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是道门出身,他对道门之术,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干馏胆矾制取绿矾油的法子,早在东汉就已经有了。
具体的法子就是将矿石放在陶罐里,打碎成豆粒大小的碎块。然后放在炉火上加热,然后将蒸气引入到一个装有水的玻璃容器中,得到有一定浓度的绿矾油,最后用用麻油和青柏叶处理以提纯。
什么桦叶,什么炼丹大师,稍微精通道门炼丹典籍都能知道,只不过这种东西用的很少,也很少有人去做罢了,没什么可稀奇的!
不过,能想出用绿矾油泼潵的阴招,这人可真就是太阴损了。被这种东西溅到皮肤上,那比被火烧了还严重。就算短时间内不会死,在恢复的过程中,也会因为伤口感染等情况搭上小命的。
太子说的对,现在李承宗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反贼了,他现在已经堕落成了,意在颠覆大唐帝国而无所不用其极的恶人。对他,已经不能留手了。
“殿下看上了谁,来主持这个保安司主事!”
皇帝的旨意已经下了,允许了太子六人所奏,批准成了保安司。保安司的各级官吏的人选,也由东宫一体裁决。
李承乾递了一个玉烟斗给袁天罡:“自然是打你的主意,袁客师及当年护送孤去益州的那批人!”quya.org 熊猫小说网
袁客师、庞相寿、刘树义、李康、慕容恒、墨霄六人,都是袁天罡的得力助手,这些年为朝廷也立了不少的功劳。
李承乾呢,知道,让人割爱很难,但他作为六人的长官,也该为他们着想一下。干他们这种活计的人,大多数都是生死无名,死在哪里都不一定知道。作为他们的长辈,老长官,袁天罡有责任,为他们的将来考虑一二。
做了正官,不仅可以继续为朝廷出力,保护长安的百姓,更是可以让他们有一个好的仕途,两全其美。而且,李承乾相信,袁天罡手中那么多人才,也不差这几个吧!李承乾跟他们六个患过难,了解他们的能力,所以选中了他们。
“殿下,你这个烟斗,分量可是不轻啊!”
“孤与袁卿是布衣之交,谈价钱,可是伤感情的!”
袁天罡笑了笑,把烟斗揣入怀中:“好吧,殿下开口了,臣还能说什么!”
调这六个人给太子,没有问题,袁天罡也相信连永安六坊都重修了,建一批望楼,又算得了什么!
但这么复杂的人员,编在一起,可不是短时间能发挥战力的。这次的绿矾油之事,搞的这么大,文武百官、朝廷内外都看着呢?如果,不能按时破案,怕是不太好交代。
李承乾淡淡一笑:“孤当然知道!”
这个道理,不仅李承乾和袁天罡知道,外面的人,包括他们的敌人也必然是知道的。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他们最大的目的,就是抹黑朝廷,打朝廷的脸,看朝廷的笑话。
袁天罡点点头:“是的,如果陈是他们,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再出来兴风作浪。击败了保安司,便是击败了朝廷!”
引蛇出洞,这倒是个思路!
袁天罡也知道,亲军都尉府一直在向江湖渗透,目的就是为了找到李承宗、天宗派,渗透进去,将他们一窝都端掉。
但这个方法,跟大海落针没什么区别,而且牺牲是很大的。其实,太子完全没必要这么做的,交给他,早晚都可以解决他们的。
李承乾摇了摇头:“不一样的!孤跟他之间,一定要亲眼看到一个人死,才能安心。”
太子的意思,袁天罡明白,皇家内部的争斗,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对于太子而言,他距离帝位,只差一样东西,那就是李承宗的人头。
对陛下来说,他虽然希望太子与兄弟兄友弟恭,但对别人的儿子就不一样,尤其是李建成的儿子,只要太子能拿到李承宗的人头,才更能证明“父子相类”。
“袁卿,你说错了,孤要杀他,不是因为他搞了多少乱子,而是因为他把手伸向平民。”
从打定成立保安司的那刻起,李承乾就下定了信心,一定要抓到李承宗,把他明正典刑,绳之于法!
“他的身份,不好大白于天下吧!”
“可他作为行凶者的身份,是可以公开,人们只关心谁做恶,至于他是张三,还是李四,并不重要!”
在李承乾心中,陇西李氏与后赵石氏其实挺像的,不念亲情、骨肉相残、嗜杀成性,一幕幕父子相残、兄弟相杀的人伦惨剧频频上演。其血腥程度,不必曹魏的七步诗,李唐的玄武门之变差。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从坐在东宫这把椅子上时,李承乾几乎每天都会默念此诗,他原本以为,他的刀会先看在李泰、李恪的身上,却想不到造化弄人,要把刀对准李承宗。
袁天罡点点头,历史上,皇家兄弟相残的例子非常多,就比如说南朝刘宋家族。
宋文帝刘义隆一共有十九个儿子,病死或者过继出去的有五个,剩下的儿子中间自相残杀。老三-宋武帝-刘骏,在位时杀了大哥刘劭、二哥刘浚、六弟刘诞、十四弟刘休茂,又毒死四弟刘铄,赐死十弟刘浑赐,前前后后干掉了六个兄弟。等到刘骏死的时候,年纪稍大的兄弟全部不在人世,所以才能顺利的把皇位传给长子-刘子业。
今上有十四个儿子,除了早夭的李宽、李嚣、李简,被废的李佑,还剩下十个兄弟及十几位皇叔。这些人中,有很多都是惊艳才绝之辈,李承乾的压力可想而知。
但袁天罡知道,太子不想靠杀戮解决问题,所以他收服了李恪、李愔、李治,企图以此控制平衡!
“不是臣泼你的冷水,就算有三位殿下帮你,有些事也是要发生的,因为那把椅子太有诱惑力了!”
“嗯,孤知道!皇帝嘛,权掌九州,三宫六院,唯我独尊,谁不想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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