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琮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揪胡子,李承乾哥俩眼见着,他把胡子都揪掉好几根了。
可他就是没想出,兄长与侄子,到底跟谁结过这么大的仇恨!
李恪实在累了,斜靠在茶几前,拄着脸:“我说凉国公,你还是心里没数啊!”
窦琮也是无奈,一般来说,只要不能过去的,谁弄人不是往死弄,难道等到人家来报仇吗?
再说,我们两代人,为什么会与结仇,还不是因为你们家?这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吗?
李承乾也看出了窦琮的无奈,吐了葡萄皮:“凉国公,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把你家做的孽,都写下来吧!”
窦琮被说的一脸黑线,可他也承认李承乾说对,于是做到书案前,摆开三张纸,将他知道的,他们两代人结仇的人家,一一列举出来。
李恪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吃着葡萄,还不忘吐槽,说窦琮太糙,真是什么磕碜事都做。同时,无视了窦琮杀人的眼神。
而李承乾呢,对此却表示无碍,因为世家大族都是外面光鲜,谁还没干过几件腌臜事,这太正常了。
说窦轨呢,攻永丰仓时,杀了不少人,隋将杨焕被他满门尽灭。
攻稽胡时,因为瞧不起他们是匈奴别支,所以把俘虏男女二万人,也都卖给突厥人了。当然,这笔钱,可是二一添作五,一半上交给了先帝。quya.org 熊猫小说网
攻打薛仁杲时,纵兵劫掠,抢了几家薛举的旧部,至于人自然就地处理了。
攻洛阳时,窦轨与萧瑀奉命封存府库,收其金帛。因为要挖的彻底些,所以他带人把看管郑国库房的人,通通上了大刑,一直逼问到死了为之。
窦轨入蜀任职时,用其外甥-高元作为心腹,准备外出时,召唤他的外甥而不按时前来,窦轨一怒之下,便将他斩首示众。
后来,窦轨要杀违反命令的家奴,负责监刑的官员犹豫而未按时处决,窦轨见状大怒,将监刑官一起斩首。
而当时的蜀中,行台郎中赵弘安是蜀中大儒,窦轨看不惯他的夫子样,动不动就对他进行鞭打,一年下来,共鞭打数百下。
再有就是行台尚书韦云起、郭行方,他俩都是建成的余党,而窦轨是秦府之将,自然针锋相对。玄武门后,他奉诏诛杀韦氏兄弟和郭行方,但却让郭行方逃了。
“对了,郭行方?”
“殿下,这家伙跑了,肯定是他了?”
也正是因为郭行方逃了,所以,窦轨便杀了的家眷,以泄愤恨。
这可是大梁子,是过不去的!
“这个郭行方,最后人呢?”,李恪好奇问道。
窦琮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听说他当年是往长安逃的,估计到了长安发现陛下登基了,便隐匿到了民间,反正就是再没见过!
可别小看这家伙,他可是跟着李孝恭、李靖平江南的悍将。曾经以三千破五万的战绩,击败过吴军。
李承乾揉了揉太阳穴,起身伸了个懒腰:“凉国公,这都半夜,弄点吃的吧!”
窦琮拍了拍手,早早准备的膳食,便被端了上来,公爵的饭食,可是比大理寺的水准高了。
李承乾夹了一块鸡肉,一边嚼一边与二人说:“这郭行方,可以当成一个排查的对象!”
但这人啊,根本就是没影的,而且不在朝多年,不太附和孙伏伽列举的条件,他们还应该把注意力都放在那些现任官身上。
而且,窦琮写的那些,他都看了,都是死幺的东西。人都死的差不多了,还能掀起多大的浪花来。
这事,看来还得落实在窦奉节身上,看独孤谋和孙伏伽能问出什么来!
“殿下,咱们吃完了去刑部!”
啃鸡腿的李恪不乐意了:“凉国公,你是真没拿自己当外人是吧!我们哥俩好歹也是皇子,你当是你家家仆呢?”
是是是,窦琮也意识到是他着急了,忘了礼数。今天这么晚了,太子殿下和吴王,就在他这公爵府休息好了。
他已经让人准备两个最好的房间,供两位殿下下榻。
“不用,我和老三住一间就行!”
........
洗漱过后,李承乾和李恪换上了睡袍,兄弟俩坐在棋盘前对弈。
兄弟俩已经十几年,没这么在一起了。老实说,还真有些新鲜。特别是李恪,还讲了讲,小时候在一起的趣事。
“老三,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奇怪?”
李承乾指的自然永嘉公主这个案子。从环儿到高圳,再到天宗派,看起来是合情合理,也都能一环扣一环的对的上。
但这个事,怎么就这么寸!意外,偶发,家丑,家贼,江湖帮派,或者说是宿仇。
一切都解释的通,一切都是顺其自然,这是不是太巧了!
李恪喝了口水,落了一子:“大兄,咱们是不是孙伏伽说的那样,有点疑心太重了!”
皇帝就是疑心病重,哥俩也遗传了李世民优良的传统,也是疑心病重,做事喜欢三思而后行。遇到事了也总爱往最坏的方向看。
但有些事,就像孙伏伽说,就是那么简单。以柳范为例,他死的时候,他俩还怀疑,有人栽赃呢,故意给李恪下了这个套。
结果案破了才发现,就是一个私通,为了转移视线才偷了那本奏疏。
“是吗?”
“那我问你,你要是那个人,偷了奏疏,为什么不销毁,等着官差上门抓证据?”
李恪挠了挠脑袋:“是啊,为什么!”
不过,李恪到底是聪明人,他马上就想到关键。这柳范被杀一案,也是有人设计的,目的就是了永嘉公主一案,做铺垫,混淆视听。
让我们接受,这都是意外,都是私事杀人,或者江湖仇杀,不涉及其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承乾点点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我们只能怀疑,但没有证据!”
或许,只有搞清楚,是谁出了暗花,揪出在朝的那个人,他们才能明白事情的真相。
李恪长叹一口气:“是啊,我们只能走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