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墩儿满脸堆笑,将尴尬掩饰过去,伸手就去牵奶娃娃的小手手。
“小孟弟弟,这就是你的表妹夭夭吧?”
摸着软软的小手,木墩儿的笑容更盛了。
“夭夭可真好看!比他们说的还好看!”
听着有人夸自己好看,叶夭夭笑得眉眼弯弯,小小的嘴巴大大的咧开,刚刚冒出来没几天的白玉瓷牙,都露了出来。
孟怀邵看着自己奶娃娃,对着别的少年笑得那么开心,心中莫名的不舒服。
他拉回奶娃娃的小手,认真回答:“是的,这是‘我、的’妹妹!夭夭!”
其中“我的”两个字,咬得格外的重。
木墩儿正沉浸在奶娃娃的笑容杀中,哪里感受得到空气中乱飞的醋意,又去摸摸奶娃娃的头。
软软的头发,黝黑黝黑的,扎着两个小揪揪,随着他手上的动作,被压得弯了弯。
刚刚还笑得一脸开心的奶娃娃,瞬间变脸,双手抱头,双颊都气呼呼的鼓了起来。
“不许!摸夭夭!头!”
头可断,血可流[注1],发型不能乱!
奶娃娃努力保护着自己的头发,却不想,因为她的动作太大,本就不怎么牢固的发型。彻底乱了。
一边的小揪揪歪倒了,一边的小揪揪散架了。
看着从面前掉落,被孟怀邵一把接住的头花,奶娃娃愣住了。buhe.org 非凡小说网
随即抬头,对着对面的木墩儿,超凶的“嗷呜”一声。
可哪知,她以为的“超凶”,在孟怀邵和木墩儿眼中,那可谓是可爱超级加倍!
任谁看见奶乎乎的一团,张牙舞爪的对着自己“嗷嗷嗷”的卖萌,都会感受到发自内心的喜悦。
两个半大的少年,嘴角不约而同的弯了弯。
“夭夭不着急,哥哥重新帮你扎!”
说着,孟怀邵将她头上歪歪扭扭的头花也取下了,重新为她梳头。
看着孟怀邵用手梳头发的样子,木墩儿后知后觉的,从怀里掏出一把崭新的木梳,梳子上还挂着一个红色的盘长结[注2]。
“先用这个吧!”
面对一大一小惊讶的注视,木墩儿憨笑挠头。
“我攒钱给我妹妹买的,先借你们用用。”
孟怀邵想起木墩儿家,确实有个妹妹,大概三岁多点吧,每次见着他,都追着他跑……
孟怀邵想起那个粘人的鼻涕虫,吓得一激灵。
自家妹妹乖巧又可爱!肯定不会那样的!
其实木墩儿的妹妹,并不是鼻涕虫,只是有一次感冒了,还非闹着孟怀邵抱,然后糊了他一衣服的鼻涕,孟怀邵这才有了心理阴影。
不过,这阴影不阴影,明显是分人的。
天天给某些奶娃娃换尿片片,也没见他有阴影。
“多谢!”
孟怀邵没有客气,道了谢就接过木梳,给奶娃娃梳头。
短短的发丝,很快就被打理得整整齐齐,粉色的头花,同她今日穿的齐胸衫裙,相得益彰。
只是,清减了些的脸颊,显得奶娃娃有些“瘦”了。
“回去得好好给夭夭补补了。”
孟怀邵想着那更新了二十多道糊糊的“辅食大全”,也不知道哪样比较长肉?
想不出,那就多吃几顿肉粥吧!
孟怀邵暗暗下了决定。
奶娃娃不知道,某些人已经单方面为她制定了增肥计划。
她抱着一个打开的竹筒,里面的冰,已经完全化成了水,水面倒映着奶娃娃的面容。
此刻的奶娃娃,正借着水镜,喜滋滋的欣赏自己的新形象。
小揪揪随着她的脑袋,一晃一晃的,配上她白嫩嫩的脸颊,可可爱爱。
“呀!我肿么!这么好看!”
奶娃娃咧嘴笑。
“夭夭最好看了!”
孟怀邵刚刚将梳子还给木墩儿,就看见奶娃娃对着水镜傻笑的模样,真心夸赞。
旁边的木墩儿也同意,他稀罕的看着奶娃娃。
“夭夭很好看,就跟个小仙女儿似的~”
“不过,我妹妹也好看~”
木墩儿“嘿嘿”傻笑,引得孟怀邵差点对他翻白眼。
幸好,他的教养,让他做不出这种事来。
但不妨碍孟怀邵心中吐槽。
木墩儿绝对有亲哥滤镜,不然,他那鼻涕虫妹妹,怎么能跟他的夭夭比?
在孟怀邵心中,他的夭夭,就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
奶娃娃终于欣赏够了自己的绝世萌颜,注意力从水镜挪开。
因为有外人在,不方便更换新的冰块,手中的竹筒也不凉快了,叶夭夭干脆将竹筒递给了孟怀邵。
孟怀邵将竹筒盖好,放进了背篓里,又拿出蒲扇,有一搭没一搭的给奶娃娃扇风。
他们躲在树荫下的,又休息了许久,所以这会儿并不算热,时不时还有凉风习习。
孟怀邵之所以拿扇子,是因为,这地儿蚊子有些多!驱蚊香囊它抵不住了!
刚开始还不觉得,这会儿人少了,蚊子好似闻着味儿了,围着他们“嗡嗡嗡”的飞舞。
担心奶娃娃再次被叮了,孟怀邵只能任劳任怨的扇风,以驱赶蚊子。
万一奶娃娃真被叮了,心疼的还是他。
旁边的木墩儿则一边逗着奶娃娃,一边同孟怀邵说着村里的事情。
想着借他梳子的情份,孟怀邵这次没瞎吃飞醋。
反正奶娃娃是他家的,谁也别想抢走!
时间悠悠闲闲的过去,奶娃娃又抱着馒头啃了一小块,换了一竹筒温水,足足喝了半竹筒,这才有人背着粮食袋回来。
从第一小组的人回来开始,就好似打开了什么开关键,村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孟怀邵的砍骨刀,也被牛大婶带了回来。
此行的目的,也算是完美达成了。
五两银子,只买到了几百斤最便宜的粗粮。
看似很多,其实分到全村人头上,一人最多才能分到两三斤粗粮,少得可怜。
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若是省着点吃,也够吃十天半个月了。
十来个粮食袋堆到了牛车上,草药也用袋子装好,仔细的放在车中央。
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众人才围着板车坐下,驾着车就往回走了。
[注1]:头可断,血可流:出自烈.士李耘之口。1932年,李耘生身份暴露,被捕入.狱,在狱.中,李耘生对同.志说:“为人民,头可断,血可流,志不屈。要在任何斗争中经得起考验!”(这段话,用在这里,忽然有了罪恶感怎么破?写文时用的快乐,注解时……我真的错了!真的错了!)
[注2]:盘长结:中.国.结的别称,是中.华.民.族特有的手工编织工艺品。