解热,抑浊,解痉,利暑得温,消除便秘,利尿等作用。苏蓉觉得很好,还特地买了好多,打算回京带给帝后尝尝。

路过一个文公庙的地方,见此地香火鼎盛,李承乾也好奇的走了进去。一番打听才知道,这里供奉的是战国时滕国的贤君-腾文公。

这个滕文公,李承乾知道,他两次拜见孟子,向其请教治理国家的办法。在国内推行仁政,实行礼制,兴办学校,改革赋税制度,滕国因此大治。

听来往的香客说,这文公庙是个辟邪去晦的好地方,前隋的时候山东匪患横行,山头林立,百姓苦不堪言。他们滕州的百姓,就是靠着给文宫烧香,才得以保全,迎来了太平。

如今,滕州来了一位滕王,那真是比马匪还可怕,所以人们就希望文公显灵,把这个贪暴的家伙收了,剩的祸害他们滕州的百姓。

李承乾呢,可以说是看着李元婴长大,这家伙跟李治同岁,从小就是娇生惯养,先帝和陛下都很宠着他,也就养了一个坏脾气。

但他是个读书人,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祸害官员也就算了,怎么让百姓也如此的恨他呢?

听了几个人在文公面前祈告的话,李承乾的鼻子都气歪了,李元婴经常在街上戏弄百姓,对自己部下的妻子纵情调戏,甚至曾经试图强占部下的妻子郑氏,但却没有得手,反而被郑氏毒打了一顿,还扒光了衣服,扔到了大街上,滕王之名由此在滕州声名远播。

除了行为荒唐外,李元婴还喜欢大兴土木。无论到哪里,他都要修建滕王阁,以彰显自己的地位和声望。洪州等地都有他的修建的滕王阁。

这次在滕州也一样,他还是要大兴土木,而且对皇帝的警告,他是屡教不改,屁大个孩子,玩出花了。贬谪的圣旨,改换封底,对他来说,不过是换个地方修房子而已。

大兴土木也就罢了,这家伙还特么好文艺,弄个新化派-滕派蝶画。要是普通的花花也就罢了,用料还非常的考究,佛赤(即金粉)、泥银(银粉)以及珍贵的檀香、沉香、芸香、降香等为原料制成。因此还有一句谚语:滕王蝴蝶江都马,一纸千金不当价。

听了这些,李承乾也没心情再逛了,直接让秦怀玉、尉迟宝琪领队,直奔滕县,他要去滕王府看看,满屋子的蝴蝶,能不能真的飞起来。

看到太子动怒了,上官仪也是紧着劝说,这滕王不过十五六岁,还是一个孩子,身边又没有正值的臣工辅佐,所以行事难免荒诞一些。但不管怎么说,他是先帝的儿子,陛下的亲弟弟,殿下的亲叔叔,我朝讲究八议之说,这议亲议贵,殿下都该从轻处置,万万不可用重典啊!

“游韶,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晋王与他同龄,上个月开府后,便进入户部当差了,而且干的很不错。”

“殿下,臣有句话您别不爱听。晋王与滕王是同龄不同命。晋王有陛下和殿下的庇护、教导,自然是百无禁忌。但腾王就不一样了。”

皇权斗争自古惨烈,而且毫无人情可严,像晋王这样的嫡出皇子,有父母和兄长的疼爱,自然不会长歪。

但大多数都是像滕王这样的,不嬉笑怒骂,不荒诞不经,那当权的者还能容得下他们吗?

所以,在上官仪看来,对待藩王,没必要像对待普通官员一样,更不该用衡量官员的标准,衡量他们。

“哦,照游韶这么说,孤非但不能罚他,还得赏他了?”

上官仪面不改色,沉声回道:“那得看具体的事,具体来分析。如果,滕王是为了避祸,殿下就该多三分宽容。”

给天子做兄弟不容易,给李世民做兄弟更是难上加难,谁不知道他在玄武门干掉了建成、元吉,还捎带脚把人家的儿子们也一锅烩了。

虽然过去很多年了,时过境迁了,很多人也都不提那档子事了。但对于诸王来说,这永远都是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二哥能挥刀解决两个兄弟,就能把他们也解决了。所以,对诸王来说,名声什么都是身外物,有多少人恨他们,骂他们也不必在乎,关键是能不能在二哥手下活下来。先帝的诸位皇子,可都是在这种阴影下长大的,他们怎么能不怕。

李承乾沉吟了片刻,才缓缓答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但孤还是要看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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