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擅长伪装,更懂得隐忍,而立储之争不过是一场立嫡或立长的较量。
由于前太子被废,二皇子病逝,三皇子远离朝堂,四处游历,使得三皇子勉强获得了“长”字。
随后,三皇子又逐步削弱了郑鼎廉的兵权,因此在朝中颇具威望。
八皇子是皇后亲子,属于皇帝的嫡子,无论是母族还是妻族都势力强大,自然也赢得了许多人的支持。
九皇子则有些特殊,他既非嫡出又非长子,但其母族是当代大儒,门下弟子众多,几乎代表了全天下的读书人之声!
在深宫之中,九皇子以其独到的钻研精神,不断探索各种奇技淫巧,研制出了无数新奇玩意,引得众人争相追逐,赞叹不已。
然而,提及十二皇子顾芩澜,这个名字倒是令人印象深刻。
那时,皇帝已卧病在床,久病不起,自然无法再宠爱那位姚贵妃。
姚贵妃独得圣宠多年,在后宫三千佳丽之中独树一帜,招来了无数嫉妒与怨恨。
甚至在皇帝尚未驾崩之际,姚贵妃便被皇后赐以白绫,被迫提前赴黄泉,以伺候先帝。
而当时的十二皇子,虽已成年,却因替人求情,一同被打入天牢,最终惨死其中。
在这一世,郑鼎廉选择了十二皇子,顾芩澜虽然有些惊讶,但并未拒绝。
原因无他。
十二皇子在前世能够为外祖家挺身而出,足以证明其心地仁慈、重情重义!
这样的人既懂得感恩,若扶持他登基,不必担忧他会背叛,相对较为稳妥。
再者,三皇子已与顾芩澜彻底决裂,而八皇子与九皇子背后都有坚实的靠山。
他们端王府若想插手,不过是在锦上添花,难以获得真正的信任。
但十二皇子的情况却不同。
姚贵妃出身舞姬,无依无靠,加之皇帝因她杖杀了数位大臣,使得姚贵妃失去了朝臣的拥护,也连累了十二皇子。
因此,此刻端王府若向姚贵妃和十二皇子伸出援手,姚贵妃定会欣然接受。
凭借舞姬之身一跃成为贵妃,还能让皇帝为她怒发冲冠,姚贵妃怎可能是个愚昧之人?
所以,她必定深知何种选择对自己最为有利。
如今,端王府主动示好,对他们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姚贵妃不可能拒绝。
当然,姚贵妃也不会愚蠢到让皇帝察觉她与端王府的勾结,好在姜伯艺的名声在外,姚贵妃送十二皇子前来,便有了合理的名头。
至于皇帝,他一直渴望将姜伯艺引入朝堂,若十二皇子能成为姜伯艺的弟子,其他事宜便可逐步图谋。
然而,帝王的每一个举动,都会成为众人效仿的榜样。
因此,若十二皇子投入姜伯艺门下,其他皇子难免会采取其他行动。
这也是郑鼎廉预言未来事务将不断增多的原因,毕竟,要阻挡这些人的探询,顾芩澜也必须付出一番心力。
在与顾芩澜详谈一番后,郑鼎廉离开了凉亭。
待他远离凉亭,郑鼎廉的神色变得严肃,询问道:
“今日有谁见过王妃了?”
娄尉一时语塞,思索片刻后回答:“似乎是定远侯府的三小姐曾来拜访……”
“定远侯府的三小姐?”
郑鼎廉闻言,眉头紧锁,正当他准备询问顾芩窈来访的意图时,韦临已经开口补充:
“属下知道,属下知道,那定远侯府的三小姐实际上是定远侯府二房的庶女!”
“属下听说那三小姐曾跪在咱王妃面前泪流满面,恐怕王妃心情不佳与此事有关。”
韦临说到此处,脸上闪过一丝自豪。
自从昨日与辛夷舍吾见面后,韦临便一直心神不宁。
要知道,自家主子总是沉默寡言,内心所想从不轻易透露,如何能与外界那些风情万种的男子相比?
于是,他特意派遣手下严密监视,一旦有那些狡猾的男性妖精胆敢引诱王妃,他就能及时通知自家主子,以便争夺宠爱。
韦临自诩为对自家主子倾注了满腔心血。
然而,话音未落,韦临便察觉到郑廉和娄尉两人目光如箭,齐刷刷地投射向他,让他心底不禁有些忐忑不安,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双臂,结结巴巴地问:
“你们,为何如此注视我?”
娄尉毫不犹豫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没想到你这个魁梧大汉竟然能察觉到王妃心情的低落,真是出乎意料。”
韦临闻言,感觉自己仿佛受到了轻视,立刻不满地撇了撇嘴,愤愤地说:
“我并非愚笨之辈,岂能看不出?王妃那般仁慈,却被那所谓的三小姐触怒,实在令人愤慨!主子,要不要属下教训她一顿,为王妃出一口恶气?”
娄尉闻言,嘴角微微一抽,讽刺道:“教训女人,你倒是有这份脸面。”
“哪里分得清男女,只要是触怒了王妃的,都是罪人!”韦临理直气壮地说,娄尉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变化。
这还是那个,一开始对王妃满怀敌意的人吗?怎么短短数日,就转变成了对她忠心耿耿的仆人?这种转变,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郑鼎廉听着两人的对话,轻轻敲了敲轮椅的扶手,沉声吩咐:
“去查一查定远侯府那位三小姐的底细,同时,派遣一队精锐暗卫负责保护王妃。”
娄尉听后,不禁有些惊讶。
那些暗卫可是郑鼎廉亲自组建的精英部队,个个身怀绝技,多次在战场上扭转局势。
这些暗卫只有三队,目前两队正在边境巡逻,负责情报收集。而郑鼎廉身边仅剩一队,却全部被派给了顾芩澜……
娄尉本想劝说几句,毕竟与顾芩澜相比,他更觉得郑鼎廉自身更加危险。
但话未出口,郑鼎廉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立刻让娄尉将所有建议咽回了肚子里。
罢了……
既然要保护王妃,那就让王妃去吧。反正主子身边还有他和韦临,应该不会有什么闪失。
夜幕降临。
顾芩澜乘坐马车,带着卧蚕和襄苧一同前往她母亲姜青虞的陵墓。
然而,姜青虞的陵墓位于顾家祖坟,那里还有守墓人驻守。若是从大路上山,必定会遇到他们。因此,顾芩澜让马车停在远处,带着卧蚕和襄苧轻装简从,从背面悄然而上。
夜风阴冷,吹得人心中泛起阵阵寒意。
襄苧手持灯笼,紧紧跟随在顾芩澜身边,而卧蚕则吃力地搀扶着她前行。
不久,三人便抵达姜青虞的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