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奉昀在门口听到了这段对话,举起手兴奋地大喊:
“先生我知道!我知道!”
姜伯艺被这小子的叫声逗笑了,食指轻轻一勾。
郑奉昀仿佛得到了特赦,急忙离开窦浅浅,飞快地跑到姜伯艺身边坐下,兴奋地说:
“那位许芸璇我见过,模样儿俊俏得很!听说她曾经是那种地方的,嗯,花魁!”
稍作停顿,郑奉昀又好奇地追问:“先生,花魁是什么意思?”
姜伯艺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拿起手中的折扇在郑奉昀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说:
“问题这么多,还不快滚出去接着跪!”
“啊?难道我这不是立了功吗?功过不应该相抵吗?”
郑奉昀满脸惊愕地看着姜伯艺,仿佛被背叛了一般。
姜伯艺被他的天真逗笑了,将折扇放在桌上,拿起戒尺晃了晃,严肃地说:
“功是功,过是过,谁告诉你可以相互抵消的?”
姜伯艺拿起两块糕点塞进郑奉昀的怀里,然后指向门外,说:
“你的功在这里,你的罚在那里。”
郑奉昀抱着糕点,嘴角微微抽动,最终还是乖乖地回到了窦浅浅身边跪下。
窦浅浅看到郑奉昀悻悻而归,满足地说:“让你这小子抛下我!活该!”
郑奉昀斜眼瞥了窦浅浅一眼,把一块糕点递给她,诚恳地说:
“我和你不同,你巴不得我不好,但我心里却始终装着你。咱们已经是同病相怜的兄弟了,理应齐心协力,共同面对困难。”
窦浅浅听闻此言,那尚显稚嫩的面庞立刻被愧疚之情笼罩,她凝视着手中的美味糕点,声音中带着一丝颤动,感慨道:
“奉昀,你真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话音未落,窦浅浅便地咬了一口那糕点,眼中闪过一丝满足的亮光。
郑奉昀见状,嘴角轻轻上扬,伸出了一只手向窦浅浅展示着,轻声道:
“这糖蒸酥酪,每份十两银子,价格公道。”
窦浅浅一瞬间几乎想要将口中的糕点吐出!
她心中早有预料,郑奉昀这家伙怎会突然变得如此善良?
与此同时,姜伯艺正在深思熟虑那个名叫顾芩澜的身份之谜,而旁边的郑慧依则是一边品尝着糕点,一边悠闲地说:
“慧依我有所耳闻。”
“哦?”
“端王府每个月都会资助墨云斋一笔钱财,数目是一千两银子!每月都如此!”
郑慧依一边享受着糕点的美味,一边说出了这番话。
“每月都如此?”
“是的,慧依我曾悄悄翻阅过府中的账本,这绝不会有错。”
稍作停顿,郑慧依忍不住好奇地向姜伯艺发问:
“我曾听娄管家提起过,这大概是父亲在外所养之人吧?那外室究竟是什么呢?”
郑奉晖见姜伯艺脸色愈发阴沉不禁感到有些头痛,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堵住了郑慧依的嘴,低声喝道:
“闭嘴。”
郑慧依满心疑惑,为何要闭嘴?然而,见到姜伯艺那阴沉的脸色,她还是选择将疑问吞回了腹中。
她年幼无知,虽然不懂外室究竟是什么,但从姜伯艺的脸色可以看出,那绝非什么光彩之事……
否则,先生也不会如此动怒。
而在此时。
端王府的花厅之内。
顾芩澜首次正面相逢那位许芸璇。
这次的相见,比上次在屏风之后的惊鸿一瞥更为清晰。
只见她身着一件火红广袖长裙,裙摆与胸前皆绣有粉色梅花,既精致又不失傲气。
妆容精致,更映衬出她美艳绝伦的容颜,那额头上的花钿更是增添了几分妖娆之态。
顾芩澜不由自主地在心中赞叹,能让端王养在外头的女子,果然有其非凡之处。
顾芩澜尚未开口,襄苧的怒火已几乎喷薄而出,她恶狠狠地盯着顾芩澜,揉了揉自己的卧蚕,低声嘟囔:
“前来拜见主母,竟敢身着大红色,这不是明摆着故意蹬鼻子上脸吗?”
卧蚕轻轻地倾首,表情中透露出深切的认同,缓缓回应道:“不必急于一时,待她离去之后,我悄悄地尾随其后,给她一顿教训。”
“这主意甚好,但切记不可让她察觉是我们所为。”
“嗯,就如此办理,准备一个麻袋。”
顾芩澜自然是将身后两名丫鬟的窃窃私语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既感到无奈,又不禁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
随即,她转过头,目光清澈如水,对着那位顾芩澜,面带微笑,语气平和地说道:
“许姑娘,是吗?”
许芸璇在短暂的愣神后,终于恢复了清醒,连忙向着顾芩澜恭敬地行了一礼,带着歉意说道:
“适才见到端王妃风采翩翩,气质高雅,宛如月宫仙子降临凡尘,我一时之间失神忘我,以致失态,让王妃见笑了。”
襄苧和卧蚕听闻此言,不由得互换了眼神,眼中充满了不屑。
这外室倒是舌灿莲花,居然还懂得奉承他们家的端王妃!
顾芩澜却是笑容满面,轻声问道:“许姑娘今日莅临端王府,有何贵干?”
实际上,在上次整顿府中商铺之时,顾芩澜并未在墨云斋的铺契中找到任何线索。
她推测,那铺应该是在许芸璇的手中。
看来,端王对许芸璇的宠爱真是非同一般。
不过,许芸璇生得如此美丽动人,即便是顾芩澜自己,也觉得她如诗如画,令人心旷神怡。
许芸璇此刻心中忐忑不安,她本不愿踏足端王府,但无奈形势所迫,她必须尽快解决眼前的困境。家中尚有众多人口嗷嗷待哺,她实在是无法再拖延下去。
沉思片刻,许芸璇在言语间字斟句酌,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启话题:
“实则……往昔端王府每月都会向墨云斋赐予一笔银两,以示支持。”
“然而,近期奴家得知王府的管家已更换,或许是更换过于匆忙,导致这位新管家未及妥善交接相关事宜,因此奴家不得不冒昧前来王府,一探究竟……”
听闻此言,襄苧瞬间怒火中烧,牙齿紧咬,发出“咔咔”的声响!
这个不知哪里来的妖娆女子,竟敢身着艳红衣着上门挑衅家主之母,还敢索要银两?
而顾芩澜却面色如常,目光深邃地瞥了许芸璇一眼,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深沉:
“莫非是每月一千两银子的那笔支出?”
“确实如此……”
许芸璇心中竟生出一丝忐忑,明明顾芩澜看上去和颜悦色,但。每当她的目光与他对视,便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股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