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
袁金斌心中愤怒至极,胸脯急剧起伏,但与蒙珃一样,他们不敢再开口,生怕再次招来郑鼎廉的暴行。
顾芩澜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平静而深远。东方红叶忍不住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担忧地说:
“我说,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不给相国面子了?就算要惩罚,也应该找个隐蔽的地方,悄悄地进行啊。”
顾芩澜闻言,微微一笑,紧握住东方红叶的手,语气坚定地说:
“既然要教训,当众与背后有何分别?唯有让他们心服口服,日后才会有人望而生畏,不再轻易挑衅。”
东方红叶聆听顾芩澜的言辞,不禁赞叹地竖起了大拇指。
谁说这位芩澜妹妹外表柔弱,一旦话语锋利起来,却无人能与之匹敌。
顾芩澜微微一笑,而当她的目光转向蒙珃和袁金斌时,眼中已无一丝暖意。
即便郑奉昀等人未发一言,但人的本能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当蒙珃刚一出现,那小家伙便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这足以证明,往日里蒙珃等人对他们的欺凌,已深深刻入他们的心底!
再说!
自姜伯艺入驻府中担任教师以来,除了偶尔批评郑奉昀等人顽皮之外,从未责备他们学业不精,可见他们并非天生愚笨。
然而,这两人曾在国子监中,成绩总是垫底。
若非蒙珃等人刻意针对,顾芩澜绝不相信自家的孩子会愚蠢至此!
而且,蒙珃在她面前竟敢如此公然贬低女性,仅此一点,便足以证明他心胸狭窄!
因此,郑鼎廉令人教训他们,实在是他们咎由自取!
然而,正如俗话所说,礼尚往来,无论是先礼后兵还是先兵后礼,既然已经动过手,那么礼数便不可缺。
否则,外界会误以为端王府不讲道理。
于是,顾芩澜轻轻一笑,目光转向了郑奉晖和十皇子,巧妙地递了一个眼色。
两人本就聪慧过人,一见顾芩澜的暗示,立刻心领神会。
郑奉晖迈前一步,对着蒙珃和袁金斌说道:
“蒙先生久违了,风采依旧。”
蒙珃听闻此言,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总觉得郑奉晖似乎是在讽刺他经得起打?
十皇子也瞥了蒙珃一眼,开口道:
“蒙先生,以及袁公子,今日之事,本皇子已尽收眼底……”
话还未说完,蒙珃眼中便闪过一丝希望。
他误以为十皇子在国子监时,对他们这些教师颇为敬重,心中以为十皇子会为他们撑腰,于是凄苦地说道:
“十皇子切勿牵扯其中,端王他依仗军功,侮辱我们,不顾国子监的颜面,显然是居功自傲。不只是我们,若是十皇子也遭其记恨,恐怕也会……”
蒙珃没有继续说下去,一脸忠心耿耿,仿佛是为了十皇子的安危着想。
他如此说,自然不认为郑鼎廉真的敢对十皇子下手!
毕竟,十皇子也是皇家血脉,其母颜贵妃又深受宠爱,虽然年幼,但即便是其他皇子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郑鼎廉不过是个残废之身,岂敢与十皇子正面冲突?他以为郑鼎廉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就在蒙珃暗自得意地偷瞥郑鼎廉和顾芩澜一眼时,却发现这对夫妇气定神闲,眼中甚至流露出几丝淡然微笑。
蒙珃心中不由得一惊,尚未反应过来,便听到十皇子严肃地说道:
“没想到蒙先生竟然也知道端王功勋卓著,对我国的贡献非同小可。既然如此,蒙先生为何不立即向端王道歉?”
“什么?”
蒙珃和袁金斌等人,听到十皇子的话时,惊得眼珠子险些弹出眼眶!
明明是他们被打,反而要他们道歉?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不等蒙珃与袁金斌有所反应,十皇子便已率先严肃地发话:
“身为师长,应当宽宏大量,兼容并蓄,然而蒙先生你却屡次贬低女性,如此狭隘的视野,令人不齿。”
“岂不闻,天地之间,万物分阴阳,若无女性,蒙先生你何以存在?”
“更不用说,历史上才情出众、能力非凡的女性比比皆是。古有妇好,身披战甲,驰骋疆场,为商王朝开疆拓土,立下赫赫战功!又有花木兰,代父从军,其胆识和军事才能令人赞叹不已!”
十皇子款款而谈,如数家珍般列举了历朝历代众多才华横溢的女性。
蒙珃、袁金斌以及身后的国子监学子们,听罢十皇子的一番话,无不面露羞愧之色。
此时,郑慧依悄悄拉了拉顾芩澜的衣袖,顾芩澜好奇地低下头,只见郑慧依眼中闪烁着光芒,敬佩地对顾芩澜说:
“哇,母亲,哥哥真是太厉害了!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顾芩澜微微一笑,看来这些日子姜伯艺确实下了不少功夫。
她轻轻捏了捏郑慧依的鼻子,温柔地说:
“好好学习,仔细聆听,细心观察,总有一天,慧依也能像你哥哥一样出色。”
郑慧依听后,想到自己将来也能拥有如此才能,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她立志要努力学习,等到下次再遇到这些人,她就可以亲自出场,无需依靠哥哥他们,就能舌战群儒,保护母亲和父亲。
十皇子又谈到女性应与男性平等,并以此指出蒙珃和袁金斌在国子监时期对郑奉昀和窦浅浅的偏见行为,一桩桩一件件,细数无遗。
他在国子监的时候,亲眼目睹了大家孤立郑奉昀和窦浅浅的情景,虽然他曾出手相助过几次,但这种问题,并非一人之力可以解决。
说了许久,十皇子终于停下,向蒙珃等人微微一礼,然后正色道:
“因此,我请求蒙先生、袁公子以及各位国子监的同窗们,向端王、端王妃以及郑二公子和窦公子道歉。”
蒙珃和袁金斌等人听罢十皇子的话,气得脸色发青,几乎要窒息。
如果说郑鼎廉是让他们在肉体上感到痛苦,那么十皇子则是从精神上给予他们沉重的打击!
所有人都没想到,十皇子仅在端王府待了短短时间,竟已如此偏向端王府。
“我们绝不道歉!他们打了人,还没向我们道歉呢!”一名国子监学生忍不住小声抗议。
蒙珃和袁金斌显然也没有阻止的意思,他们也觉得十皇子的话不无道理。
郑奉晖眼眸微阖,唇角微启之际,肩头已被一只坚定的手按住。
“咦?这是演的哪出戏?竟敢欺负本公子的胞妹,侵犯本公子的门生,还厚颜无耻,拒不认错!这是何人?脸皮厚如城砖,简直令人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