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将军却是一脸严肃地横了东方红叶一眼,语气沉痛地说道:
“你已经身为人母,怎可如此轻浮?还有旁人在此,你却只知道撒欢!”
东方红叶听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松开了父亲的胳膊,疾步跑到顾芩澜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兴奋地向东方将军介绍道:
“哎呀!差点忘记了!爹,这位可不是外人,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的义妹顾芩澜!”
“你不是说我太轻浮了吗?那芩澜妹妹可是比我稳重多了!她聪明伶俐,正直仗义,能力非凡!总之,方方面面都出色无比!”
顾芩澜听到东方红叶如此夸赞自己,脸颊微微泛红,显得有些害羞,随即向东方神启施了一礼,温婉地说道:
“东方将军。”
站在一旁的郑鼎廉也向着东方神启微微颔首,恭敬地问候:“东方将军。”
东方神启自然认识郑鼎廉,便微微点头作为回应。随即,他的目光转向了顾芩澜,像是在细细审视着她。
顾芩澜从容不迫,微笑着,保持着恰当的礼貌。
东方神启见到这样一位姑娘,竟然不怕自己,反而态度不卑不亢,谦逊有礼,心中不禁有几分赞赏,眼里的严肃逐渐融化,温文尔雅地:
“你就是端王妃,老夫听红叶和浅浅都提起过你。上次若非是你及时援手,红叶恐怕……”
东方将军说到这里,不禁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后怕。
若是让那心机深沉的贱妾得逞,东方红叶即便有他这个父亲撑腰,也难逃一死。因此,顾芩澜不仅救了东方红叶的名声,更是救了她的性命!
再加上荣恩寺那次的壮举,东方将军早已对顾芩澜心生敬意。
毕竟,一个弱质女流,能够在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巧妙地解救众人,并擒获细作,这份胆识和智谋,朝中又有几人能及?
想到这里,东方神启认真地说道:“原本老夫应当亲自登门道谢,无奈身体不适,未能如愿。今日你们既然来了,老夫定要好好款待。”
顾芩澜听闻此言,脸上洋溢着一份与有荣焉的骄傲神色,笑靥如花地说道:
“不过区区小事,哪里值得东方将军如此看重?我与东方姐姐情同手足,这些事情本就是芩澜份内之事。”
“嗯?情同手足?老夫看未必吧。”
东方将军突然脸色一沉,有些不悦地望向顾芩澜,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愠怒。
顾芩澜微微一愣,仿佛在思索自己究竟哪里措辞不当,竟然惹得东方将军不悦起来?
而东方红叶似乎对父亲的性情了如指掌,立刻轻轻拉了拉顾芩澜的衣角,笑容满面地说道:
“早就说过我们结拜金兰,你既然称呼我为姐姐,那对父亲又该称什么呢?”
顾芩澜再次愣住,看着东方将军的脸色渐渐缓和,这才恍然大悟。她略带犹豫地瞥了一眼身边的郑鼎廉。
郑鼎廉朝她温柔一笑,微微点了点头。顾芩澜这才无奈地转向东方将军,恭敬地行了一礼,轻声说道:
“芩澜见过义父。”
东方将军闻言,立刻眉开眼笑,开心地大笑起来:
“好好好,大家都别站着了,一起进去吧。老夫让人准备一番!”
顾芩澜笑着与东方红叶一左一右地跟随在东方将军身后,而郑鼎廉则静静地跟随在顾芩澜身后,一言不发。
东方神启却偷偷瞥了郑鼎廉一眼,轻声对顾芩澜嘀咕道:
“芩澜啊,你这姑娘看上去主意多多,怎么这点小事还要看你的夫君脸色呢?”
“你可别学红叶这丫头,婚后满脑子都是男人,哪像我们东方家的女儿?”
“既然你现在称呼老夫为义父,那老夫就真心实意地教你一句,男人不能宠,该教训就教训,该斥责就斥责,否则他只会得寸进尺。”
顾芩澜听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东方神启见状,有些不满地说:
“你可别笑,这些都是老夫亲身经历得出的至理名言,你义母当年就是这么制服老夫的!”
顾芩澜深知东方神启与东方夫人往日情深意浓,只是后来因七子相继离世,东方夫人无法承受悲痛,最终离世。如今,东方将军愿意提及东方夫人,显然是将她视为真正的一家人。
顾芩澜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乖巧地点头说:“义父的教诲,芩澜铭记在心。”
身为武林中人,听觉敏锐的郑鼎廉听完了全程,嘴角微微一抽。
他今日来到东方家,难道是来错了地方?这老家伙究竟在教他的王妃做什么呢?
很快,东方将军便令人摆满了一桌佳肴,兴致勃勃地从后院挖出一坛美酒。
“这酒名为‘桃花笑’,是老夫当年初次上战场前埋藏的,一共埋了七坛。”
“原本打算孩子们成亲时,每人送上一坛,可惜至今,唯有红叶成亲时开启过一坛。”
说到这里,东方将军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哀伤。
七个儿子常年在军旅,至死也未留下后代,使得东方家血脉断绝。
然而,当他看到顾芩澜与郑鼎廉并肩而坐,才子佳人,他又忍不住喜笑颜开,说道:
“不过,现在芩澜来了,你既是老夫的义女,这坛酒就当作庆祝你新婚的礼物吧。”
东方将军心情舒畅,亲自为在座的各位宾客逐一斟满了酒杯,旋即高举着手中的玉杯。
顾芩澜等人见东方将军今日情绪如此高昂,自然不便煞风景,便纷纷举杯相陪,欢声笑语充满了厅堂。
东方红叶心中有些许无奈,本想劝阻,但见自家老父亲难得如此欢愉,终究没忍心说出扫兴的话。
酒过三巡,东方将军已离席去往洗手间,而东方红叶酒量本就不佳,此时已有些醺醺然。
顾芩澜便示意下人先将东方红叶搀扶下去休息。
旋即,她又瞥了一眼安安静静坐在一旁,脸上因酒精而泛起一片娇艳红晕的郑鼎廉,轻声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无碍。”郑鼎廉温顺地摇头,又向顾芩澜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
那张往日严肃冷峻的面庞,此刻却流露出一种无害的憨态,仿佛一只卸下所有心防的大狼狗,随意地让人抚慰。
顾芩澜心中一动,忍不住伸手轻轻揉了揉郑鼎廉的头顶。
她发现那发丝柔顺,触感极佳,竟让她想起童年时在外祖家抚摸的那只黑亮的大狗。
郑鼎廉略显无奈地捉住顾芩澜的手,轻声问道:“喜欢吗?”
“嗯嗯。”
“回去再让你尽情抚摸,这里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